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我爱的是他
几个围观的同学兴奋地互相交流起来。
甲：“哇，这是两男争一女的戏码吗？ 被打的那男的，你们有谁认识不？”
乙： “切，他你都不认识？ 也是，他这几年出入校园少了，之前可是这个学校的明星老师呢！听好了，他就是大名鼎鼎、年轻有为的人类学家渊和呀！”
甲：“原来就是他！不像是会卷进桃色新闻的人啊。”
乙：“人不可貌相，唉，我也错看他了，还以为他早修炼到百毒不侵了，想不到这样清高的一个人，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
丙插进来：“哈哈，我倒和你相反，对他更有好感了。之前端得太高，都没什么人味了，现在好歹体现了一点鲜活的人性。”
丁也插进来：“这倒也是！那女生不就是下午和他一起在餐厅吃饭的那位吗？”
甲：“还有前奏啊！快给我们好好讲讲！”
丁得意地：“他呢，装得一本正经，就是大家印象中的那种样子，那个女生显得很活泼，很天真，一点不怵人，我朝他们看，她也朝我看，还朝我笑呢，哎呀，那个笑容，虽然她年纪小，看起来也就十六七岁，但我不知怎么，想到了‘圣母’这个词，既纯洁又温暖又透出某种容纳万物的宽容，那种感觉形容不出来，反正那个笑容，让人舒坦极了，所以我也就呵呵朝她傻笑。”丁说到这里，又无限神往地对着虚空傻笑起来。
乙不满足地：“就这些？”
丁继续：“哪能呢！马上就讲到高潮了。那个女生没有被渊和的一本正经吓住，竟然给他喂食。 我的天，这不是想到老虎嘴里拔牙吗？ 这小姑娘也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我不禁为她捏了一把汗，担心渊和立马甩脸走人，你们猜怎么着，渊和虽然摆着一张臭脸，估计还教训了那个小姑娘几句，搞得人家一副低头认错的样子，但他之后却笑起来了，就是比我高明不了多少的傻笑，千真万确，我当时坐在和那个女孩一排的位置上，看他看得很清楚。他当然想掩饰他的笑啦，万一被那个姑娘发现多丢面子，于是就往嘴里大塞了一口蔬菜，因为又要笑又要吞咽，他估计没忙过来，岔了气，咳嗽起来，那个女孩自然就抬起头来，看着他，他哪敢接她的目光，还要不要活了？扭身到一边咳嗽了好久才把气理顺。”
丙紧握两手，仰望天空，感叹道：“这是千年冰峰有了溶解的迹象啊！”
丁：“可不咋地！这俩看得我鸡皮疙瘩起一身。”
甲冷静地：“都醒醒吧，那女的我看不简单，还天真、还纯洁！ 真天真纯洁会让两个男的为她大打出手？那打人的男的，你们看清楚了吗？我可看清楚了，他是首相的公子，秦月！”
众人都“啊”地一阵惊呼。有人埋怨她不早说，卖关子卖这么久。
乙：“这么说，俩男的都是大有来头的人！那女孩看着挺普通呀，背带裤、两个扎在头顶的马尾，应该就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吧？”
丁：“就算是普通人家的孩子，估计也是个破落贵族的后代，普通的衣物掩饰不了那份高贵感。”
甲乙丙三女孩白他一眼：“行了，行了，她身边男人够多，够热闹了，不用你还来插一脚。”
丙：“看看，看看，你们大家还不信，这不活生生就是灰姑娘的故事吗？就是男主角太多了点。 你们猜他们三怎么回事？”
甲：“这还不简单，女孩背着男友劈腿了呗，渊和是那个第三者，要不怎么挨打的是他？”
乙：“这也太劲爆了吧！光美色问题就让人不可思议，此外还加上了道德问题！ 渊和老师真是深藏不露啊！”
甲：“与其说他深藏不露，不如说这个女孩子有手腕。真是气死人了，那么个普通的样子，小男神大男神全围着她转，还为她打架！”
丙：“撇开其他方面，你们站哪个男神？”
丁抢着答：“我当然支持渊和啦，可能我有先入为主的观念，他俩之间电流很强，我一个旁观者都能感到电磁辐射的威力。”
甲摆摆手：“别问我，我哪边都不站，她一个都抓不住才好呢！”
乙：“我站秦月！我对成年人没信心，他们太复杂了。”乙问丙：“你呢？”
