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被发配
云州城·····司徒府·····
距离那一夜已经过去了三天，这三天里，司徒颖过得无比舒服。每日不用再为下一餐的温饱而担忧，更不用亲自动手做活计点灯熬油了。
姑娘，这些我们要一起带走吗？呆在生活一年多的小破院子里，阿菊挑挑拣拣的忙碌着。如今的阿菊也同之前是判若两人。原本那粗布麻衣的装扮早已不见，摇身一变换成了得体大方的云锦女侍装。加上阿菊生的也是俏丽，如今任谁看了都不会在想起几天前那穷酸模样。
司徒颖在院子来回转悠着，这个生活了一年多的地方，如今要离开，当真让她感慨颇多。翘着嘴角道：不带了，就让这些留在这里吧，咱们带走日后也用不到了。
那这个也不带吗？听到司徒颖的话，阿菊从衣柜中掏出一个鼓鼓囊囊的破布包，手一摇晃，布包哗啦哗啦发出响声，一边摇晃阿菊似笑非笑的看向前者问道。
咯咯咯······司徒颖小嘴一张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响起，开口道：傻阿菊，当然要带啊，这可是辛苦攒下的，我和钱可没仇。
阿姐······二女说笑之际，一个俊俏的小男孩跑进了院子，一把抱住司徒颖，甜甜的喊了一句。
呀······柳儿。司徒颖转身蹲下，捏了把小男孩儿的脸蛋儿，笑嘻嘻调侃道：你怎么跑来了？
小男孩正是妾侍邹氏所生的孩子，邹氏被罚不得出门，司徒柳毕竟是二房家中唯一的男丁，并不受任何限制。何况几个孩子之间也不曾有什么隔阂，毕竟是血脉至亲。况且自己这个弟弟平日里对自己还算亲近，也曾多次偷偷的给姐姐司徒颖送过很多东西，所以对这个弟弟，司徒颖还是很疼爱的。
小娘给关起来了，父亲也不让我去见她。阿姐，我知道小娘欺负你，你能不能跟爹说说情，放小娘出来吧。求求你了阿姐·······司徒柳扯着司徒颖的衣袖儿摇晃着哀求道。
司徒颖闻言，目光隐晦的一凝。摸着司徒柳的头问道：是谁让你跑来找我的？
司徒柳毕竟只有三岁多，那些算计人的法子，如今的他还想不出来，更别提什么心机城府了。被司徒颖一问犹豫都没犹豫就回道：是舒兰姐姐让我来求你的。
哦·······司徒颖心中早已猜到，心说果然。脸上不动声色的依然挂着笑道：柳儿，家里的事情我说了也不算啊，我去说爹爹会骂我的，你想姐姐挨骂吗？
不想······司徒柳摇头，他的确不想让姐姐挨父亲的责罚。
嘻·····乖，人做错了事情，是要接受惩罚的，惩罚过了自然也就没事了。你也不要去跟爹爹说，回去看护好嫣儿。明白吗？司徒颖亲了一口司徒柳，嘱咐道。
嗯我知道了。司徒柳点头，很是听这个姐姐的话。
那去玩吧。司徒颖站起身，轻轻拍了下司徒柳的小肩膀笑道。
哼，妄想让我们姑娘求情？真是想瞎了心了。阿菊始终没有开口说一句话，直到司徒柳走后，愤愤不平的来到司徒颖跟前抱怨道。
司徒颖看着司徒柳离去的背影，原本的笑容待得后者身影消失而消失，淡淡的道：别急，日后有的是时间算总账。
阿菊闻言后，原本一脸愤愤的表情逐渐舒展了。自己这个小主人别看年龄小，这一年多的历练，心思深的一点都不比任何大人差。阿菊坚定地点头嗯了一声。
好啦，快收拾吧，明日我们就要随祖母去京里生活了。听说，京城好玩的可多了。司徒颖变脸的速度非常快，一转眼，消失的笑容又爬回到了脸上。
还有好多好吃的·······阿菊也笑了，回应道。
你就知道吃。司徒颖单手捂着额头，另一只小手轻轻推了阿菊一下，无奈道。
嘻嘻，没办法，我嘴馋嘛·······二女说说笑笑打打闹闹开始收拾起了行装······
梁国······京城······陆家·······
在床上趴了足足五天的陆羽总算能下地了，一大早儿穿戴整齐的他正打算出门。行至正厅堂门前，被人叫住了。
你又要跑出去鬼混吗？陆廷山正坐在堂屋看着手中的文卷，头也不抬的开口沉声道。
额······父亲。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拦住去路，陆羽一缩脖儿，赶忙来到房门前规规矩矩行了礼。
我不奢望你能与你大哥那样温书专心科举，可你自己就不能找些正经事情做吗？陆廷山抬眼扫了一眼陆羽，语气和平日里张嘴就骂抬手就打时判若两人。
陆羽一愣，他对今日父亲的态度，也有些不太适应。心说：呦······今儿个太阳是从西边出来的吗？想归想，但说话还是要注意万分的，他可不想刚好的伤再裂开一次。深吸了口气，稳定心神反问道：父亲希望我如何？
呼······陆廷山闻言放下手中文卷，叹了口气。抬手在空中招了招。待得陆羽进入房中，指着下手边的位置示意坐下，一言不发的端详了陆羽好长时间后开口道：你去从军吧。
陆羽一挑眉，嘴角翘起邪邪地一笑。突然一改往日的吊儿郎当性子，斜着脑袋与陆廷山目光对视在一起，同样是良久后问道：不知这是谁的主意？
陆羽突然的转变反倒是弄得陆廷山有些哑然。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见陆羽用如此的态度对自己。忽然心里有些说不出来的东西浮现，可思索良久，始终抓不住那不明的感觉具体为何物。摇摇头，将乱七八糟的思绪暂时压下，开口道：不管是谁的主意，思量再三后，为父也觉得理应同你找个时间谈一次。今日正好你我父子二人难得同在，便问问你当如何。
陆羽站起身行，行至房门前停住身子，回头问道：父亲可定好我去什么地方投军？
陆廷山倒是真的谋划良久了，将早已拿定的结果说出道：东南边塞。
草原边境？陆羽皱眉疑问。
陆廷山点头确认道：是草原边境，你可在家族护卫里挑选二十人前往。
当任何职？陆羽又问。
骠骑校官，领三十轻骑。陆廷山回道。
何日前往？陆羽再次问。
十日内你可自行安排去日。陆廷山略加思索后回道。
好，我去了。陆羽转回头，迈步就向外走，答应的异常顺利没有任何迟疑，只是在临出门时开口说道：此事并非是父亲的主意，您让我去，孩儿自当前去，可父亲，您真就没怀疑过向您提此建议的人的真实用意吗？我才十一岁······而已。最后的两个字说的极重，字音落，人也随即消失在了院子中。
陆廷山看着消失在院子中陆羽的背影，眼睛眯缝了起来，深深吸了一口气后沉沉呼出，抬起手中的文卷继续看了起来，只是小声呢喃了一句：应该不会是·······
走出陆府后，陆羽站在府门口回头看，无可奈的嘟囔道：小爷竟然被发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