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2
夜幕星垂，繁星点点。
二楼露台上，贺聿舟捧着黎若然的脸，亲吻着她。
唇齿间弥漫着烟草和酒精的味道，强势侵袭着黎若然的每一寸思绪。
黎若然也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在坐上贺聿舟车子副驾的那时候，就预料到后面会发生什么事情。
所以当贺聿舟亲上来的时候，她觉得预料之中，顺理成章。
思绪游移之际，男人的手从脸颊落至腰间，稍一用力，就将她拥入怀中，身体紧紧地贴合在一起。
到这个时候，黎若然才猛然间回过神，本能地想要将贺聿舟推开。
但是手放在他胸膛上的时候，仿佛失去了力气。
黎若然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不知何时，绵长的吻结束，男人用粗粝的指腹碾着黎若然泛红的嘴唇，像是在欣赏他最得意的作品。
黎若然被他的眼神灼烧，又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刚才也有很投入地回应他的吻。
是被蛊惑到了吗？
或许是吧，刚才接吻的时候，她有些紧张，心跳不自觉地加速，血液也好像在沸腾。
仿佛回到了很多年前的那个夜晚，周越送她回寝室，他们走在学校花园的青石板小路上，他第一次亲吻她，她也如同现在一般紧张和生涩。
原来，真的可以在其他人身上找到尘封已久的新鲜感。
贺聿舟额头抵着她的，声音沙哑地说：“你看，你也不想拒绝我。”
“我没有……”黎若然小声说，但这话听起来很没有底气。
“那要我继续吗？”
黎若然的心，扑通扑通地跳着。
她在思考贺聿舟说的“继续”，是继续什么。
是接吻，还是别的什么？
贺聿舟的吻落在她的眼帘上，“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
被他亲过的地方，好像在发热，发烫。
黎若然攥紧了贺聿舟的衣服下摆，有些紧张，又有些期待。
贺聿舟低低地笑，温声哄她：“别怕，不弄哭你。”
在男人极尽温柔的时候，黎若然有些突兀地开口：“贺聿舟，我不想谈感情。”
贺聿舟听到这话，脸上的笑渐渐敛了起来。
好半晌，才说：“想跟我睡，但不想跟我谈感情，嗯？”
黎若然没去看贺聿舟的眼神，“这样不好吗？”
感情是这个世界上，最复杂的事情。
是黎若然花了七年的时间，都没有搞懂的事情。
她不想再花另外的七年，却已久得不到答案。
在贺聿舟沉默的这半分钟里面，黎若然觉得他可能认为她是个非常随便的女人，又或者觉得这种关系也不错，不用负责不用为对方提供任何的情绪价值，只管开心就好了。
但不重要。
贺聿舟怎么想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想怎么样。
她不想继续处在被动的状态中。
就在黎若然要松开贺聿舟，结束这场荒唐的事情的时候，贺聿舟却扣着她的肩膀。
问道：“那还需要看我的体检报告吗？”
那一次是在黎若然喝醉了的情况下，很多记忆都有些模糊。
但这次是清醒的，所以能够清醒地感受到来自贺聿舟在这件事上的掌控权。她后来应该是哭了，男人俯身亲吻她湿润的眼角，轻声哄她。
到底还是哄了。
凌晨三点，竹林间还传出细微的声音。
她是真的不敢给贺聿舟碰了，浴室出来之后缩在被窝里面，和他隔着老远的距离。
本来早该结束的，结果在浴室里洗着洗着，就有些变味。
贺聿舟掀开被子往她这边来的时候，黎若然不自觉地往床沿挪了半寸。
但男人长臂一捞，直接把她给搂回怀中。
“不……”
“你再扭，那今晚上就别睡了。”贺聿舟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点慵懒的气息。
黎若然瞬间不敢再动，这话的确挺奏效的。
她累了，被贺聿舟搂在怀中之后，困意很快袭来，这大概是她这段时间以来入睡最快的一次。
迷迷糊糊间，似乎听过身后的男人开口说话，听得不是很清楚。
他说：“找了我，就不能去找别人了。”
这样一句没头没尾的话，黎若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她不想去琢磨，也懒得去琢磨。
但他轻轻落在她肩膀上的吻，黎若然是有感觉的。
很轻，很温柔。
