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赔礼
白诩听到她的话，得意至极。
“哈哈哈哈哈。”白诩掐腰，“对，是我干的又怎样。”
虽然没成功让沉月栽到坑里，但他从精神上击败了她。
现在沉月就是他的手下败将。然而他丝毫没注意“手下败将”的脸色阴凉如不融山的雪。
沉月说：“弓箭、匕首、菜刀、银针、飞镖，还有这个愚蠢的大坑都是你做的？”
“哈哈哈哈，对——”白诩瞪圆眼睛，脑子差点没转过来，不可置信，“什么弓箭飞镖？！我明明只挖了坑，你不要血口喷人！”
“哦。”沉月笑了声，“原来那个愚蠢的坑是你这个猪脑袋想出来的。”
“姜沉月，你竟敢骂小爷是猪脑袋！我饶不了你！”白诩甩出鞭子，他是长老严不凡道侣同宓的亲传弟子，以鞭为武器。
“姜师姐，小心鞭子！”
“师姐小心！”
长鞭如同游龙般结出层层冰刺甩向沉月，她淡然一笑，赤手将快要甩到脸上的鞭子抓住，冰刺被她捏碎，“就这？”
“你！”鞭子被遏制住，白诩干脆弃了鞭子，捏了捏拳头，“姜沉月，小爷跟你拼了！”
他冲了过去，然后……
栽进坑里，昏迷了。
“又一个智障。”
沉月也没想到他这么天真，她一闪身，白诩便控制不住力气，砸进坑里。
白诩意识朦胧间，一大群人在他耳边吵吵嚷嚷，睁开眼睛后便发现自己被绑在树上，他的鞭子一圈又一圈勒的他动弹不得。
神武鞭的伸缩功能，他以前最喜欢了，现在却成为对付他自己的工具。
从小没受过挫折的小少年非常耻辱。
他看向不远处与人交谈的沉月，握紧拳头，“姜沉月，你竟敢这样对我？！你知道我是谁吗？！知道我爹是谁吗？！知道我师尊是谁吗？！”
沉月全当没听见，嘱咐完事情才让弟子们走。暗器被她敛到一起，她从中随便选中一个，走到了盛怒的少年十米处。
白诩瞪大双眼，一种不可能的念头形成。
“姜沉月，我都说了，这些暗器不是我干的！你不相信我？！”
沉月点点头，浅褐眼珠如琥珀般晶莹剔透，“我信。”
白诩挣扎着，“你信为什么不把我放开！”
沉月把玩着手上的飞镖，“因为我想。”
也并不是因为沉月想，小少爷虽与她看不对眼，但也没存杀她之心。系统正在分析暗器上残留的气息，她无聊，便决定吓吓这小少爷，让他别再跟她作对。
白诩：“……”
他被气的双目通红，胸膛剧烈起伏，恨不得将沉月就地斩杀。
沉月两指夹起飞镖，提醒道：“不要乱动，伤到脸我不负责。”
闻言，白诩再有天大的怒火也乖乖绷直身体，心脏砰砰乱跳。不远处，那抹烟绿色腰背挺直，面容若高悬之月，孤寂清冷。
白诩想起了自己之前所做过的一切，觉得沉月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他。
“姜沉月，你若是真的伤了我，我跟你没完！”
在他微缩的瞳孔中，飞镖从少女纤细的手中飞出，越来越来，胸腔里的心脏快要跳出来，白诩闭上了眼。
飞镖沿着他的耳尖钉入身后的千年古树，心跳声与耳边那一声“咚！”莫名重合。
白诩心有余悸的擦掉手掌的冷汗，却见那道烟绿色身影又拿起一把菜刀。
白诩的心又提了起来，咬了咬牙，忍住羞耻心道：“姜沉月！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挖坑害你，不该对付你，你就把我放了吧。”
小少爷从未求过人，现下话一出口，脸就如煮熟的虾子般迅速涨红。他特别后悔，脑子也清楚得多了，燕灵在他心目中的光陡然暗淡许多。
沉月挑眉，手中的菜刀反射出森冷的光，她问系统：“结果出来了吗，是谁？”
系统说：“没有，完全没有检测到暗器上的气息，应该是被人强行抹除了。”
“强行抹除？”
沉月无趣地丢掉菜刀，见此，白诩松了一口气。
白诩道：“你快将我放了，我保证不再挖坑了。”
沉月睨他一眼，“一个时辰后自动解除，我也没办法帮你。”
