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入侵（1）
列车上
“魔鬼？”昂热皱眉，他现在可没有猜哑谜的心情。
“别多想，你知道我说话不喜欢拐弯抹角的，我就是字面意思上问一句，你见过魔鬼吗？在梦中或者别的什么地方？”
昂热摇了摇头，至少在他的印象中，他不曾和什么魔鬼打过交道。
意料之中的反应，莫许看得出昂热没有说谎，这样也许可以放796％的心了，那个小魔鬼或许真的把一切都赌上了，但也不排除昂热受了禁制的可能。
但今晚，就先多相信他一点吧。
莫许看着昂热的眼睛，问道：“你认为我是你的敌人吗？老朋友。”昂热的心理和他想的差不多，最初昂热就是以怀疑的态度看待他的，而在这么长的时间里，尽管信任和友谊不断加深，但源于最初的那份怀疑也在经年累月地增长，只是今天时机正好，让昂热把多年疑问真正问出来了而已，那自己要做的，就很简单了。
昂热垂眼，把折刀拔了出来，“我希望不是，因为如果是的话，我想人类已经没有希望了。”
“感谢夸奖，我都不知道我有这么厉害。”莫许笑着拍了拍手，此刻手已经停止了流血，“那么，言归正传，先来说说一百多年前的那事儿吧。”
“我确实不是碰巧出现的。”但也不可能是穿越来的。
“当时的你们，狮心会，甚至于当时的秘党，都因为华国当时的封闭而不曾了解过华国的混血种势力对吗？”路山彦是个孤儿，又很早出国，不可能了解当时盘根错节的势力情况，因此秘党不可能有相关的消息来源。
“是。”昂热并不多说话，只是边听边推敲莫许言语的真实性。
“我和路山彦，是表兄弟。”当年可没有基因鉴别技术，就算有，路山彦也不可能有血样存下来，虽然这样有点冒犯死者，但常言道物当尽其用！
“和谁？”昂热此时此刻更觉得自己的耳朵有问题，在问莫许之前他自认为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没想到他一开口就是自己从未设想过的答案，尽管这个答案貌似透着一点合理性。
“是的，我们曾属于同一支血脉，尽管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人了。”演员莫许落寞一笑，“他之所以是孤儿，是因为在我们父母一辈就已经家道中落，路家代代血统极高，但强大的力量往往招致毁灭，你明白吧？”这段话半真半假，目的就是诱导昂热说出那个合理的答案。
“死侍，因为血统的纯化效应。”昂热说道，他还没有接受这个说法，但已经有了一分相信。
“没错，但路家至少还有血统保留下来，而我们家呢？”莫许一摊手，“什么都没有，除了这种已经无人传承的秘术，创生之法。”昂热不可能断定自愈能力的来源，同样也不会知道一个华国的混血种家族能有什么底牌。
“你是说，你那种堪比次代种的自愈能力，是一种秘术？”昂热不动声色，但怀疑的心没有放下，两代费拉梅尔都不可复制的技术，真的是混血种能掌握的技术吗？
“当然，我本来是没资格的，一个c级混血种，就算再怎么博闻强记，再怎么有能力，也不可能得到如此珍贵的技术，可谁让我是这个家族剩下的最后一个了呢？”莫许又落寞一笑，“华国观念，肥水不流外人田，即使是废物，但至少是自家人，所以我得到了这个机会。”合乎情理的解释，尽管不会认同，但昂热绝对能理解这种观念，进而相信这个说法。
昂热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很意外的，我承受住了痛苦，得到了那种能力，无限的再生，永恒的容貌，以及无法提升的血统和终将灰飞烟灭的结局。”莫许拽了拽自己右手的小指，居然轻易把两个指节拽了下来，而在两个指节脱离身体的瞬间，以昂热的速度看得更加清楚，血液迅速蒸发，皮肤干瘪下去，莫许只是轻轻一按，那两个指节立刻化成了一堆残渣。
“直到二十年前那次袭击之后我才发现，我原来活不了太久，”莫许看着右手上已经开始再生的指节说道：“想来也是，c级混血种的寿命本来就比普通人长不了多少，拜秘术所赐我不会死于寻常的任何疾病或者意外伤害，这会让我活得久一点，但衰老不可抵抗，当然，你这样的除外。”
昂热收起了折刀，静静地看着莫许。
“知道自己可能会死的时候我真的怕的要命啊，我满世界地跑，希望能找到延长生命的办法，但我知道不会有，不可能有，我就是这个家族最后一个活人了，我读了一辈子史书，本以为会当个管书房的，却阴差阳错成了创生之法的继承人，但你怎么能指望一个c级混血种看懂那些深奥晦涩的龙文呢？”
莫许深吸一口气，接着说道：“你知道为什么以前我从没告诉过你这些吗？因为你不只是昂热，你是三位元老最后的学生，狮心会最后一个人，你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看在眼里你也不会反催眠！我承担不起把这些告诉你的责任，因为你是拥有时间零的s级，而我，只是c级。在混血种的世界里，血统高于一切，如果我对你说的这些落到那些人耳朵里你猜会怎样？我在他们眼中，不过是个有些奇异能力的低级混血种，若是知道我的能力不过是一种秘术带来的结果，那我就成了怀璧其罪，在挖出我脑子里的东西后，我便一文不值了。”
“而你，”莫许伸手指向昂热，“命运赐给人类的屠龙刀，无比稀有而强大的言灵，仅凭血统，你就不可能被抛弃。人各有命，希尔伯特，人各有命。这也是十年没有联系学院的原因，他们会因为丧失价值把我炸成灰，一次二次无数次，我厌了。”
“希尔伯特，你该知道，混血种有龙和人的优点，但缺点继承的更加完全，血统至上阶级严明是龙族的文化，混血种也是如此，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是人类的特色，混血种同样也是，因此我想着，与其参与这种没有未来没有结果的争斗，或许安静的死在家乡的土地上更适合我。”
“希尔伯特·让·昂热，”莫许把手搭在昂热肩膀上，看着他的眼睛，“你的眼里除了复仇什么都装不下，所以你没怎么在意过我说的这些，对吗？”
那双浅棕色的眼睛目光深邃，昂热最终垂下了头，把手放在莫许的手背上，沉默良久，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
莫许说的没错，他是血统至上的受益者，自始至终享受着天生血统带来的一切，但他没时间关心那些，他是个纯粹的复仇者，为了屠龙而活，他利用可利用的一切去屠龙，为此他自称是个教育家，记住多数学生的名字，总是儒雅随和，但他从不忘记自己的真正目标，一切的伪装和掩饰都改变不了一个人的本质。
“在埋葬狮心会以后，我就只为屠龙而活了。”但在莫许说这一番话后，他又想起了那个名叫路山彦的男人，和那个男人相比，自己根本不懂什么是教育吧，那个男人能让序列号是1的言灵“冬”成为暗杀狙击的最大助力，而自己只知道把一个又一个血统强大的年轻人培养成武器。
“老朋友，你不止该向前看，更应该多向周围看看了。”莫许拍了拍昂热的肩膀
“你说的……”
“嗡——”的一声打断了昂热，一听这个声音两人的表情都严肃了起来，那是昂热手机的提示音，它所代表的是，卡塞尔学院，此刻正遭到入侵！
但在昂热查看信息的时候，莫许却看着手机上的两条新消息，嘴角微不可察地勾起。
“任务完成。”
“任务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