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自己找死
一阵凉风吹过，河面出现涟漪，万木倾伏。
彩儿凌乱的发丝微微摆动，身体略微有些颤抖。
孟潇然走出黑暗，出现在彩儿不远处。彩儿眉头微蹙，眯着眼看去。
“少……少爷？”
当孟潇然靠近后，彩儿手中的衣物掉落，再次开口。
“少爷，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一瘸一拐地上前两步，发现孟潇然全身湿漉漉的，瘪着嘴，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难道……他们把你丢进河里了？你伤的那么重，为什么偌大的孟府，就容不下你呢？”
说着说着，彩儿抽泣起来。要是老爷和夫人还在，那该多好！
“我的伤已经好了，是我自己想沐浴，偷偷跑出来的！”
哭声戛然而止，彩儿看向孟潇然，眼中虽有泪花，却闪过惊喜。
“好了？什……少爷，你……你能说话了？！！”
“嗯，但是我能说话这件事，彩儿姐，你要替我保密，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绝对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至少这段时间不行！”
“好，我知道了，我不会告诉任何人！”
孟潇然上下打量着彩儿，看到了她手臂上的淤青，又联想到刚才她一瘸一拐的样子，鼻子一酸，开口问道。
“彩儿姐，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彩儿立刻放下袖子，低着头苦笑一声。
“没事，就是摔了一跤！你快回去，把湿衣裳换了，别着凉，我把衣物洗完也就回去了！”
说罢，彩儿转身，慢慢低下身，捡起掉落的衣物，然后再慢慢蹲下，继续清洗。
像极了一个七老八十的老人，生怕动作大一点，就闪了腰。
看着彩儿的样子，孟潇然知道，这一定是其他人所为，而且看样子，彩儿伤的不轻。
再看看一旁的七八个竹篓和板车，他不敢想象彩儿是如何来到这里的。
孟潇然来到彩儿边上，拿起一旁还未清洗的衣物，洗了起来。
“少爷，你不能做这种粗活，况且你还有伤，你快回去，我自己可以的！”
彩儿伸手，想去抢夺，却被孟潇然躲开。
“彩儿姐，我没事，不会着凉的。我哪还是什么少爷？我陪你一起洗，一起回去！”
看着孟潇然那普通且坚毅的面庞，彩儿也不再多言，心中却是五味杂陈。
“对了，彩儿姐，府里不能清洗吗？为何要到河边来？”
“府里只能清洗二老爷他们的，下人的衣物多，需要用很多水，只能来河边洗。少爷，你又忘了呀？”
对于这个时而清醒，时而恍惚的少爷，彩儿已经见怪不怪。
“从今以后，所有事情我都会记得，再也不会忘了！”
这不是假话，自己说不出话来，是那毒液导致，那么自己的精神状态，说不定也是他们所为。
如今踏上修行之路，这种寻常手段，对他来说，已经没有了任何威胁。
“哦，我忘了！”
不能让彩儿知道太多，不然会给她带来危险。
他要做的事还有很多，拼接记忆，查清父母的死因等等。
若让他查到，父母的死因与孟江父子有关，那么必不会轻饶他们。他们不是想去皓月阁吗？那就在他们最得意的时候，让他们身败名裂。
一个时辰后，终于清洗完毕，孟潇然将竹篓全部搬到板车上，不等彩儿开口，双手抓住彩儿的肩膀，稍微用力，便将她“放”在板车上，随后拖着板车向城里走去。
“少爷……”
“别说话，你照顾我这么多年，这是我应该做的！”
彩儿想下车，却被孟潇然的眼神震住。她从来没见过孟潇然的这种眼神，不容质疑。
“可你还有伤！”
“我说过，我的伤好了，不用担心，你安心坐好就成。”
如今拖着板车，车上还坐着一个人，即使走在坑坑洼洼的土路上，孟潇然也觉得非常轻松，不费吹灰之力。
走着走着，孟潇然突然停住脚步，彩儿连忙问道。
“是不是伤口疼？我下来拉！”
“前方有人！”
有人？彩儿左顾右盼，两旁的树木挡住了月光，一片漆黑，她什么也看不到。
几息后，三个人影缓缓走来。
“大哥，消息果然准确，没让我们白等！”
“听说这彩儿是个大美人，兄弟们，今日有福啦！不过咱们温柔一点，千万别给弄死了！”
“大哥放心，我会很温柔的，哈哈哈哈……”
听到这话，孟潇然松开双手，手腕转动。彩儿则吓得花容失色，全身止不住地颤抖。
那三人说的没错，彩儿确实是个大美人。朱唇皓齿，腰如约素，尤其是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只是长期营养不良，加上不停劳作，皮肤有些暗黄。
“少爷，你快走，不用管我……”
不等彩儿把话说完，孟潇然已经冲了出去。
“大哥，还有另外一个人，像是个男的……”
“给我……”
嗝！
为首之人话未说完，孟潇然就到了他的面前，一拳打在那人胸口，立刻传来骨骼断裂的声音。倒飞出去十多米后，再也没有了任何动静。
“大哥……”
嗝！
另一人刚喊出声，还没看清楚来人，也被一拳轰飞，撞在一棵大树上，当场毙命。
树叶沙沙落下，仅剩下一人拔腿就跑，孟潇然嘴角一咧，宛若黑暗中的野兽，盯着自己的猎物四处乱窜。
“这臭娘们玉竹，竟然敢害我们！”
话音刚落，孟潇然便出现在他面前，那人刚见到他，只觉得大腿传来剧痛，栽倒在地。右腿已经被孟潇然踢断，惨叫连连。
他手脚并用，向后退去。
“你是人是鬼？你……你别过来，你别过来！”
一股暖流弄湿了他的裤子，全身止不住地颤抖。
“说，是谁让你们来的？只要你说出来，我就饶你一命！”
“是孟府的大丫鬟玉竹……”
孟潇然嘴角抽动，怒火中烧。
“她为何让你们来？”
“她说彩儿偷走了她给大少爷准备的烧鸡，害得她被大少爷打了一巴掌。虽然教训了彩儿一顿，可她回到房中，越想越气，就找到我们，让我们在半路拦截彩儿，凌辱她一番，但不能弄死了，不然没人洗衣服了！”
那人将自己知道的一股脑说了出来，一个字也没隐瞒，孟潇然长叹一声，眼中凶光乍现。
“你们是孟府的人？”
由于光线很暗，那人也看不清楚孟潇然的模样，回答道：“是，我们是孟府家丁！”
“好，家丁好，谢谢你们！你可以上路了！”
“你……你说过只要我说出来，就饶我一命的！你不能出尔反尔！”
“我说过吗？我记忆不好，怎么不知道我说过这话？是你们自己找死，怎么能说我出尔反尔？”
一脚踢出，正中那人胸口，飞出好远，当场毙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