第32 章 审判庭的行动
“咚咚咚。”有人很礼貌的轻轻叩响门扉
还以为是某个重要访客，门卫快步上前开门迎接。但是当打开门时，面前站着的并不是衣着光鲜的贵客。而是头戴藏青色猫头鹰面具的人，在天赐神国生活最不愿意看到的访客。
审判庭，在这个政教一体的国度就是负责司法执行的部门。
“你好，我们要见你们家老爷。”审判庭的人很有礼貌，但是语气中透露着不可抗拒。
他们并不会没有任何计划就上门请人，而是会先调查要抓捕的人有没有空，就当是给这些人一个体面。
当然如果选择负隅顽抗，审判庭也有相应的对策。他们的要求并不是一定要抓活的，只要将名单上的人带回去，是死是活都无所谓。
这一幕在天赐神国里还在不断的上演，恐慌开始在某些特定人群里蔓延。随着记者对当年零无事件的挖掘，藏在暗面的龌龊事情都被掀了出来。
就像是你铲起地下的土壤，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地面下，爬满了各种蛆虫。他们随着被铲出的土壤一起，暴露在阳光下。
现在不单单是零无一个人的事情，如果这种广为人知的栽赃陷害，没有一个让人信服的结果。那么就会动摇整个天赐神国的政法根基，天赐神国官方要给众人一个说法。
现在，等记者把事情挖的都差不多了。教皇什邡让审判庭给众人一个说法，涉案人员大部分已经被审判庭登门拜访。
本杰明克莱曼看着手中的简报，他的小儿子阿莫利克莱曼正跪在他的身后瑟瑟发抖。
涉案人员当然包括他，大部分放弃抵抗随着审判庭走，当然有小部分负隅顽抗被短刀解决，还有一些听到风声想要潜逃，也被半翼骑士团猎杀在边境线内。
他这些天都在失眠，他很清楚他会是其中一员。
“现在才知道怕了？”本杰明看着这个不成器的孩子，家族事物不会经过他的手，他只需要老老实实待在教导城做二世祖就好。
他犯了一个大忌，参与进政治斗争里。
如果本杰明家主的斡旋或者说亲自去和零无谈的魄力，那么阿莫利早就被审判庭的给带走了。
阿莫利代表的并不只是单单他一个人，还代表着他身后的克莱曼家族。如果说他只是用他的身份去花天酒地，就算去奢华的酒店抛洒金钱，那一些也仅仅是家族每日利润的零头。
但是如果他用他的身份去参与政治交易，那么克莱曼家族可能就会消失在历史的长河里。
本杰明家主并没有告诉阿莫利自己已经解决好一切，他要让这群不可一世的纨绔子弟看看玩砸的后果。
家族对他们的纵容也是有限度的，如果他们下次做了不该做的事情，那么他们很有可能就像这次事件中某些家族在审判庭还没有登门的时候。
就被家族内部处死，交给审判庭一具不会说话的尸体。来让家族的损失最小化，用命来赎罪保住以前能纵容他们的家族。
“我在北方雄鹰帝国的商路少一个负责人。”本杰明家主开口
“父亲，您的意思是？”
“你去那里吧，那边刚刚起步。我前不久刚刚和北方雄鹰帝国的太子谈妥一些条件，也需要有人去推进那些事情。”本杰明家主将一个牛皮纸袋丢给跪在地上的阿莫利
“可是我想留在国内！”阿莫利不想去到寒冷的北方雄鹰帝国，他还是想等风头过去后在教导城
“你以为你有的选吗？”本杰明家主的语气带着怒意
阿莫利克莱曼低头不语，不反对也不赞成。
“你以为艾亚菈公主还会再给你机会吗？”本杰明家主很清楚自己那愚笨的儿子在想什么，他直接戳破那不切实际的幻想
“你以为为什么审判庭没有登门把你带走？如果不是我的话，或许审判庭不仅仅只把你带走。你让家族中的许多人都参加了，你在拖家族下水。”本杰明家主直接将一沓名单甩到天上，数目众多的纸张像落叶一样的飘落