丙：“嘻嘻，我当然是渊和呀，能拿下这样的人，让他性情大变，多不容易呀！我好羡慕那个女孩！”
甲乙同时笑着打她：“花痴！”
学校离王宫有十几公里，阿黛一口气跑出七八公里去，此时已近午夜，街道上行人寥落，阿黛在人行道上跑得畅通无阻。秦月渐感体力不支，他边跑边和阿黛说话：“路太远了，我们打个出租吧！”阿黛不理他，但是她自己也跑不动了，忽然就停下来，拱着背，两手扶着膝盖，大口地喘着气。秦月也停下来喘气。他再次建议道：“要不，把我家的司机叫过来？”阿黛木然地摇了摇头，等气喘匀了，她慢慢往前走。秦月只得在她旁边跟着，他试探着又说了一句：“我打人是冲动了点， 但你站在我的立场，替我想想，看到那种场面，谁还能平心静气？”阿黛一想到自己最尊敬最爱戴的老师，在大庭广众之下，受那种侮辱，原本已干涸的眼泪这时又大颗大颗涌了出来，一张脸被泪沟冲得七零八落。秦月掏出一个手帕，递给她，她不接，任泪水肆意横流。秦月叹息道：“你心疼他，是不是？为什么就不能心疼心疼我呢？我才是你更亲的人呀。”阿黛走着走着，停住了，她看着前方，坚定地说：“我们分手吧。我不想再自欺欺人了，我爱的是他！”她说完，就又慢慢往前走。秦月呆在那里，一秒两秒三秒四秒……十秒，他的心一下子陷入了慌乱，像是在坠崖，周围空落落的，他惊恐得想尖叫。阿黛的身影转过一个街角，消失了。他蓦然回过神来，跑起来，腿是那样软绵，然而他一刻不停地跑着，总算她重新落入他的视线。仍然是那种失魂落魄的走路方式。他来到她的身边，隐忍着说道：“今天很晚了，你也很累了，先什么都不要想，回家好好休息下吧。”
阿黛仍然只是看着前方说话：“我的决定不会变。”
秦月的眼睛湿润了，他哽咽着道：“求你不要这样！ 不要抛弃我！”
阿黛凄然一笑：“也叫歪打正着，中午出宫时，我给你打过电话，本来想让你陪着我的，我设想过和你一起上课，一起吃饭，一起散步，像每一对普通的大学情侣所做的那样……但你关机了。 ”
秦月身子剧烈地震了一下，嗫嚅着：“我……”
阿黛似乎没听见，自顾自说下去：“我没想过会遇见他，他说他有三天的学术会议，所以我的课就停了，所以我有机会策划这个探险，可我偏偏遇见了他，这件事只有十分罕见的机率，可神奇的是，经过一些不可思议的曲折，我就是遇见他了，而不是你！”
秦月的泪也流了一脸，他叹息一声：“阿黛……”
“就算我遇见了他，他也没想过和我一起吃饭、一起散步，他催促我再给你打电话，他仍然认为你才是最佳人选，虽然我已经有点犹疑，觉得要是他陪我也不错。可我还是打了，这次你的电话仍然没有打通。”
秦月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狠狠揪扯着自己的头发。
阿黛道：“原因是什么，不重要了，我也没兴趣知道。我只是想告诉你，是我要求他陪我吃饭，陪我散步，是我主动扑到他的怀里，是我引诱了他，一切都是我造成的，为什么不可以呢，我爱他！ 是的，我就是爱他！但我却害了他，害他受过，害他挨打，这对他不公平，很不公平。”
“阿黛，求你对我也公平点，你也说了，你想找的不是他，而是我，你对我总还是有感情的，何况我们有那么多年的感情基础。这次的事就算了，我不再追究，你也把它放下，我们重新来过，好不好？”
“你怎么就不明白呢？我是喜欢你，在乎你，但那不是爱，这两种感情是不同的，我已经分辨清楚了。我不会再回头。”
“阿黛……”
“你不用送我了，我可以自己回去！”
秦月凄然：“不用对我这么生分吧！”
阿黛不再说什么，秦月一时也没了声音，只默默走在阿黛身边。
到了王宫，阿黛冷然道：”我到了，你走吧，谢谢你！”
秦月强忍着这种疏离带给自己的不适，默然点了点头。
阿黛经过皇家侍卫身边，和他轻声交谈了几句，头也不回地进去了。侍卫走上前来，对秦月道：“女王交待让宫廷司机送您回学校，请稍等。”
夜已深沉，秦月累成了碎片，他对侍卫讲：“谢谢，麻烦送我回首相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