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冷战后的交易
从这之后，他们的关系就变了，秦正常喝得醉醺醺地回来。玲子看他那个样子，满脸嫌恶。她只要一想起那五次鬼鬼祟祟的堕胎和狠狠的一巴掌，心里就充满了无以排遣的委屈和愤怒，过去一向和谐的x生活也很少过了。有一次秦正正在得趣就被玲子不耐烦地掀了下来，把秦正气的，他骂道：“你发什么神经？” 玲子正想找机会吵架，反唇相讥道：“说我发神经？你不就是怪我过去太主动了吗，好啊，我就高冷给你看看！ ”
“别闹了！你还想造人不想？我们家可不能断后啊！”
玲子冷笑：“呦，原来你秦正不是为了自我享受，带着这么崇高的目的呢，我真要感动死了。”
“你少阴阳怪气，我享受的同时不耽误造娃，不行吗？”
“可惜啊，可惜，这块沃土早被你胡乱耕种，现在变得一毛不拔了。”
“只要有一线希望，咱们还是得试。”
“试什么试，老娘不高兴奉陪。”
秦正撑着手，重新跨到玲子的上方：“乖，先别闹！好歹把这次完成……”
玲子的手猛地一挥，“啪”地一声，正呼在秦正的脸上。她歇斯底里地叫道：“怎么，你又想强暴我吗？”
”你干什么？！”秦正的眼睛一秒钟充血，几乎是下意识地，秦正的一只手臂猛地举了起来。玲子不甘示弱，把胸脯一挺，一双眼睛紧紧盯着秦正：“打啊！索性打死我！”
秦正的拳头直颤抖，在玲子的逼视下，那只拳手终于狠狠砸在了床单上。他翻身躺倒，再说话时，语气忽然冷下来：“你确定不愿奉陪？”
玲子口无遮拦道：“十分确定，告诉你吧，你的触碰只让我觉得恶心！”
秦正冷冷一笑：“是吗！既然这样，那我也索性把话说开，我是顾着夫妻情分才碰你，你以为是你多大魅力？你那几招自以为勾魂摄魄的伎俩我早腻歪了，这么多年了，也不长进一点。”
玲子气得脸孔煞白：“终于说出真心话了！这么多年倒是我耽误你了，是吧？你这个喜新厌旧、毫无人性的东西！”
“你说话嘴巴放干净点！”
“ 哦，是了，你不是东西。”
“你……”
“我怎样？”
“算了，我不与泼妇口角，拉低我的水准！你既然这么讨厌我，好，我顺从你的心意，我走！到时你别哭天抹泪地求我回来。”
“滚，滚得越远越好！”
秦正当真半夜从床上爬起来，抖嗦着手探进衣柜， 把衣物胡乱地往旅行袋里塞。玲子坐在床上神气活现地叫嚣着：“有种你出去了就别回来。”“有种你一辈子别碰老娘。”“我祝你出门就被车撞死。”秦正咬着牙关，一言不发。临出门时他才说道：“我劝你留点口德吧！别太意气用事，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你委屈，难道我就好受？我就不委屈？事情已经这样了，你怨气再大，又有什么用？你把我赶走，可怜的是你自己，你好好想想吧！” 秦正说完这些，大门处传来“嘭”的一声巨响，屋子里忽然异常安静，整个空间也似乎一下子变得空旷。玲子呆楞着，刚才那种不可一世的亢奋状态猛然间土崩瓦解，继之而起的是一种空虚和恐慌，这空虚和恐慌迅速膨胀，把她活生生吞噬了。她机械地转动着头，捕捉着最后一丝秦正的气息，气息溜走得很快，一会儿功夫，她周围的空气便冷却下来，凝滞不动了。自从结婚后，她几乎每晚都和秦正同床共枕，就算秦正到外地公干，也会带上玲子，玲子还从未尝试过孤枕独衾的滋味，她没料到，这滋味如此苦涩，很像是一个人被忽然抛弃在了荒岛上，无所适从。她也不知那一夜是如何熬过来的，就那样茫然地睁着眼睛，一点点挨，一点点挨到天亮。
可是天亮后，那种刑罚仍然存在，空虚和恐慌一直缠绕着她，她出去胡乱走了很长时间的路，一直到黄昏才回家。她期待着他已经回来，虽然她还没想好要如何面对他，但这种期待非常强烈。进门，孤寂的氛围扑面而来。她不死心，打开每个房间的门，拧亮每个房间的灯，她甚至无意识地打开了每个衣柜，拉开了每只抽屉，没有，什么都没有。就是在这天晚上，她平生第一次把自己灌醉，平生第一次吸起了烟。
第三天，她再也忍受不了了，给秦正打电话。秦正没有接，她一直打，秦正始终没有接，到最后干脆关机了。玲子心慌得抓耳挠腮，这个狠心郎、负心汉！
秦正足足晾了玲子一个月，玲子给他打电话他不接，玲子给他发短信他不回，最怨毒的时候，玲子想过冲到秦正的办公场所，在那里大吵大闹一阵，但玲子知道秦正是个好面子的人，一旦踏出那一步，她永远别想得到秦正的原谅。
