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中暑
有些渴坏了的人都跑到河里大口喝水。
其中两个衙役都跑到远处下游洗澡消暑。
刘石头和朱椿则趴在岸边咕隆咕隆的喝了起来。
“真他娘的带劲。”朱椿说道。
他痛快地喝了几口水，又洗了把脸，找了个大树的荫下，躺下睡了。
刘石头倒是没有朱椿那样夸张，但也喝了不少，喝完以后坐在树旁，微闭起眼休息。
陆知寒也过去用水囊装了一壶水回来，递给柳如水，又看向周碧水：“周姨，你喝水吗？”
周碧水微笑了一下：“溪丫头会去装水的。”
被点到的颜云溪表面不显，内心无语极了，她什么时候说过要去装水了，她根本不想喝河里的水。
陆知寒看了周碧水一眼，又看了看颜云溪：“我去吧。”
颜云溪倒也没有客气，她直接把水囊递给陆知寒，陆知寒接过水囊，很快便跑去了河边。
柳如水和周碧水相视一笑，柳如水调侃道：“寒儿到底是长大了，知道心疼姑娘了。”
周碧水也打趣道：“看样子她们昨晚出去，比咱两姐妹还聊得来。”
柳如水嬉笑：“确实如此，溪丫头，你觉得我家寒儿怎么样，我之前本来就和你娘亲定下了娃娃亲，如今看来实行也不是不可。”
颜云溪以前是个孤儿，没有被大人这样调侃过，她脸色微微红，没有出声。
陆知寒这时拎着水囊回来，看见气氛怪异。
他不明所以，把水囊递给周碧水：“周姨，喝水。”
周碧水接过水，上下打量了一下陆知寒：“是个不错的孩子。”
陆知寒被夸，悄悄红了耳根子。
柳如水莞尔：“既然如此，那就说定了，等我和寒儿稳定下来，就去安县寻你们母子。”
“呕！！”这边还在嬉笑，那边呕吐声已经此起彼伏。
颜云溪望向两旁，有不少人都瘫软在地。
第一反应是这水有毒，转念一想，要真是有毒的话，她们也该有反应。
“娘亲，周姨，你们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周碧水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来时路上有点头晕，估计是晒得。”
柳如水也说道：“确实，现在喝了水，又休息了就好多了。”
颜云溪心想，估计就是中暑了，今天天气热，许多人又喝了大量的水。
“颜姑娘，我们班头请你过去一下。”正说着话，张衙役就过来了，他表面说请，实则内心是不屑的，他不认为一个小孩子能有什么医术。
“不知道班头找溪丫头什么事？可是这丫头又犯事了？”周碧水警惕地看向张衙役。
“班头让过去就过去，犯不犯事我怎么知道。”张衙役不耐烦道。
柳如水想说什么，颜云溪连忙向前：“那你就带我过去吧。”
她转头看向柳如水和周碧水：“娘亲，周姨，他们就在前面，我去看看，不妨事。”
说完沉声对着张衙役：“走吧，张衙役。”
颜云溪老远就听见了刘石头的哎呦声。
“刘班头，人给你带过来了，你找个小姑娘真的靠谱吗，这么多人的命交给一个小丫头”
张衙役话还没说完，就被刘石头打断：“这荒郊野外，哪个大夫赶得过来，有好几个流犯都已经昏死过去，等大夫来怕是都一命呜呼了。”
“颜姑娘，能不能看看这是怎么了？是中毒了吗？”刘石头沙哑地问道。
颜云溪走过前去给刘石头把了脉，她摇摇头：“你们这是中暑。”
刘石头大惊：“什么？！那岂不是没救了。”
朱椿也低声吼道：“你这臭丫头不要乱说，什么狗屁中暑，你这不是咒大爷我死吗？”
旁边围着的几个流犯也听到了颜云溪说得话，一个个都惊慌不已：“居然是中暑，那这几个昏迷的岂不是无药可救了。”
“可怜我的儿啊，小姑娘，求求你救救我的儿。”有个老头儿更是当场跪下。
颜云溪听见这些言论，才知道中暑在这里是比较大的疑难杂症，因为中暑的人大多数都在外面，他们不懂得怎么急救。
所以致死率很高。
刘石头声音疲惫：“还有救吗。”
颜云溪肯定道：“不是什么大问题，自然是有救的，你们症状轻，我先救昏迷的那几个。”
一听这话，朱椿怒不可遏：“你说什么？！不先救本大爷，去救几个无关紧要的犯人，我要是有什么事情，我叔父绝对不会饶过你。”
颜云溪轻轻瞥了他一眼：“我们是当今皇上大赦天下过的庶民并不是犯人，还是说朱衙役的叔父比皇上的官还大吗？”
眼见这边人越来越多，周碧水和陆知寒也走了过来，他们让柳如水就待在远处，他们不适合引人注目。
陆知寒是自己执意要跟来，他也担心这个小丫头。
一来就听见颜云溪这番话，小小年纪条理清晰，也不惧权势，倒真是有趣。
朱椿被这话一下子噎住了，颜云溪坚定的声音在众人耳边响起：“要么让我先救那几个人，要么大家都不救。”
张衙役不耐烦道：“班头，我看这小丫头故弄玄虚，不如我现在就去山脚下请大夫吧。”
刘石头沉思了几秒，他没有理会张衙役：“颜姑娘，你先去救那几个人吧，还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你直接让张衙役和刘衙役去做。”
“刘班头，你是不是糊涂了？！”张衙役不服道。
陆知寒此刻故意用附近人都能听到的声音嘀咕道：“怎么堂堂班头，连几个衙役都管不了。”
立刻就有人跟上：“既然你叫人家一声班头，怎得一个个都如此不听话？”
刘石头沉下脸：“你们是什么意思？不信我的决策吗，再拖下去大家都要死。”
“按我说得去做，你们两个都是我一手提拔上来的，现在是觉得比我本事还大了吗，如此不服，不如撤去这职位回老家享清福罢了。”
刘衙役连忙表态：“班头，我是你从咱村里带出来的，我自然是听你的。”转头看向颜云溪，拍拍胸膛：“小姑娘，你有什么吩咐要我去做的，就尽管说。”
颜云溪满意地笑了笑，有人配合，这事情就好办多了：“刘大哥，你去把那些神志不清的、呕吐不止的人都扶到阴凉处，把上衣全部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