白诩挣着鞭子，看沉月越走越远。心中兀然冒出委屈感。
自从被暗杀后，沉月愈发倒霉。巡察队每天小心翼翼不敢做错任何事，生怕本就冷脸的姜师姐发脾气。
沉月干脆辞了巡察工作，窝在踏云峰不出来，顺便在玄苍的灵网上寻找任务，救济她不富裕的生活。
灵网相当于互联网，只是没互联网功能多，只能发布任务，不然沉月也不会这么无聊了。
任务：替嫁
详情：爹爹逼我嫁于街东李家，情郎幼年救我性命，我早与情郎私定终身，若哪位道友能助我与情郎双宿双飞，酬劳一千下品灵石。
沉月默默刷新，看下一条。
任务：捉奸
详情：未婚妻认错救命恩人，不愿嫁我为妻，欲与其情郎私奔，若是能帮我捉住二人，酬劳两千下品灵石。
沉月：“……”
她这是遇到了什么虐恋情节？
再次刷新。
任务：狐仙娶妻
总算有了正经任务，沉月正欲详细了解，院子中传出“轰”的一声。她吓得手一抖，界面刷新了。
沉月：“呵呵，我饶不了这个人。”
系统幸灾乐祸说：“宿主，不会是导弹炸了你家吧？”
房门被拍响，少年欢快的声音传进屋内：“姜沉月，是小爷我！快出来，看看我送你的赔礼如何。”
“咦？怎么没回应？”白诩继续拍门，木门被吱呀作响，下一刻，门倒了，“姜沉月，姜……”
视野陡然开阔，白诩咽了咽唾液，看见了面如冰霜的沉月。
白诩心慌赔笑道：“姜师姐，这不关我的事，门自己倒的。”
沉月气笑了，“你不是最讨厌我吗？来找我做甚。”
说到这个，白诩高兴起来，踩着倒地的门进到屋内，“我来送挖坑的赔礼，这可是我从我家弄来的，因为这事我爹骂了我好久呢。”
沉月面色略微缓和：“不必了，道不同不相为谋，白师弟帮我把门修好就行。”
虽说白诩不知何原因不再视她为敌，但沉月看见过，原主记忆中，他的那些恶劣事迹。
为了帮燕灵讨回公道，他是无所不尽其用。
开朗活泼的小师妹在剑道之比中输给姜沉月，郁闷了好几天，白诩便怪在姜沉月身上。
沉月向柳冕表白心意，小师妹几日都心不在焉，白诩仍归罪于姜沉月。
玄天仙宗关于姜沉月的传闻，大多是白诩操作的。
种种过往，沉月无法替原主原谅他。
白诩尝试开口，但最终挫败道：“树我已经帮你栽好了，我爹说异木棉可以助人修行，门也会有人来修的。以前的事，对不起，我走了。”
他转身离开，像被抛弃的怨妇。
系统说：“他看上去好可怜，宿主为何不摒弃前嫌原谅他？”
沉月陈述道：“被伤害不是我，甚至身体都不是，我没有权利替另一个人原谅任何人任何事。”
她踩着经年未修的老木门，来到院中，霎那间，一大片粉色映入眼帘，绿色叶片隐藏其中，几乎看不见。
本来光秃秃的院子内，多了一颗巍然挺立的树，树干有两人合抱之粗，大片粉花抱团锦簇，翠绿微不可见，花瓣如同雨滴淅淅沥沥地落下，如同踏进了梦境般漂亮。
系统说：“这树还有另一个名字，叫美人树。宿主，那小子是不是在夸你长的漂亮？”
沉月完全没有这种想法，她只怕这次又是陷阱。
就在她查找之前未看完的任务时，白诩又带着人风风火火的来了。
“姜师姐，我见你的院子里连朵花都没有，所以我自作主张的想帮师姐布置一下院子，师姐不会介意吧？”他笑出一排小白牙，小少年极其自信，能将院子打扮得漂漂亮亮，焕然一新，让师姐对他刮目相看。
沉月冷脸拒绝了多次，少年明显失望，却还是坚持。
最后沉月被烦地转身回屋：“多谢白师弟了。”
白诩眸光一亮，“不用谢，师姐。这是师弟应该做的。”
白诩指挥的声音透过窗子传进来，系统吐槽道：“刚过百岁的小修士果真聒噪。”
沉月手一抖，界面再次刷新，出来的就是“狐仙娶妻”的任务，但她没着急看。
“系统，他…白诩已经百岁了？”
系统不明所以：“对呀，柳冕都二百余岁了。还有燕灵，与白诩同期进入玄天仙宗，也快百岁了。不过这在修仙界还是刚成年的崽子。”
“……”
沉月良久道：“我才二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