如果这些家族中坚人员都被带走，那么克莱曼家族就会立刻陷入停滞状态。本来就像是行驶的重载火车一样，就算是轻轻加力也能靠惯性运行很久。
但是如果它突然停下，那么下次需要再次启动的话就会花费大的多的精力。而本杰明家主确信，克莱曼家族没有那种精力来重新启动巨大的商贸线路。
当克莱曼商路停下的时候，敌对商会会迅速挤占原本属于他们的地盘，当克莱曼家族准备重新运行的时候就没有多余的空间了。
“你有两个选择，一个是去北方雄鹰帝国，另一个则是留在教导城但克莱曼家族不会给你任何支援，你能自由的做你想做的事。”本杰明家主说完直接走出书房
阿莫利呆滞的看着地上的文件，说是两个选择但是只有一个。
由俭入奢易，由奢返俭难。
他不能忍受自己住到贫民区，也没有那个脸面去服侍那些曾经的狐朋狗友换取金钱，他那愉悦的跋扈生涯结束了。
“算了。”阿莫利拿起了地上的文件，失魂落魄的走出了这个象征克莱曼家族最高权力的书房。
审判庭内，萝菈搬着厚厚的卷宗放在桌子上。坐着的艾亚菈公主自从打开山一样的档案开始，眉头紧皱没有舒展开来过。
记者就像一张大网一样，稍微发现了一点点消息就开始奋力的鼓吹自己有了重大发现。就像是淘金者一样，先来的总是能赚得盆满钵满，但后来的狂热淘金者也能或多或少的得到一些回报。
他们那一丝丝的发现，将所有事情都串联起来，摆在台面上。
2363人，这是零无在两年时光里的击杀数。所有原本被算在审判庭的击杀数被抽离，随着零无的案件整合在一起。
纵使审判庭档案官再见多识广，面对这个异常的击杀数也是惊叹。更重要的是如果没有后续的事情，零无这些击杀记录根本无从查起。
零无在躲过了一切追踪没有引起任何注意和调查，这比击杀数更令审判庭在意。有人竟然能单枪匹马的在审判庭的监控下，随心所欲的出没猎杀，这让审判庭的脸面无光。
艾亚菈看着这些档案，和记忆里那个和善的零无完全对不上号。那次前往防城要塞和真血公骑兵战斗后，自己昏迷也没有正式和零无见上面。
他到底还有什么事情瞒着她，那个习惯捧着小蛋糕站在书房门口探望她的零无，过去到底经历过什么，他的想法到底是什么。
这些年的时光，好像就只是艾亚菈单方面的被零无所宠爱着。零无很清楚的知道艾亚菈什么时候会做什么事，总是在合适的时候给她带来慰问。
但自己对于零无这个人，好像一无所知。
想要知道他的想法，想要知道他的过去。不知道他到底经历什么，又怎么能和他同行。
恋人不应该相互扶持吗？自己这一路上零无已经陪伴了她许久，但自己好像根本不了解他。
“萝菈，他现在在哪？他在干什么？”艾亚菈侧过头询问站在她身旁的小迷妹
“大概是还在精灵们的国度，很快会回来了吧。战争已经结束了，他赢下了一切。”萝菈能接触到那场战争的简报
“是嘛？”艾亚菈感觉记忆中那个零无更陌生了
“艾亚菈殿下，不用担心。庆典很快开始了，我觉得这次庆典他会回来的。”
艾亚菈点头，一年一度的光明神庆典要开始了。庆典里的东西，吸引着世界各地的人。
另一边，零无在和精灵们的中坚行政人员说着什么。一场开在巨大议事厅的会议，但所有人都只是在倾听会议中心坐着的人发言。
“好了，首先我要嘉奖各位，正是你们的付出让我们能赢下这场战争。”零无看着落座在这里的精灵，他们大部分都被零无骂过
有些甚至是因为一些比较大的过失被骂哭过，但无一例外他们都在过失中成长起来跟上了零无的步伐。
那个年纪比自己小的多的少年，在他们这些精灵眼中就是一位严厉的慈父。
