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最后一潜
她们在甲板上找到了正和册朗一起散步的渊和。大清早，渊和主动去敲册朗的门，册朗开门看是他，立即想关上门，渊和倒灵活，从门缝处硬挤了进去。册朗没好气道：“你来干嘛？” 渊和好笑地打量着他：“还在生我的气？”
册朗摇头道：“你小子不正常！平时见你气度挺大的呀，什么都满不在乎的样子，怎么昨儿个，连个球都输不起？”
渊和暗想，我哪是在乎这个？但也不便和册朗明说，便索性顺水推舟：“可不很丢脸吗，输给一个小孩子！ 你什么时候见我这么丢脸过？我可警告你，不许告诉任何人！”
“哎呦，这有什么？ 我不也输给他了？ 你小子，该不会因为阿黛女王在，不想在她面前丢脸吧？”
渊和听到阿黛的名字，脸猝不及防地一红，他赶紧背过脸去，煞有介事地欣赏着墙上挂着的一幅画：“啊，这幅画不错！”
册朗笑起来：“哈哈，被我猜中了吧？”他走上来，拍着渊和的肩膀，幸灾乐祸道：“我猜你这家伙，一向在阿黛女王面前装得无所不能吧？ 所以自个露出点破绽，就无法接受！依我说，你不必偶像包袱这么重，你只是她知识方面的老师，又没让你每一方面都当她老师！不是我说，你压根也当不了！人家都恋爱了，你看小两口那个亲热劲，您这一把岁数，恋爱两个字怎么写还没闹明白呢！她倒能当你老师！”
渊和本想趁着看画让一张红脸恢复常色，偏册朗一个劲说，使他的脸越发红得发烧。他回击道：“是，是， 是，你说得对，何止拜她，我还要拜你当老师呢，册老师，听说你会打毛线，你老婆非你打的毛衣不穿，什么时候教教我呀！”
册朗一听，顿时臊了，一颗脑袋转来转去，生怕门没锁好！他放低音量道：“祖宗，小声一点！这话可不许随便在外面乱说，尤其这五个小丫头片子，让她们知道，还不得笑话死我！知不知道？”
渊和很配合地道：“知道，知道！你替我保密，我替你保密！”
册朗舒了一口气：“好，成交。等我一下，我去洗把脸。”
册朗窜进了洗手间。渊和赶紧调整自己的呼吸，拍拍脸，吐吐气，来回走动，终于在册朗重新钻出洗手间时，恢复到了面色如常。
两人一同吃了早餐后，便到甲板上来散步。彼此谈一些关于新书的构想之类非常“安全”的话题，谈得很投机。渊和暗自庆幸，他把册朗带了来，这家伙真是解愁万金油啊。
“老师！”阿黛尽量平静地叫。渊和回过头来，两人四目相对，不约而同道：“怎么？昨晚没睡好？”说完，两人又都不好意思，双双把目光移开了。
册朗嘴快，感叹道：“惭愧得很，我倒没看出来。你俩不愧是师生。” 他转向渊和，又道：“咋地，昨晚失眠了？”
渊和故作轻松道：“我？失眠？这不是天方夜谭嘛！都怪我借的那本侦探小说让人欲罢不能，这不，不知不觉就熬了一个通宵，总算，赶在天亮前看到了结局。”
秀子对阿黛道：“你怎么也失眠了？是不是昨晚的……”
阿黛不等她说完，也故作轻松道：“我就是昨天白天睡太多了，晚上又正好打开电视，看到了一个好看的连续剧，就……睡晚了点。”
渊和一本正经道：“回去后，作息得调回来，熬夜伤身体，尤其你的责任重大，更要注意保重自己。”
阿黛道：”我年轻，熬一熬没事。 老师您毕竟大我们几岁，还是要注意着点！”
渊和注意到册朗似乎想说什么，怕他又要拿什么师生情来做文章，抢在他之前对着其他几个女孩子道：“你们几个也是，不要仗着年轻瞎折腾，现在很多疾病也年轻化了，和年轻人动不动熬夜，过度损耗自己不无关系。当然，我作为老师更要以身作则，我检讨我这次的行为，保证以后不再犯。”
几个女孩子都唯唯诺诺地点着头。她们隐约感到，渊和和之前不太一样，今天的他和她们拉开了距离，太“老师”了。
秀子扯着阿黛，小声道：“那……既然你俩昨晚没休息好，要不今天别潜水了吧？”
阿黛和渊和又一次异口同声：“不碍事！”
虽然俩人竭力保持镇定，但又一次的异口同声还是让俩人的心跳突然加速。渊和轻轻咳嗽一声，虚着目光道：“下次再潜还不知是什么时候，就抓住这次最后的机会吧！只要掌握好水下呼吸，保持动作缓慢不变形，应该就没问题。对了，阿黛，这次你跟着我，万一有什么状况，我好及时调整。”
阿黛道：“不用，我都说好和秀子一队了。”
渊和眼底涌起一股焦灼，他冲动地道：“阿黛，听话！这种情况，你让老师怎么放心让你们两个初学者在一起呢？你要出了什么事，我……”他突然停顿片刻，缓缓说道：“我怎么向这个国家交待？”
阿黛觉得渊和有点大惊小怪、言过其实，她想反驳，秀子把她往渊和面前一推，说道：“渊和老师说得对，女王的安全重要！”
阿黛不便再推脱，当然，内心深处，她本也无意推脱。不过这次两人都小心翼翼，沉着冷静，避免激动和暧昧，起初一切倒还顺利，不想，渊和试图接近某片五颜六色的大型珊瑚礁时，突然感到左小腿剧烈疼痛，他知道自己抽筋了，猛然从前行状态停了下来，他弯曲右腿膝盖，把左腿抬到了面前，抓住脚蹼的尖端部分。一旁的阿黛立即明白发生了什么，她果断地抬着渊和的腿，尽可能让他伸展腿部，为他做腿部按摩，并透过面罩，密切注视着渊和的表情。渊和紧皱眉头，眼睛紧闭，一副很痛苦的样子，阿黛加大了手上的力度，又是捏，又是揉，又是捶，渊和的眉头渐渐舒展了，眼睛也缓缓睁了开来，向阿黛比了一个“ok“的手势。阿黛这才发现，自己竟紧紧抱着渊和的腿，她赶紧放开了，心中既羞涩又激动。渊和则是既羞愧又激动，原本存了保护阿黛周全的心，不想最终却是阿黛在保全他、照顾他。好在发生这一幕时，其他四个女孩子并不在周围，后来上岸后，阿黛也没有提起。这事儿便成了独属于他俩之间的秘密，供两人在往后的岁月中时不时在脑中进行回忆和咂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