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针对
“他……他死了？”苏适灵迷茫地看向哥哥，像是想要一句否定的回答。
“这也太荒谬了。简直莫名其妙。”陈怀绪喃喃着，却又觉得这似乎是意料之中的结果。
人无缘无故地死在这里，总得有个交代。云琇给姚羽传了个信，后者很快领着执法堂的人过来。
执法堂的人查看过尸体，就地将人烧了，骨灰则埋到院子里的树下。
很快，所有人又匆匆离去。
陈怀绪忽然问道：“他怎么死的？”
“都说了，算命对自身消耗太多，窥探天机总要付出些代价。”云琇很清楚，自己的命格混乱，不是那么简单就能看穿的。
但是，她看向陈怀绪。
对方似是陷入什么思绪里，脸上是不合年纪的成熟。
那陈怀绪呢？
周老就只有算到云琇和陈怀绪的签文时最为费劲，也最为惊喜。
“他好傻啊。”莹珊手指扣着门扉，不赞同地摇头。
回应她的，是苏适灵：“每个人的追求不同。”
在目睹周老死亡的过程时，她显得异常平静，此时，依旧如此。
苏适水拦在妹妹面前：“那什么……我妹妹吓傻了，有点呆，你们别看她，她会害怕。”
他接上妹妹刚刚的话，深沉道：“修行嘛，有人求长生，有人求真理，有人求逍遥，周老修行的应该是术数一道，如他所说，他本就寿元将尽，他觉得余下的日子去换取一个术数更进一步的机会，值得。”
所以，他便去做了。
莹珊耸耸肩：“不理解。”
不理解便不理解吧。
姚羽动作很快，不到半个时辰他们就迎来了下一个引导师兄，哦不对，是师姐。
这位师姐看起来十七八岁，并非那种很强的性子，比起其他修行者，她看起来过于稚嫩单纯。
或许是怕压不住他们，她一进来就板着脸：“你们可以叫我晴师姐。”
她应该是第一次带新弟子，所以停顿了好一会儿，像是在想接下来该做什么。
“先前的师兄可有教你们什么？”
云琇他们齐齐摇头。
云琇委婉道：“没来得及。”
“就给了几本书，且都是我们看过的。”
晴师姐有些无言以对。
她从那几本书里抽了几页询问，发现他们都知晓也就不再管。
最后，她想了想，干脆开始说起修行界的传闻和过去。
她讲故事倒是生动有趣，一些知识被不经意带出来，让他们不知不觉就学到许多。
连苏适灵都说喜欢这位晴师姐。
这一日平安过去，苏适水后怕地拍了拍心口：“还以为又会出什么意外。”
说起来他们也是够倒霉的，三位引导者，两位出了事。
云琇拍拍额头，神色微妙：“你这么说，总让人有种不好的预感。”
预言里对主角这段时间的经历一笔带过，怎么轮到她就这么跌宕起伏呢？
第二日，她的预感就应验了。
晴师姐死了。
死不见尸，只有熄灭的魂灯，昭示着她已经死亡的事实。
更加诡异的是，他们后来接连换了两个引导者，皆是因为遭遇到各种意外而惨死。
第六日，他们收到了于师兄身死的消息。
于是他们又得了一日空闲。
这并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
“怎么就这么巧？”苏适水趴在桌子上，恹恹道。
他有些沮丧，想到那几个死去的师兄师姐，他捂着脸，吞下喉咙里的哽咽。
“我倒觉得，没那么巧。”云琇扭头看向远处的平静的海水，眉目冷然。
莹珊道：“说得是。如果只有一次两次，那可以说是巧合，但连续五次，就该是阴谋了。”
这日子可真精彩。
莹珊冷笑。
人道啊……真是无能。
“阴谋？若是阴谋，针对的会是谁，”陈怀绪眼神不着痕迹地扫过众人，“你们猜，他们下一步会怎么做？”
他们不知道，所以只能静等。
“阴谋？要是早一些知道就好了，那样，师兄师姐们也不会死……我们或许能阻止的，”苏适水垂首，“我们早该阻止的。”
“莫要自责，陈怀绪拍拍他的肩膀，“怪就怪修行者太容易半路身亡，所以谁也没察觉出来不对。”
云琇知道得比他们多一些。
她早就冒险让傀儡结束闭关，参与到这件事里。
可是那边什么也没发现。
只要查一查，他们每一个人的死亡都找得出因果。
而且，自周老去世后，执法堂一直有派人保护引导者，可是次次都没有发现异常。
当然，也没能阻止事情发生。
这一切好像真的只是巧合。
但是谁会信呢？
“我不想要引导者了，”苏适水猛的站起来，“我去跟他们说。”
“哥哥！这不是我们能决定的事情。”
苏适灵拉住他，不让他冲动。到底是顾忌妹妹，苏适水止住步子：“可是……我们不能什么都不做。师兄师姐是被我们连累的。”
“你现在去说那些有什么用？”陈怀绪将他拉回来，“宗门的人不是傻子，他们难道不知道事有蹊跷？”
云琇捡起窗前飘落的叶子，轻声道：“与其担忧别人，不如想想自己。你以为连师兄师姐都逃不过的人，真正对上我们时，我们能不能活下来？”
苏适水沉默。
片刻后，他一拳砸在桌上。
“哥！”苏适灵心疼地拉着他的手，帮他涂药。
“如果目标真的是我们，为什么不直接对我们动手？非要牵连无辜？”
云琇叹息一声。
这苏家两兄妹，都不是适合修行的性子……
一个太过心软，一个太过腼腆。
“当然是因为有所顾忌。”
云琇不耐地捏了捏眉心：“无辜？若动手的是其他四道的人，他们恐怕恨不得多带走几条人命，管你无辜不无辜。”
“苏适水，你若是一直这么天真，我劝你早早放弃修行这条路。”
“你就这么无动于衷？”苏适水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厉声指责，“你明明是从凡界来，但这么快就适应了这个可怕的修行界。云琇，你真的很可怕。”
“别吵了，与其斗嘴，不如来分析分析现在的情况，”陈怀绪稳得很，平静地劝阻，“幕后之人闹腾这么久，也该正式出手了。否则真被人道注意上，想脱身就难了。不如我们先想想，我们该如何自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