零无没有让这些赢下战争的精灵们有任何一点自满懈怠，他很清楚随着战争的结束，内部的一些矛盾会变成主要矛盾。
战争会将一切的内部矛盾压下去，有些国家也习惯利用战争来转移逐渐尖锐的内部矛盾，这是一剂万灵药也是猛毒。
这个世界大部分国家都在饮鸩止渴，稀烂的内政水平让这个世界时刻处在动乱时期。两边都有迫切的需求来用战争转移注意力，赢家通吃输家灭国。
零无在会议上着重强调必须要逐渐解除战时经济管制，当长时间处在配给制经济政策下，会严重的拖累工业的发展。
当工业实力弱小，下一次战争可能就会被更强的工业实力整体所压垮。
将必需品生产列为国营，允许私人厂商进行生产但用政策补贴来压低产品的价格。其余工厂全部拆分，在市场里流通。
当然零无留了后手杜绝战时经济工厂拆分时，有人用手中的权力来左手倒右手，侵吞国有资产的情况。
毕竟前人踩出来的雷，零无不可能再掉进坑里一次。
最主要的是罐头工厂的产出，零无直接将它作为主要出口产品。将用工业产值捆绑货币，其他国家想要进口罐头，那就只能用精灵的货币或者贵金属去换。
怎么兑换精灵货币？那就是精灵的国有银行的事了，汇率也将牢牢掌控在长老会手中。不喜欢就不要买，这就是将工业品和货币的捆绑。
食品，尤其是有着相当长保质期的食品罐头。在这里简直是硬通货，甚至是战时的必需品。不愁没有买家，这是卖方的市场。
同时这些食品罐头也能成为外交上的武器，直接禁售或者禁运敌对势力。他们当然可以从第三方购买，但是要付出数倍的价钱。
这也变相削弱敌对势力的财政实力。
而天然和植物有着极高亲和力的精灵，他们的食品罐头原料自然是最优质的。别人无法超越的原材料，自然能垄断这个市场。
零无一步步的向这些处于精灵政府中坚层次的人，讲述接下来的指导思想和具体的行政规划，作为一个国家实体单位该如何高效的运行。
这个世界缺少或者说并不重视基层的行政规划，他们普遍的运行逻辑还是封建制。他们大多数的政治体制并不现代，臃肿且低效。
连科举制这种比较高效的人才选拔机制都不是很常见，普遍都是世袭等抽奖选拔机制。
王室管大贵族，大贵族管小贵族，城主管乡绅，乡绅等大地主管贫民。封建封建，许诺封地而建造城市。
巨大的权力运转空间，让有些阶级能凌驾法律之上，那就是手中拥有特权。
零无直接将这些权力收回，并用层层机构下放。这些官僚直接对最高机构长老会负责，其他人无权干涉。他们只有对下层上报有建议的权力，没有筛选修改的权力。
世袭制彻底消失，科举和官员选拔由专门的联合机构负责。
零无直接因地制宜去对现代政治体制做出合适的修改，中心思想不改变但形式有所变通。
下方的精灵奋笔疾书，零无口中那个国家的概念会深深地刻在这些人的脑中。那个能触摸到的美好未来，就能由他们实现。
“各位，一个国家有三种状态。”零无讲完该讲的了，剩下的看他们的造化了。
“求生存、求发展、求尊严。我们已经渡过了求生存的阶段，剩下的靠你们了。”
一枚翡翠制成的勋章佩戴在零无的军服左胸上，那是精灵们的最高荣誉之一。零无则是第一个拿到这个勋章的外族人，这个勋章只代表一个身份。
精灵们的摄政王。
在零无的再三要求下，没有什么欢送会什么的。零无想自己一人没有什么留念的离开，他已经做完了自己的事。
最后克拉拉目送夜空中的卡52飞向天际，她没有出口挽留零无，她知道零无的性子。她想要的也只是站在零无的身后，对零无背影的憧憬。
那一份感情没能传递出去，或许这就是最好的结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