一个月里，玲子已由一个高傲自负的女人，变成一个千疮百孔的女人，她几乎每晚都靠酒精助眠，她抽烟越来越凶。花子好几次邀请她去宫里玩，玲子都谢绝了，秦正与她关系的破裂，她没有告诉任何人，她才不要别人来看她的笑话，尤其目前花子正得意得紧。她又开始疯狂地嫉妒花子，和花子相比，她玲子输得太惨了。
那一天，玲子又在外面暴走了一天，黄昏时回来，远远地就看见房子里亮着灯，倒搞得她惊疑不定。推门进去，玲子的心咚咚直跳，不自觉地有点蹑手蹑脚。秦正正在客厅的沙发上坐着，看一些文件，看到玲子，他平静地打招呼：回来啦。
玲子一时间都不知该如何反应，她也客气地说了句：你回来了。坐在了沙发的另一头。
“你开始抽烟了？屋子里一股烟味儿！”
“是啊，抽烟让我好受点。”
“还是少抽的好！”
玲子不置可否，沉吟一会，问道：“你……今天怎么回来了？ ”
“你这话问的，这里本来就是我的家嘛！”
亏你还知道这是家呢！玲子暗想，但是她没有说出来！而是说道：“之前我给你打过电话。”
“看到了，那时候我还没有整理好，我不想在电话里又和你吵起来，所以没接，还请你谅解。”
玲子点点头：“不接也好。”
俩人一时陷入了短暂的沉默，玲子又问道：“前一个月住在哪里呢？”
“酒店！”
“住得习惯？”
“哪能有家里好！”
“这么说，今儿回来就不走了？”
“这个……我是想和你商量件事！“
玲子猛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但她强自镇定着，语气平静地说：“什么事？”
“你知道我家里的情况，荣誉比我们的生命还重要，像我们这样的家庭，没有后代是无法想象的，这一点你能了解？”
玲子点了点头。
“我们年轻无知，出成了大错，这一点我也很后悔，你是我最理想的妻子，我并不想离婚，但关于后代的问题，我也非解决不可。”
“所以？”
“所以……我有一个提议，我知道这会很委屈你，可除了这个办法，我一时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玲子感到全身发冷，她勉强说道：“请把话讲清楚。 ”
“是……是这样，正好有个女孩，她愿意帮我达成这个愿望，我希望你……”
玲子牙齿直打颤，她勇敢地问：“你希望我怎样？”
“我希望……一旦她怀上孕，我能向外宣称是你怀上了，到时我把你送出国，等孩子出生，你再回来，你来做这个孩子的妈妈，我们一家三口，好好地过日子。”
玲子冷笑：“好一招移花接木。“
“这不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嘛！”
“是哪个女孩？”
“是谁并不重要！”
“已经和她睡过了？”
“什么呀，没有！我只是借她的肚子。”
玲子冷哼一声：“谁信！”
“信不信由你！反正我问心无愧。”
玲子没有说话。
秦正又说：“我已经和她签了保密协议，协议里规定，一旦孩子出生，她永远不得见这个孩子，也给了她足够的封口费，我想应该问题不大！”
“那我呢？你就不怕我把事情抖出来？”
“玲子，我知道你是个聪明人。”
玲子掂量了下，决定和秦正达成一笔交易。
“我有个条件！ ”
“你说！”
“我要你把那套乡村别墅过户到我的名下。”
“这有何难，我的就是你的，只是忽然过户，显得有点奇怪，这样吧，等孩子出生，我以送礼物的名义送给你！ 你看可以吗？”
“我要那是我的私产，你们家的人没我的允许，不得进那幢房子。”
“听你的！ 还有吗？”
玲子摇摇头。
“奇怪，怎么想到要那个别墅？”
“这你管不着！”
秦正略微仰头，眼光悠远，似洞穿墙壁，穿越街道和原野，坐到了那幢别墅的沙发上。他感叹道：“那真是一段好时光啊！“
玲子的目光也丧失了焦点，提示着她的魂魄正在远处游荡。
俩人出神片刻，秦正的目光先短了回来，他提振声音道：“好，你要还想到什么，就告诉我，我能满足的一定满足。不过，我也有些要求，希望你能配合！”
“你说！”
“不管咱们怎么闹，都是家事，我不希望家事影响到国事，在某些场合，就算你心里有怨气，我希望你能放弃成见，和我配合好。”
玲子苦涩地笑：“和你演一对恩爱夫妻呗？放心，这个我拿手。”
秦正无奈地叹了口气：“玲子，你忘了吗，我们本来就是一对恩爱夫妻！真希望我们还能像之前那样！”
“你明白那不可能了，我们的婚姻里挤进了第三个人，还将挤进第四个人。”玲子说着，眼眶红了。
秦正挨靠过来，有点胆怯地搂住僵硬的玲子：“委屈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