篇外19 坤离
1933年，南极洲
“你确定这里足够安全吗昂热？”年轻的洛朗公爵不安地来回踱步，这栋临时房子和实验地点的距离有足足60公里，可他心里仍感到些许不安。
“80％，科学部门的人都不太靠谱，但他们的计算结果我还是相信的。”昂热看着镜子，额前不知何时冒出了一根白发，在一簇金色中十分显眼。
“说起来，那位先知怎么没来这里？”
“是先哲，”昂热笑着纠正他，“你的发音还有待改进，据说他在乌斯怀亚遇到了一个一见钟情的女孩，他不想辜负对方，就没有过来。”
“可以理解，”洛朗公爵叹了口气，“我也是瞒着艾琳来的……”
“哦？洛朗夫人不知道这事吗？”
“我不敢说啊……”洛朗公爵露出苦笑，“这可是在用人类的手去使用初代种的权柄啊！”
“自信点。”昂热拍了拍他的肩膀，“以前又不是没有人这么干过。”
“这世上再没有第二个梅涅克·卡塞尔，”洛朗公爵的表情仍不轻松，“他那样绝世的天才都无法掌握，我不知道我们现在是不是疯了。”
“可如果成功的话，”昂热望向远方的天空，一个黑点正在慢慢靠近，那是负责投放的运输机，“我们就拥有了货真价实可以匹敌龙王的力量。”
同一时间，乌斯怀亚
“你是说，那场所谓的爆炸其实连言灵都算不上？”莫许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坐在对面的贝奥武夫。
“嗯。”贝奥武夫浅尝一口酒，皱了皱眉，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往酒里添了几滴。
莫许看着那几滴浓郁的红色慢慢在酒里晕开，不用说也知道是什么了。
“可你怎么确定？别告诉我贝奥武夫家被派去和华国家族建交了！”
“我爷爷的父亲确实曾去过，不过是被抬回来的。”
“啊？”莫许一愣，“我大华国的家族这么暴力的吗？”
“不是因为这个。”贝奥武夫又喝了口酒，加了特别配料后味道好多了。
“嘭！”
莫许猛地一拍桌子，“你别告诉我你爷爷的爸爸亲身经历了那场爆炸！那是1626年！距离现在有282年，你爷爷的爸爸也就是你往前推三辈，你们再能活一辈子也就一百四十……好像还真能对上？”
“不不不，”贝奥武夫摇摇头，“他是在那20年后去的，但他对此很感兴趣，特地进行了一番调查，而他的结论就是，那次爆炸并不是什么高阶的火系言灵，仅仅是一个偶然。”
“偶然？”
“王恭厂是什么地方，你应该比我要清楚。”
“至少当时，王恭厂是管营建的皇家军队后勤部门，有钱，粮草和马，部分人认为也可能存有火药，毕竟在之前是专门供给火药的地方。”
“经他老人家调查，有火药是不假，但无论是份量还是火力都不足以造成记载中的效果。”
“书中记‘大震一声，烈逾惊霆’，也就是比雷霆还要激烈的声音，”莫许皱眉，“不是火药，不是言灵，那是什么？”
贝奥武夫罕见地扯出了一个淡淡的笑：“我那位先祖也是曾经跨越整个西伯利亚去追杀一条红龙的人，他的猜想很大胆也很疯狂，但我觉得有他的道理。”
“他怎么想？”
“他认为，那场所谓的爆炸，只是龙的一个哈欠。”
“……现在我知道他为什么跨过雪原去追龙了。”莫许摇摇头，“原来脑子不好使。”
“寻常的龙当然不是！可如果是高阶的龙族呢？如果是一位龙王呢？我们从未真正见过一位龙王，我们并不知道祂能做到什么！”
莫许心说废话！你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吗！北平底下两兄妹，一傻一精分，要是打个哈欠就能把上万人炸上天，那路明非怎么靠着龙头看电视的？！这位老贝奥武夫倒是有想法，解释不了的东西丢给更高阶的就好！
莫许无语地灌了自己一口酒，华国人的胃对北境的烈酒当然是不适应的，不过反正他不会有事。
“咚！”
浑厚的钟声突然响起，莫许一扭头，广场上的巨大钟表已经指向了早上7点。
“要开始了。”莫许把两张钱压在酒杯下，站起身来。
贝奥武夫不解：“那地方和这里可隔着千山万水，你站起来又能看见什么？”
“谁知道呢？”莫许抬头紧盯着微微泛白的天际，“也许太阳会提前升起呢？”
同一时间，南极洲
“他已经准备完毕了！”
“很好，让他开始吧。”
“天再度歌唱……”
这本是龙文，他却感觉自己只是在正常地说话，可惜，他说不完。
骤然爆发的强光在一瞬间淹没了他，也淹没了一切声音。
冰湖畔的人们看到，一颗太阳自天上而来，如流星般划过头顶飞向远方，随后太阳在它坠落的地方再度升起，洒下满地金光。
光从他身体里透出的一瞬间，整片大地都在颤抖。
“任务结束。”
“执行专员α已死，保持领域的时间约为03秒，效果与梅涅克·卡塞尔当时释放的言灵类似，但强度至少为其几十倍。”
“α所念的那句话，可翻译为‘天再度歌唱’。”
“阿波利奈尔的名篇，说的是莱茵河畔。”
“那么这个言灵的名字，就叫‘莱茵’吧。”
洛朗公爵从满地的碎玻璃中颤颤巍巍地爬起，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反观念昂热则分毫不乱，依旧笔挺地站在窗框边，看着远方的明亮光辉。
“他维持了03秒的领域，就变成了一堆尘沙，而梅涅克，是站着死去的。”
昂热拍了拍洛朗公爵的肩膀，走出了现在已经无法抵御一丝寒风的房子。
“龙王级的言灵，终于被掌握在人类自己的手中了！”
同一时间，乌斯怀亚
“昂热他们成功了。”莫许指了指突然白了不知道多少度的天空，“至高言灵之一，在秘党手上了。”莫许眼神复杂。
“好！”贝奥武夫鼓了鼓掌，随后话锋一转，“那么关于我爷爷的父亲的猜想理论……”
“我觉得还是先去庆祝成功比较好。”
2009年，华国，燕京
“真没想到，”莫许把一叠泛黄的纸扔到桌子上，“那个老贝奥武夫说的居然是对的！”
“什么对的？”苏恩曦问道。
“王恭厂大爆炸，我一直觉得和芬里厄脱不开关系，但又想不到一条沉睡中的龙怎么能造成那么大范围的爆炸，但那个组织的人说漏了嘴，现在一切终于能连起来了！”
“所谓的‘霸下’，其实是半条龙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