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论外
华国，燕京
莫许：“我问你，以常识而论，你所知道的霸下是什么？”
苏恩曦：“龙第六子，又名赑屃，平生好负重，力大无穷。”
莫许：“没错，霸下可载三山五岳而行，而这燕京城的霸下，就是驮着整座城市根基的龙。”
莫许敲了敲电脑屏幕，画面上是一个尘土飞扬的月台，小小的电视机前，一对巨大而威严的金黄瞳孔一动不动地看着电视。
祂全身是漆黑的鳞片，脊背上却闪着森冷的白光，那是暴露在外的脊骨，而从腰部往后的身躯和高大的墙壁完全融为了一体。
“尽管这条龙的智商评估可能都到不了四十，但刻在骨子里的化茧过程是不可能出错的，可祂现在却成了这个荒废月台的一部分，这是不合理的，而根据我对龙王的多年揣摩研究，造成这个结果的可能性只有一个……”
“祂并没有结茧，而是活生生地枯死了。”
“死？”
“肉体死去，灵魂结茧，复而还生。”莫许摇头晃脑，“但祂要比其他龙王特别地多。我可以给你们一个大概的版本。”
“大地与山一脉的次代种，人与龙的历史上几乎没有记载，很有可能，在上一次现世之后，力量弱小的耶梦加得不得已陷入了沉睡，只留下不知所措的芬里厄守着一个不会说话的茧。”
“尼伯龙根的诞生必定早于地铁站的建造，关于它是怎么诞生的还有待研究，但在耶梦加得沉睡的时候，构建它的一定是芬里厄，但尼伯龙根的规则，祂绝对是理不明白的，结果，把祂自己也编进去了。”
“祂成了烙印，活的烙印，错误的尼伯龙根。”
“所以……”苏恩曦接道：“祂和那个尼伯龙根是一体的了。”
“具体过程还有待推敲，”莫许感叹，“即使是漫长的龙族历史中，也少有这样的存在吧，尼伯龙根与现实紧密相连，因此在祂融入尼伯龙根的时候，祂那后半身子也和这座城市永远地连在了一起。”
“也可以说祂承载着这座城市？”
“没错！”莫许指向回答正确的这位同学，“这就是霸下的含义！大地与山之王，成了这座五朝古都的风水脉象！那个老贝奥武夫说得没错！地龙翻身，覆地翻天，王恭厂的爆炸，真的只是祂无心之举。”
莫许打了个响指，回答正确的同学抬起头看着他，“那么，在听完了这一切之后，矢吹樱小姐做何感想？”
“内海先生说的已经足够明白，”樱朝着莫许行了个礼，“在不涉及家族利益的前提下，矢吹樱听您差遣。”
对于蛇歧八家而言，无论哪个龙王都是一样的陌生，自古以来他们盘踞岛国一隅，只和白王留下的一切打交道，但除了“皇”、“鬼”以及高天原之外，龙的一切他们都知之甚少。
尤其是欧洲混血种家族每家都至少有几颗的贤者之石，蛇岐八家更是见都没见过，和卡塞尔接轨后，见识是多了，但抓在自己手里的还是那些。
而在樱了解到内海先生的团队原来是在研究大地与山之王的时候，什么考察什么监视就都往后放了，猛鬼众的问题再大也是内部的，但从龙王身上挖东西的机会可就这一次，哪怕樱还没想明白自己到底为什么会被直接拉进队伍，她也绝不能错过这种机会！
“那就太好了，我没别的要说了，大家今天好好休息，明天分配任务。”
众人各回各间，偌大的会议室很快只剩下了莫许和苏恩曦两个人。
“没想到蛇歧八家真这么穷啊，”苏恩曦躺倒在沙发上，“都说了是龙王了，还这么坚定。”
“毕竟当了这么多年白王血裔，至高的言灵都曾经在他们手上走过，当然那姑娘纯粹是不知者无畏了。”莫许给苏恩曦递上一杯水。
“哦！黑道中人对龙族基础知识的欠缺！”苏恩曦接过水杯，“那她肯定不会愿意待在外面的。”
“是啊，还不知道里面到时候会是个什么状况……”莫许挠了挠头。
苏恩曦盯着莫许，慢悠悠地说道：“说起来，老大你好像有点不一样啊。”
“怎么？”
“就是……你这次几乎想一出是一出啊，虽然也都有后备方案，但和以前比起来，有些激进了点吧？”
“没办法呀……”莫许叹了口气，“谁能料到一切呢，达芙妮身上也有奥丁烙印，捉刀人的本事比想象中还大，陈家又已经入场，还有那个莫名其妙的……那个谁来着？预科班那校长！看着也不是好货！我的本意是浑水摸鱼啊，结果我们自己第一个和捉刀人对上了。”
“别想啦！”苏恩曦拍拍他的肩膀，“走一步看一步算一步，实在不行，观望到底也是个办法。”
“夔门那边情况如何？”
“明天也会开始，但那个老唐，心可不在我们这边。”
“毕竟我们没法武力压制，就只能动之以理了，他虽然粗神经，但很会算账，不至于不听指示……学院怎么样？”
“风平浪静呗，恺撒楚子航诺诺苏茜兰斯洛特芬格尔都不在，学院新闻就只剩下装备部爆炸和s级的日常了。唯一的奇怪之处是昂热一直都没有回来。”
莫许皱眉：“这个时候……明明不是那家伙的出游时间，但我们没法分出神去查他了，不管了，还是先看看明天的楚同学演讲吧……”
同一时间，汉堡，卡塞尔庄园遗址
十余个墓碑一尘不染地立在满地的残垣断壁之间，一个人正轻轻地抚摸着最中间也是最高大的那块墓碑，他的动作无比轻柔，像是在给熟悉的人整理仪容。
“梅涅克，我可能……找到祂了。”
他抬起头，太阳高照，阳光透过指缝，落下一脸斑驳，一如当年，他在烟尘与血腥味中睁开双眼，刺眼的阳光下，那个拄着剑的身影仍像活着时那般光芒万丈。
他握紧手中的折刀，转身走向光的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