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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番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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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鉴缩在桶里,被撞的七荤八素,好几次酸水都涌到了喉咙口,几乎尖叫出声。她都强行忍了回去,等马车停下以后,她找准时机,偷偷从车上跳了下来。

    一旦成功落地,她占了身形纤瘦的便宜,咬紧牙缩在茂密的草丛里,一动也不敢动。

    这短短片刻,漫长又可怕,她既怕黑,又怕草丛里爬来爬去的虫子,说不定还会有蛇。

    她怕的要命,可这又怎么样呢?她天真的在宫中做了十几年公主,才知道女皇原来不是她亲生母亲,她是先帝,也就是女皇哥哥的女儿。

    而宫中传言,先帝是为女皇所杀。她固然再天真,这些传言也听过不少。

    她一时惊愕,没有管住自己的神情,被女皇母亲看了出来,只是一个眼神,就让她哭着问了出来。

    她问女皇母亲,自己是不是她亲生女儿。

    女皇没有回答,没有回答就是答案。

    她就算被蛇咬死,也再不回宫里去。

    等马车人影全都走了,金鉴哆哆嗦嗦拍打着手臂上并不存在的虫子,刚走了几步,就脚下一空,一股可怕的失重感之后,她掉进了一个土坑洞里。

    外面又传来马车的声音,她想喊人救命,又捂住了嘴。

    说不定,还是宫里的人。

    这洞里就是看起来可怕,能有宫里可怕?能比女皇母亲还可怕吗?

    等外面马车声嘈杂声都远去,金鉴才想方设法想自己往洞外爬,可洞壁湿漉漉的,寻常人或许都难上去,何况她这样娇生惯养的小姑娘?

    金鉴试了好多次,最成功的一次爬到了半中央,摔下来的时候可怕的要命。到最后,她一点力气也没有了。

    “有人吗?”金鉴试探着求救。

    女皇母亲虽然可怕,她现在可是要死了。

    土坑外传来脚步声,金鉴抓住机会,声音大了一点:“有人吗?”

    外面的人停了下来:“你在洞里?”

    “对,你能帮帮我吗?”金鉴问,“你是什么人?”

    那人顿了一下:“孩子,你别怕……”

    金鉴又累又渴,终于绷不住了:“我好害怕,里面很黑,好脏,我上不去……我真的很怕……”

    “别哭。”孟骁以为里面是个孩子,不想她吵吵闹闹。

    土坑里传出一声极轻极浅的抽泣声,似乎是在自己安抚自己:“不哭,不哭,我不哭了,现在有人来救你了,一点也不可怕的……”

    孟骁从树上扯了一根藤蔓,直直落下,循着声音抓住那姑娘借力一跃而上。

    “好了,上来了。”

    金鉴倒吸一口冷气。

    “这,这就上来了?这么容易?为什么我就爬不上来?”

    孟骁见果真是个孩子,没说什么,又发觉她一直捂着肩膀:“你怎么了?受伤了?”

    金鉴疼的眼泪打转:“没受伤,你手里的剑撞到我了。”

    孟骁:“……我送你回家。”

    金鉴自然不能被送回去,但一时又想不出什么借口,绞尽脑汁思索了一阵,忙道:“我不能回去,我若回去,我爹爹会把我卖给村头的员外做第十八个小妾,他已经七十多岁了,年纪比我爷爷还大了,嘤嘤嘤,我的命好苦啊!”

    她一壁毫无技巧毫无感情的假哭,一壁偷偷打量前面这个高高大大的身影。

    果然孟骁听完,似笑非笑转过脸来。

    他原以为是个孩子,这样一瞧,肤白如雪,娇气玲珑,丫髻泥水难掩珍珠光辉。

    虽无珠光宝气,确是金枝玉叶。

    “小孩子少看点话本子,呵。”

    金鉴便哭不出来了:“我肚子好饿。”

    孟骁算了算时辰,小姑娘大概是天黑前跑出来的,现在已经快两更了,又怕又慌,也该饿了。

    京中暂无宵禁,他带人穿过西市,找了家胡人饭馆,要了一些炙肉,和一只羊腿。

    等羊腿上来,他叫人剁成两半,一人一边用手拿着啃。

    金鉴小口小口啃着,速度却并不慢,一会儿把骨头啃的干干净净。孟骁瞧见那根光亮的骨头,意味不明的“嗤”了一声。

    金鉴问:“大哥,你笑什么?”

    孟骁道:“小孜也像这样,爱啃骨头。”

    金鉴问:“小孜是谁?”

    孟骁笑了笑,没出声。

    小孜是谁?他阿娘养的一条小狗罢了。

    金鉴又问:“大哥,你叫什么名字?”

    “孟骁。你呢?”

    金鉴说了个小名:“茧儿。”

    吃完饭,孟骁依旧要送金鉴回家。

    金鉴觉得他十分和气可靠,也深觉自己给他添了老大的麻烦:“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这次出来就是有要事要办。大哥,我吃了你的饭,也承你救我一回,我有一个扳指,想送给大哥。”

    说完,从手上取下一枚莹绿透凉的扳指,放在孟骁手心:“你喜欢吗?”

    孟骁眉眼一挑,为小孩子的天真折服:“我送你回家,将你交到你父母手中,也不枉我救你一回。”

    就她这样的,要不是他把人捞出来,早不知被人骗多少回了。

    金鉴抿唇不语,突然问:“这样的扳指也值些钱,大哥若送我回去,我阿娘能送你整整一箱。我全家也以大哥为恩人,今后大哥若有难处,我也必全力以赴。”

    她倒是不知道,女皇母亲会不会给他多少赏赐,不过大饼嘛,总要画的又圆又大才好。

    她束了手,摆出一副小大人的模样来:“你多半也看出来,我是个富贵人家的女郎。我眼下有件要紧事,权当你是我的镖客,你若不愿,我自然也没有法子。你若愿意,我乘大哥的情。”

    孟骁独来独往,是不太愿意带一个小麻烦,可扔下一个好像随时要羊入虎口的小姑娘,自己图清净,他也做不出来。

    孟骁问:“一千两?”

