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了不了解的，顾琛临觉得自己都不知道算不算。他和少年的青春隔了这么久，在空白的时间之中，少年遭遇了什么事情，他都没有亲身陪着他经历，只是在后面的调查之中才知道了一些大概。
少年还是原来的那个少年，只是经历多了一些，脾性变得温吞。
别墅里面的灯昏暗。
管家就看着坐在沙发上的男人抽着烟，烟味在客厅里面缭绕。他想提醒让男人少抽些烟，多少对肺有些坏的影响，可他哪有立场，他始终只是一个下人。
“古少爷应该是觉得在别墅里面呆久了觉得闷，出去散散心。”管家说。
顾琛临摇摇头，“他会同我讲的。”
大抵还是觉得疲倦了，他伸手揉了揉眉心，一时间也拿不定注意古晨去了哪儿。
顾琛临也没有在别墅里安监控，没有派人看着，还是觉得没有必要这样对古晨。
他觉得古晨跑了。
他觉得自己不应该这么去想古晨，可心里面还是自然而然升起了劣根性。古晨和记忆里面还是有了差别，更不用提后面这些年里的遭遇将古晨塑造成了一个什么样子的人。
顾琛临不愿意往深里想，他好不容易才把人找回来，怎么会就这么让人跑了。
管家瞧着他变得凝重的脸色，叹了口气，时间也不早了，他觉得若是找不到那个少年，顾琛临估摸着今夜都不会睡了。
他叹了口气，进了厨房，打算给顾琛临倒杯牛奶。
进了厨房听见顾琛临打电话，大抵还是在找关系调别墅前那条大路的监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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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晨醒来的时候只觉浑身酸痛，后脖颈更是，他尝试着睁眼，眼前是黑暗，被人绑了条黑布在眼睛上。
手和脚都被绑在椅子上面动弹不得。
古晨现在想起来早些时候的遭遇都觉得搞笑，他虽然不至于像顾琛临那般又壮又高，但也不至于着了这么一个中年人的道。
始终还是被骗了。
当时他在别墅里面洗完澡出来就收到了陈深发来的短信，都准备把一批货用快递发给陈深，让他给自己拍几张模特图，顺便在社交平台po几张图。
他在收拾包裹的时候就接到了一个电话，那头背景声嘈杂，像是在人群中，一个急匆匆的声音传来，“您是顾先生的家属吗？他的车在xx街道和一辆货车相撞，情况比较危急。”
古晨刚开始还觉得这是诈骗电话，可是他看了一点，这个电话号码就是顾琛临所用的私人号码，那面背景人声嘈杂，像真的是一群人在围着。
他就信了，匆匆忙忙就跑下了楼，在一楼也没瞧见管家的身影，他觉得急，直接出门打了辆出租车。
现在回想起来，顾琛临那幢别墅在郊外半山腰上，平时经过的车辆本就寥寥无几，能打到网约车都是幸运的了，怎么会他刚一出门就遇到了出租车。
那个出租车司机瞧自己的眼神都不对劲，明明这么蹩脚的圈套，古晨不至于上当，但偏偏就是因为顾琛临这事给弄急了。
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周围听不见什么动静，古晨试着动了动手和脚，手腕和脚腕都被绑了绳子，大抵是栓了死结，挣脱不开。
出门走得急，也没带上什么尖锐的东西。古晨干脆放弃了挣扎，深深吸了口气，就闻到空气中淡淡的铁锈味。
他还没来得及细想，就听到了从远及近的脚步声，一轻一重的，像是有只脚受了伤。
脚步声来到了自己面前，古晨闻见了一阵酒味，随即眼前的黑布就被摘了下来。
“啧啧啧，顾琛临眼光真毒，你可比我找过的那些男的都好看不少。”中年人手指摸着古晨的脸，那模样就像是瞧见了什么稀奇的样子，脸上厚厚堆积的脂肪让古晨觉得反胃。
古晨拧眉，倒也没做太排斥的动作，自己这个地步如果把这人给惹怒了，可没有后路。
中年人见他这模样，手松开忽的后退了一步，笑着说：“忘了告诉你，我是顾琛临那畜生的爹。”
“啧，听到顾琛临包养了个男的，我还有点惊讶。”他边说手又摸到了古晨的脸上，“不过见了你这张脸，就突然觉得也就那回事儿了。我有钱我也包养你这么一个卖的，我还以为顾琛临这么恨我，谁知道到头来还是找了个男的。”
