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六 注视着他的注视
“客官，您的桂花乳酪。”小二把乳酪奉上，“掌柜的说，这份就送给客官了。”
“哦？这是为何？”月生闻言，不再发呆，好奇的问道。
“桂花乳酪是我们店的特色，不过这个季节没有桂花，所以这个甜品是不做的。”小二回答。
“那为何会有？”月生问道，吃了一口，果然细腻如脂，桂花香气扑鼻而来。
“方才小人不是告诉二位客官，杜大人这几日会带着贵人来小店吗？主要是那位女眷喜欢吃桂花乳酪，这桂花是她带来的。”小二回答。
“如此珍贵，我们可不兴白吃，要给钱。”阿茂赶紧说道。
“客官不要客气，原本小人也不知晓。方才传菜的时候，掌柜有些为难，那位女贵人说难得有同好，请您吃！”小二躬身笑道。
“既然如此……帮我们赠送那边一壶你们店最好的美酒，算作谢礼。”月生点头，吩咐道。
“好嘞，客官慢用。”小二退出去。
“大周的人还真是热情。”阿茂喃喃自语，月生却不说话，一口口把乳酪吃光。
两个人八菜一汤，怎么都是极限了。主仆二人酒足饭饱，正在喝茶。
只听“当当当”敲门声，阿茂走过去开门，是一个丫鬟打扮的女子，看着有点眼熟，又说不清在哪见过。
“姑娘有何贵干？”阿茂拱拱手问道。
女子福了福行了个礼:“我家夫人遣我来道谢，多谢先生赠酒。”
“哦，是隔壁天上包间的贵人们啊！”阿茂作揖还礼，“我家公子感谢贵人赠乳酪，也是礼尚往来，请姑娘回禀不必客气。”
彩梦又福了福告辞了。
“奴才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丫鬟。”阿茂关好门，挠挠头。
“她是下午那个姑娘的丫鬟。”月生轻声道。
“这么巧？”阿茂不可思议的摇摇头，突然意识到什么，大惊失色，“她说……她说她家夫人！”
“如何？”月生自然明白阿茂为何如此惊讶。
“公子。”阿茂凑上去低声说，“您不是看上那姑娘了？这……这可如何是好？”
“白日里我追过去赠扇，她也直言自己有夫君，拒绝了我。”月生的脸上并无异样。
“造物弄人啊！”阿茂偷眼看看月生，好似没什么，他也放心了。
月生从怀里拿出白日的那把红扇，交给阿茂:“去吧。”
阿茂皱皱眉:“这不太好吧？”
“怎么？”月生不解。
“女子最要名节。”阿茂有些不赞成月生这么做，这让人家丈夫瞅见，不就是明着给人家要戴绿帽子？
月生想了想，又拿出一块白色锦缎帕子，指指桌上的托盘。
阿茂无奈，把托盘里的水渍擦干，将红扇放在上面，盖上帕子，拿了出去。
大概一盏茶的功夫，阿茂回来了。
“收了？”月生问道。
“收了！”阿茂回答。
“她夫君怎么说？”月生问道。
“那夫人一开始不肯收，她的夫君让她收的，并让奴才代为致谢。”阿茂回答，而后不由得赞叹道，“也不知是哪家公子，样貌真的是盖世无双。”
“比朕还俊美？”月生来了兴致。
阿茂认真端详了许久，答道:“不一样！公子已然是王者，自然气质不同。若论俊美，恕奴才斗胆，不相上下。”
“嗯，大周太子，自然不会差！”月生淡淡的笑道。
“大周太子骆云生？？？”阿茂当即不自觉的睁大眼睛。
月生只是微笑点头。
“夫人慢点。”屋外传来彩梦的声音，想必是顾欣然要去方便。
月生突然站起来开门，恰好顾欣然路过天中包间。
她下意识的抬头看来，与月生四目相对。顾欣然微微施礼，月生拱手还礼。
顾欣然的心里怦怦直跳，明明是安井胜的脸。如今看见他的眼睛，自己却完全没有失散多年的兄妹之情。取而代之的却是对骆云生的那份爱意。
“太子妃，我就说是他吧？方才奴婢进去看到他的侧脸就认出来了，和安大人根本就是一模一样。”彩梦小声嘀咕。
“嗯，不要和太子提起他的相貌。”顾欣然又嘱咐。
“奴婢记着的。”彩梦乖巧的帮欣然更衣。
月生一直远远的跟在她们后面，天黑了，他担心她会有危险。
他的心一直扑在她的身上，完全没有留意到自己的身后，也有一双眼睛注视着他的注视！
……
“娘子，这把扇子确实精美。”骆云生拿着这把红扇一直把玩，“奇怪，一个陌生人竟然知道娘子的喜好。”
“凑巧罢了，夫君在想什么？”顾欣然感觉到骆云生话里有话，透着一股醋酸的味道。
“我吃醋了。”骆云生将顾欣然压在身下，目光狡黠的看着妻子的眼睛。
“这有什么吃醋的？不是你让我收的？”顾欣然心里突突的乱跳，她不敢看骆云生的眼睛，想要把他推开。
“娘子，今夜就从了我吧……”骆云生压住她的双手，开始亲吻娇妻。
顾欣然既不能反抗，又找不到借口，心里急得不得了。
突然感觉小腹一沉，她松了口气:“夫君，点到为止即可，我来那个了。”
“什么？”骆云生正在兴头上，被顾欣然的话泼了一盆冷水。
他只得翻身躺倒欣然身边，把她抱在怀里，不停的叹气。
“娘子，怎么我想和你亲热亲热，就这么难啊？好似千山万水的阻隔一般。”他有些生气的叹息。
“不然，我帮夫君寻两位侧妃？”顾欣然面无表情的问道。
“休要胡说，我只要你。就算日后只能如此这般，我也认了。”骆云生听了顾欣然的话非常不悦，起身离开。
欣然也坐起来，理了理凌乱的衣衫。屋里现在就她一个人了，她没有把玩那把红扇，而是拿出那块帕子。
帕子的角落用银线绣着一个“梦”字。
这是巧合吗？还是他就是那个人？他认出她了吗？他在告诉她自己来了吗？
她知道他在身后注视了她许久，她也知道他徒步跟着他们的马车走了很久……
她可以和他相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