    金鉴自己有点私房钱,点点头:“成交。”

    金鉴问:“大哥,你长住京城吗?可听说过前几日锁龙井的异状?”

    孟骁扭头,眉心拧的像块皱巴巴的酸菜:“你要去锁龙井?”

    金鉴被他吓了一跳,刚冒出来的大人模样又缩了回去:“去,去不去嘛?”

    孟骁叹气:“你这一千两,是指着让我九族都给你卖命呢?”

    半个时辰后,金鉴弱弱的缩在石桩子上,顾不上干净不干净,脚尖用力的蜷在一起,试图减缓那股酸疼。

    东西市人流最多,虽是深夜,但亦有不少人,最是消息最繁杂的地方。

    三天前,锁龙井外有巨龙出没,不少人亲眼看见,巨龙曳尾于地,从皇城上方飞过,片刻就消失了。

    翌日凌晨,更夫发现锁龙井旁有许多血迹和龙鳞,当晚更夫在闹市身亡,临死前突然大呼“女皇不仁,神龙归位”,数遍而亡。

    当天下午,更夫的妻子带着一双儿女,同样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大呼“女皇不仁,神龙归位”,然后走入河中。

    金鉴“呀”的一声:“那孩子呢?”

    孟骁:“都救回来了。”

    金鉴松了一口气。

    “不过当晚他们三人全都死了。”

    金鉴霎时小脸苍白,等听完孟骁接下来的话,更是心跳异常,半点人色也看不出来了。

    “坊间都传,是女皇亲命神机营灭口。”

    金鉴勉强镇定下来,只是她年纪小,素来又娇,多少有点强弩之末的意味:“这怎么可能?我母……女皇知道他们是什么人?用得着特意派人来杀?这不是和你特意挖了一个蚂蚁洞,去寻一个身上有黑痣的蚂蚁来杀一样可笑?”

    孟骁轻哼一声:“你倒还有几分脑子。”

    不算蠢笨,只是单纯天真了几分。

    “随后,一个神机营小将吊死在更夫家门口,坐实了这番流言。”

    金鉴双指按在自己脉上,深深吸气,心里暗暗道:金鉴,你别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她勉强理清头绪:“哼,这背后之人,倒是环环相扣,一节一节衔接的紧密,拿人命作戏,实在可恶!”

    说完这句,她觉得平静了许多,索性又痛骂了几句:“幕后主使简直不配为人!臭鸡蛋!烂老鼠!混,混球,对混球混蛋黄鼠狼。”

    她又问:“既然出了人命,还有神机营,那想必京畿府、大理寺和刑部都得速速破案?”

    这案子闹的人心惶惶,再不快点,母皇非得扒了他们的皮。

    孟骁打了一壶米酒,连壶一起扔给她:“暖暖身子。听说,主理此案的是皇次女。”

    金鉴几乎被米酒呛死,眼角含泪的抬起头:“昂?”

    皇次女?

    她不就是皇次女?

    孟骁点点头:“听说她明日午时会去锁龙井。你跟我去?”

    金鉴头摇的甩起:“不要不要。”

    孟骁便问:“你好奇心这么重,非要去看锁龙井,皇长女出宫,你不想去看看?算起来,她应该和你一般大,但肯定不会像你这样。”

    金鉴直觉这不是一句好话:“不像我哪样?”

    “哼,娇娇滴滴,连个土坑都爬不出来。她好歹得英明神武、睿智理性一点吧。”

    金鉴闷头灌了一大口酒,气呼呼的跳起来:“呸!”

    孟骁:“……”

    孟骁找了个客栈,金鉴困的眼睛都睁不开,一头扎进床上就睡死过去。

    孟骁脑门嗡嗡的,觉得自己没把这丫头卖了,真是个圣人。

    ………………

    贺弩一路疾行,直入女皇寝殿。

    “跑了?”

    贺弩道:“公主前些时日常亲自下厨,为陛下炖药膳,和御厨厨娘都混熟了。她说想瞧瞧给陛下一个惊喜,和奉膳的宫女换了衣裳,随后又偷偷潜入后厨,偷了粗使宫女的便衣。随后……从泔水桶里,混出了宫。”

    “我得知公主失踪,就已经派人封锁宫门,但我没想过,公主真能钻进泔水桶里。”

    金涯又疼又气:“锦衣玉食久了,外边儿的狗屎都是香的!”

    贺弩:…………

    “陛下,您文雅点。”

    金涯又问:“追上了吗?”

    贺弩叹口气:“陛下不许我等惊动公主,可公主实在是……”

    贺弩皱着眉头:“……钻泔水桶就算了,公主为了不被人抓回来,掉进土坑里,不发出一点声音硬生生等了一个多时辰。”

    他同样心疼不已:“公主走后,我下去看了,土坑里又潮又湿,却不知道她自幼洗净爱结,是怎么忍下来的。”

    金涯依旧没言语:“她心里有更大的所求,这点脏污算得了什么?”

    贺弩再次叹气,满脸都是慈祥老母亲的疼惜:“公主这次可受了大罪。”

    金涯没忍住,暗暗翻了个白眼,可好险没当着贺弩说出来。

    还不是那臭丫头自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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