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彩儿
“快吃呀，少爷！”彩儿催促道。
孟潇然指着烧鸡，表情严肃地盯着彩儿。
“放心吧，这是我攒了半年的银子买的，不是在厨房偷拿的！”
熟悉的话语冲击着孟潇然的大脑，他有一种似曾相识的错觉，不过看到彩儿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并没有一丝慌乱，应该不是撒谎。
于是扯掉两个鸡腿，递给彩儿，鸡腿上全是冒油的肉，两个鸡腿加起来，整只烧鸡少了五分之二。
彩儿一怔，今日少爷是怎么了？还分给她吃了？
“我不吃，我吃过早饭啦，你需要好好养伤，应该多吃一点。”
一番话说完，孟潇然无动于衷，依旧举着两个鸡腿，坚毅的眼神不容置疑，彩儿咽了咽唾沫，双手接过。
此时孟潇然才看清楚，这哪像一个十七八岁女孩的手？双手满是老茧，皮肤暗黄，一看就知道是长期劳作，营养不良造成的，不由得心底升起一丝苦涩。
整个孟府，只有彩儿真心实意对他，孟潇然暗暗发誓，一定要让彩儿过上好日子。
许是看到了孟潇然那黯淡的眼神，彩儿立刻缩回手，转身背对着孟潇然。
片刻后听到身后传来咀嚼声，待孟潇然吃完，彩儿转身，手里仍旧拿着两个鸡腿，露出关怀的微笑，将鸡腿又递到孟潇然面前。
“少爷，给你吃！”
这个傻丫头，孟潇然微微侧转身体，指了指肚子，连忙挥手，示意她自己很撑了，随后闭上眼，一副要睡觉的模样。
彩儿犹豫片刻，再次背对孟潇然，大口吃了起来。
香，真香！
这是家主和夫人走后，彩儿吃的最香的一顿。
吃饱喝足，彩儿小心地吮了吮手指，生怕被孟潇然发现。
随后从厨房端来熬好的汤药，见孟潇然全部喝下后，才满意地关上房门，去忙她自己的事了。
回到偏院，这是独属于她的院子，映入眼帘的是堆积如山的衣物，彩儿早已习惯，关好院门，撸起袖子开始清洗。
房中，孟潇然再次闭目，进入灵海，开始继续炼化体内的能量。
正午时分，偏院院门被一脚踢开，大丫鬟带着两名丫鬟气势汹汹来到彩儿面前，脸上的巴掌印依稀可见，似乎是被人打过。
“玉竹姐，怎么了？”
彩儿站起身，在衣服上擦了擦手上的水珠。
啪！
还没开口，玉竹一巴掌打在彩儿脸上，把彩儿打倒在地。
“我问你，给大少爷准备的烧鸡是不是你拿走了？我刚刚弄好，放进锅里保温，一个时辰回来，烧鸡就不见了，说，是不是你拿的？”
见彩儿捂着脸不说话，玉竹示意身后两名丫鬟，将彩儿拖了起来。
“哑巴了？我再问你一遍，是不是你拿的？”
“我的工钱一直被你扣着，我也是没办法。二少爷受伤严重，需要……”
啪！
又是一巴掌。
“果然是你这个小贱人拿的，二少爷？他算个什么东西，也配吃烧鸡？给我打！”
两名丫鬟对着彩儿就是一顿拳打脚踢，直到彩儿蜷缩成一团，再也爬不起来才罢休。
“要不是看在你还有点用的份上，非剁了你的双手不可。一只烧鸡两百文钱，你这个月的工钱，也别想要了。另外，罚你今日不许吃饭，要是让我知道，你吃了东西，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哼，我们走！”
待她们离开后，彩儿缓了好一会，才坐回到小板凳上，抬起疼痛无比的双手，继续清洗衣物。
眼泪在眼眶中打转，硬生生憋了回去，她不能哭，因为早就习惯了。
她必须要把这些衣物全部清洗出来，不然二丫鬟对她，又会是一顿臭骂。
“丹田气暖，肾如汤煎，气行带脉，炼己功全……”
聚气中期。
全身经脉传来针扎的疼痛之感，血液在体内快速流转，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外流。
他睁开眼，只见地上有两摊黑乎乎的液体，双手中指上还有残留，他凑近鼻子，闻了闻，传来一股腥味。
『这是毒？难道我说不出话，和这个有关？试一试！』
“咳咳，彩儿姐！”
能说话了？果然如他所料，看来这孟家并不是表面看起来那样温馨，想要查清楚，还要继续装聋作哑。
肚子传来咕咕叫声，他饿了。
“这修行果真耗费体力！感觉能吃下一头牛。什么味道？”
这味道与毒液的腥味不同，而是那种很久没洗的抹布味道，是从他身体上传来的。孟潇然拉开衣裳一看，全身是黑色的汗水。
“这……必须洗个澡！”
孟潇然检查了伤势，发现伤口已经愈合结痂，他可以下床走动了。
“功法诚不欺我，聚气中期，不但可以排除体内杂质与普通毒素，还能快速治愈凡器造成的伤口，难怪孟光磊想进皓月阁修行。”
他站起身，刚想沐浴，发现浴桶内空空如也，他忽然停住。
“不能让他们知道我的伤好了，还是等夜深人静，到城外的河中去洗吧！”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脚步声，孟潇然清理掉地上的毒液，继续趴在床上，闭上眼。
嘎吱！
房门被推开，一名丫鬟拿着食盒走进屋内，她立刻捂住鼻子，一脸厌恶地瞥了瞥床上的孟潇然。快速拿出一碗白米粥和一个素菜，便退出了房间。
确认她走远后，孟潇然迅速下床，也不管吃的好不好，有吃的就行。三下五除二，很快就吃的一干二净。
到了深夜时分，孟潇然悄悄摸出房间，来到围墙下，纵身一跃，翻出了围墙，向城外的大河奔去。
达到聚气中期，他的速度快了许多，不到半个时辰，多次躲过城中的巡逻兵，顺利地来到大河边。
一刻钟后，孟潇然穿着湿哒哒的衣裳准备返回孟府，路过一棵大树时，眼睛余光看到了河边停着一辆板车。
“奇怪，这大半夜的，谁会来河边？”
好奇心使然，他走了过去。借着皎洁的月光，他看到一个瘦弱的背影正在清洗衣物，那是一名女子，在她身边的竹篓中，堆满了还在滴水的衣物。
这背影好生熟悉。突然，他想到一个人，试探性喊道。
“彩儿姐？”
那人手中动作一顿，缓缓转身，她四下张望，声音颤抖问道。
“谁……谁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