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催婚
黑色限量版劳斯莱斯是十二点离开老宅的。
一路上,母亲贾静姝的话一直循环往复地浮现在耳边。
近一年,母亲催婚越来越急,每次回老宅,避免不了的话题便是被催婚。
贾静姝:“阿野,你今年二十七,该考虑成家立业了!”
贾静姝:“阿野,你爸爸像你这么大时,你已经两岁了,你怎么一点都不急?”
贾静姝:“阿野,男人最好的年龄就那么几年,等老成豆腐渣,谁要你?你不急啊?”
贾静姝甚至还大胆猜测过,带着不确定问道:“阿野,你是不是有什么隐疾?那,那啥不行,没关系,别灰心,妈妈认识很多厉害的医生朋友,咱们去检查,去治疗,会治好的,对不对?”
傅泊野每每听见母亲说自己那啥不行时,总忍不住想反驳她,母亲到底从哪里得出的结论?
是因为自己身边没有女性伴侣?
是因为自己对婚姻不冷不热?
还是因为天生长着一张禁欲冷漠脸?
傅家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傅泊忱,比傅泊野大两岁,军队少将,长年驻扎在军队,极少回家,贾静姝也催他成家,但效果微乎其微。
而且天高皇帝远,贾静姝的手伸不了那么长。
近两年在知道他身边有一个固定伴侣之后,贾静姝放心不少,把催婚的全部火力集中在傅泊野身上。
她实在是想抱小孙孙/小孙女得紧。
傅泊野烦躁地将车停在人少的路边,从储物盒里拿出一包香烟,掏出打火机,看着火舌舔过烟头,发出猩红的光。
车厢内昏暗,他半阖下的眉眼模糊在指间升起弥散的烟雾里,模样隐晦暗沉。
母亲的话又回响在脑子里,“傅泊野,你到底要闹哪样?”
“这个不合适,哪个看不上,这么多年了,难道还没忘记她,还在等她?”
贾静姝生气地坐在一旁,用力地拍着桌子,疾言厉色道:“我告诉你,只要我和你父亲在的一天,绝不允许你娶那个女人回家,休想!”
傅泊野只是叹了一口气,什么也没说。
香烟解不了萦绕在身上的烦闷,傅泊野给好友打了个电话,说自己二十分钟后到。
黑色劳斯莱斯幻影疾驰在主干道上,像一只心情不佳的野兽,咆哮着叫嚣着想发泄。
二十分钟后,劳斯莱斯停在‘夜城’门口。
夜城是京都最大最顶端的娱乐场所,占地9万平,内部包间高达一千多个,物欲横流穷奢极欲,据说里面有几个顶级包厢,奢华高贵,世间绝无仅有,摆件是上好的玉石,用价值连城的物件装饰,实打实的顶级。
人人都道韩诀是夜城的老板,但其实傅泊野才是夜城最后的大老板。
在来的路上,已经有人把包间收拾出来,只等傅泊野大驾光临。
偌大的包厢内,茶几上散落着纸牌,旁边是一摞摞人民币。
沙发正中央坐着一个极其扎眼的男人,男人穿着真丝香槟色衬衫,袖子挽了几圈,露出小臂上的精贵腕表,衣领大敞开,裸露一大片。
领带条随意搭在胸侧,痞味十足。
此人便是陆大少,陆远舟。
韩诀坐在包厢的右边,上方坐着一个陆远舟。
今晚是陆远舟组的局,美名其曰是娱乐放松,但其实整的都是大的,茶几上的一捆捆红票子便是证据。
京圈公子哥,哪个不是出手五位数六位数,开心最重要嘛!
包厢门被打开,视线里出现一道身影。
一道熟悉的令人紧张警惕的身影。
男人身高一八八,鹤立鸡群,他一出现,沙发上的一群人立马起身相迎,理所当然地把主位让给他,待他一坐下,韩诀隔着一段距离,发现野哥的心情并不好。
他很有眼力见的走出去给经理打电话,让他安排几个上乘的女公关进来。
傅泊野的出现打破了原本互相吹捧其乐融融的互动氛围,大家都看傅泊野的脸色,统一地恭维他。
陆远舟,傅泊野的好友,一起穿叉裆裤长大的好基友。
不一会,几个穿着制服的女公关走了进来。
为首的便是余可琳,她是最有眼色的,也是跟着傅泊野最久的,每次傅泊野来夜城,招待他的非余可琳莫属。
其他女公关有色心没色胆,只能看着好处全被余可琳占了。
毫无疑问,余可琳是有眼色,知情识趣,能说会道的,最关键是她了解傅泊野,什么话该说,什么事该做,从不做多余的举动。
因此,傅泊野看得上她,也不排斥她来敬酒递烟。
傅泊野看着一群穿着短的可怜的制服的女人出现,妖娆的,青春的,可爱的,萝莉的,依旧面色淡淡,提不起任何兴趣,连看都懒得看她们一眼。
成熟知性的余可琳凑在他旁边给他递火,他抽了口烟,目中无人。
陆远舟搂着一个清纯的女公关,瞥了一眼傅泊野,问道:“阿野,怎么了,不是说回老宅?”
男人吐出一个字,“烦。”
包厢超级大,容纳上百人都不是问题,陆远舟一声令下,其他人便搂着女伴去其他桌,至于做什么,玩什么,没人愿意看,只要不打扰到两位就行。
主位这边,陆远舟旁边一个清纯的女公关给他捏肩捶腿。
傅泊野旁边坐着一个很有自知之明的余可琳,除非傅泊野需要,否则,她是不敢对他‘上下其手’,只做着递火喂烟的小事,偶尔陪聊。
可女人眼里明显写着爱慕,求而不得的心碎。
陆远舟的视线有意无意落在余可琳身上,欣赏那股求而不得又跃跃欲试的拉扯感,随口道:“伯母还催呢?”
傅泊野面色如常地点头,“没有哪次会离开这个话题。”
“呵,稀奇,在外无所不能的傅总,竟然会被母亲催婚。”陆远舟笑得更欢,“我这要宣扬出去,你说会不会有人笑话你?”
傅泊野横了他一眼,沉声道:“得意什么,吴姨照样催你。”
“哈哈哈哈,我妈已经放弃我了,还是想想你自己吧!”
傅泊野让余可琳点了一支烟,抽口道:“我来是放松,让你想解决办法的,不是让你火上浇油,别幸灾乐祸。”
这时,韩诀从楼下抱着几瓶好酒来,参与闲聊中。
“阿诀,你来说说,怎么解决你野哥被催婚的问题。”
韩诀喝了半杯威士忌,脱口而出,“结啊,我就找一个姑娘结给她看。”
他话音一落,便听余可琳说道:“韩哥,哪有这么容易。”
“啧啧,契约婚姻听过没?”韩诀极其认真地给他们科普,“迫于父母双方的压力,或者有求于对方,两个为了各自利益的人组合成一个家庭,婚后配合演戏,互不干扰对方生活,该配合就配合该玩就玩,很流行的。等时间一到,再以不合适或其他理由离了。”
余可琳静静地听着,视线不经意地瞥向傅泊野,观察他的神色,想知道他的想法。
她在夜城这么久,不信男人看不出她的心意。
若他真的要找一个女人契约婚姻,她无比希望那个女人是自己。
她不求什么,只希望能陪在他身边,为他排忧解难。
傅泊野眼底闪过惊诧,半真半假地问:“真有用?”
陆远舟笑骂他,“卧槽,阿野,你不会真的听他馊主意吧?真是没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