像是在亲吻什么珍贵的物品。
黎若然又觉得是梦，她好像不是任何人最珍视的那一个。
在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她便逐渐收起那颗想对身边人都好的心。
-
一觉睡到次日早上九点。
依稀记得昨夜睡着的时候是贺聿舟搂着她，今天醒来，则是变成她像个八爪鱼一样地黏在他身上。
黎若然缓缓地将搭在他小腹上的腿给挪开，但不小心碰到什么东西，她听到男人闷哼一声。
后一秒，黎若然就被贺聿舟捞进怀中，紧紧地摁在胸口。
“别闹。”
低沉中带着沙哑的声音抵入黎若然的耳中，她自然也是知道刚才碰到了什么。
她咽了咽口水，小声说：“我想起来了……”
“再陪我睡会儿。”他用下巴蹭了蹭黎若然的脸颊。
他下巴冒了胡茬，有点扎。
黎若然轻哼了两声。
这一哼，有什么东西就变味了。
贺聿舟将醒未醒，但身体醒了。
“贺聿舟……”
“嗯？”
“那个没有了。”黎若然好心提醒。
套房里放了一盒三支装的，昨晚上都用光了。
贺聿舟啊了一声，不过并未将黎若然给松开，声音比刚才更沉了几分地开口：“那别动了，让我缓缓。”
“……”
等起床的时候，都已经是中午了。
黎若然不习惯该怎么跟贺聿舟相处，好像有什么东西变了，又好像没有。
但这种事情，不过就是你情我愿安，又有什么好别扭的？
贺聿舟打电话让客房送午餐过来的时候，舒怡的电话正好也打了过来。
她到露台去接了电话。
舒怡跟她吐槽被父母安排去相亲，早知道国庆就不回老家去受罪了。
吐槽完，舒怡问她：“你这几天怎么过，要不然我赶紧回去找你吧。”
“我……”黎若然回头看了眼在房间里打电话的贺聿舟，又想到了在家里的父母。
舒怡敏锐地察觉出什么来，“你有约会？和你们贺总啊？”
“……”这么明显吗？
“你俩现在什么情况？”
黎若然在思考该如何用淡定的语气说出p友两个字。
解释了一通之后，舒怡忍不住飙了国粹，“这就对了啊宝！主打一个享受当下，人生苦短，及时行乐！”
果然，只要不是被男人骗钱骗感情，就算是脚踩八条船，闺蜜都得说一句牛批。
感慨完，舒怡又忍不住语重心长地提醒一句：“宝，我知道你这个人重感情，心思又比较细腻。我唯一能给你的忠告就是，管住心，别沦陷。毕竟跟周越比起来，贺聿舟那种男人，更让人欲罢不能。”
虽然周越在学生时代的时候，也算是系草级别。
但贺聿舟放在他们学校，那就是校草级别的，轻松碾压周越。
黎若然回道：“我知道了，不会陷进去的。”
都不是十八、九爱幻想的年纪了。
她们这个年纪，出了校园经历过社会的毒打，见过了太多被现实打败的爱情，也见过太多利益交换的关系。
贺聿舟明显跟她们不是一个阶层的人，幻想灰姑娘与白马王子的故事，不如想想该如何增加薪水。
她们努力增加的薪水，也许连他们一支酒的价格，都比不上。
黎若然要是聪明点，准确来说是精明算计一点，从这个时候开始，就该利用贺聿舟的身份，为自己筹谋了。
要说她清高吧，似乎又有那么一点。
不想在这段关系里面让自己处在低位。
跟舒怡打完电话，午餐也送了过来。
吃饭的时候，贺聿舟问她：“急着回去吗？”
“怎么了？”
“不着急回去的话，我带你去射箭。”
“我不会。”黎若然不会的东西太多了。
这个高端民宿里面包含的项目，她都不会。
骑马，射箭，攀岩……不光要花时间，还要花钱。学生时代会有让学生表演特长的时刻，他们会弹钢琴，拉小提琴，吹萨克斯……黎若然什么都不会。
她那时候只会学习，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也只有学习。
但是出了校园，学习成绩就不那么重要了。
贺聿舟说：“我教你。”
“我运动细胞不发达。”
被拒绝两次，一般人都不会再邀请。
黎若然抬头的时候，发现贺聿舟看她的眼神微微沉了些。
刚要开口，贺聿舟便说：“如果我现在是你上司，你还会在都没尝试的情况下，就说你学不会吗？”
他有点严厉。
就像平日在公司里那样。
黎若然沉吟片刻，回答道：“贺总，我可以学。”
“身份倒是切换得挺快。”
“……
”
贺聿舟：“你以前也这样吗？”
以前也是遇到新鲜事物，在没尝试的情况下，就直接拒绝吗？
贺聿舟这个问题，直接把黎若然给弄得有些食不知味。
她顿了顿，反问贺聿舟：“贺总知道我以前是什么样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