古晨没说话，直勾勾盯着顾二的脸望，那脸上和顾琛临完全找不出一丝相近的痕迹。他本以为父子关系，多少还是会有些长得像，可顾琛临那副模样和眼前的这副，一瞧上去压根就不会联想到一起，特别是当顾二笑起来的时候，脸颊两边铺满了油，厚厚的脂肪挤在一起就把眼睛显得格外的小。
贼眉鼠眼也不过就是这种模样了吧，也庆幸顾琛临早日摆脱了眼前这个烂人，他可想象不出顾琛临若是被这种人一直养大会是什么模样。
他想到这儿就笑了一声，这一笑落到顾二的眼里面就带了几分嘲讽的意味。
顾二穷困潦倒那几年就瞧不得别人带着笑意的瞧着自己，他总觉得那是别人在嘲笑自己穷，嘲笑自己没本事。古晨这一笑和那些人的模样太像，他立马就扬起手对着古晨扇了一巴掌。
大抵还是用了许多力气，古晨一个没立住就倒在了地上，半边脸火辣辣的疼，唇齿之间还弥漫着血腥味。
他还没来得及回过神，顾二就抬起了脚踹在他的腹部，边踹边骂：“你个烂□□，出来卖的还敢嘲笑你爹，别以为你靠着顾琛临这个畜生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你看看，等今天一过，顾琛临一倒台，我不得把你这个小崽子给玩死。”
古晨脑子有些发晕，也没注意顾二到底是踢了多少脚，只觉得腹部里的器官都搅成了一团。
他上次被打得这么狼狈，还是抢了一个名流的女朋友，被堵在小巷子里面，刀都亮了出来，最后他一个人捂着肚子，血流了好多。
幸好有路人经过打了120。
大学毕业后浑浑噩噩的，不是古父古母当年的一句话，他估摸着在古父古母死后就不想在学校里面呆下去。古晨没有目标没有想法，他只想着说活下去，古家可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他可不敢就这个样子死了，到了地下面对古父古母。
他情愿自己下了地狱。
“你也放心，现在我也不会弄死你。多少还是要等到顾琛临这个畜生来，等他看你最后一眼。”顾二低头对着古晨呸了一声，“我还是想看顾琛临这个死畜生一脸痛不欲生的模样的。”
古晨听到这话冷哼了一声，“你真以为我在顾琛临心里面的分量有这么重？你也说了他只是包养我，我也不过是他包养的一个废物，还奢望顾琛临因为我痛不欲生，你可真看得起我。”
顾二听到这话也没生气，俯身拉近了两人的距离，手在古晨红肿的脸上轻拍了几下，“你把自己看得可真低，你真以为顾琛临对你不上心？他可是喜欢你喜欢了这么多年，你不会记不得xx小区的事儿了吧，也对，你爹你妈当年死了的事这么轰动，你想"记得"都难。”
xx小区古晨脑子里面回想着，也不知怎的就蹦出来一个少年的形象，少年穿着旧t恤旧牛仔裤，平日里面他怎么会和这么一个少年有来往。
古晨记得自己当时是看中了少年那张清冷的脸。
那是顾琛临，他想起来了。
“他当年为了你还和我大吵了一架，把他腿打瘸了都还下了楼去找你。”顾二大笑，“他跟他妈都是个痴情种，活该都栽死在我身上。”
顾二后面的话古晨没听进去，他现在满脑子都是顾琛临腿瘸。
他记得有天在篮球场见到了顾琛临，顾琛临坐在石头椅子上面一动不动，那双明亮的眼睛一直在看着自己。
他觉得奇怪，还跑上去问：“你要打篮球吗？”
顾琛临摇摇头，没说话。
少年就在那个石头椅子上面坐了一下午，看古晨打篮球打了一下午，直到太阳落了山。
篮球一下一下被拍打在地上发出砰砰的声音，古晨走到少年面前，“太晚啦，我要回家去了，你不回去吗？”
顾琛临说：“我再坐会儿，你先回去吧。”
少年开了口，大抵还是没说话的时间长了一些，嗓子有些哑，声音听起来有些梗塞。
记忆慢慢回笼，最后意识都聚集到了眼前这个中年人脸上，古晨回想起来顾琛临受到的那些遭遇，就对眼前的人更觉得恶心。
他冷哼：“顾琛临巴不得你去死，你现在撞上门了，这不是刚好合了他的心意。”
顾二脸上是狰狞的笑容，“你放心，就算我死了也会带着你去死的。毕竟你长得这么好，在地下也不能放过你。”
顾二的话听起来恶心粘稠，连带着古晨都觉得自己泛起了呕吐的意思，也幸好顾二没过几秒就起身走出了房间，鼻间没有了难闻的味道，倒是舒服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