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吵架
自从收到了小媳妇儿的关怀之后，顾怀坤一改前两天的作风。
训练都温柔了许多。
有时候对队员的一些小错误，都能不在意的笑一笑。
这让几个好友连连摇头，总觉得自己这哥们儿，自从有了媳妇，就跟变了个人一样。
但大家还是为顾怀坤高兴的，见面就要调侃他几句。
王团长这几天，非常的郁闷。
有一个天天半夜敲门，骚扰自己的属下，他连觉都睡不好。
不说别的，自家那个婆娘，已经把他赶出家门了。
放话说，什么时候顾怀坤安静了，什么时候再回来。
这不，他都已经睡了好几天的宿舍了，日子都没法过了。
王团长想到顾怀坤那个家伙说什么，自己抱不到媳妇儿，他也别想的话，就来气。
王团长非常后悔，当时为什么要应承顾怀坤那畜牲，几天时间就能把所有事情办下来的话。
顾纹纹这几天，想着跟婉宁这个即将进门的嫂子，学打毛衣。
而婉宁则是准备买些料子，给万小弟做身新衣服。
毕竟万小弟也是在城里上学，不能厚此薄彼不是。
婉宁想着万小弟那兴奋的神情，和几个哥哥幽怨的眼神，心累不已。
这天没事儿，婉宁和顾纹纹两人，便结伴去了商场。
“同志，两位同志，请等一下”
婉宁和顾纹纹，听见声音，下意识的回头看过去。
见一男一女，穿着商场的统一着装，跟在他们身后喊叫着。
“你们是在叫我们吗”婉宁问
“是的”男人道
“是这样的，我是商场的经理，刚才我们售货员说，你们拿了她柜台的商品，没有结账”
“我想问下，是不是两位忘了”
男人的话，很有艺术，没有说偷，只说是忘了。
可婉宁听了依旧皱起了眉头。
“你什么意思，说我们偷东西吗？”顾纹纹怒道
“不，我没那个意思，只是照常询问而已”经理笑道
“我说你们两个小姑娘，这可就是你们不对了”跟男人一起过来的中年女人道
“你们偷了东西，还这么理直气壮，我活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见到”
女人一副鼻孔朝天，眼高于顶的样子，鄙视的看向两人。
婉宁拉住暴躁的顾纹纹，问道
“你说东西是我们偷的，那请问你们丢了什么东西，有又什么证据证明，是我们拿的呢”
“就是你手里的那个手绢，那可是我们新进的苏绣，整个县城只有我们一家有”
女人一指婉宁手里的藏青色帕子，得意的说道
婉宁和顾纹纹对视一眼，将帕子拿了出来。
“你说这个？这是我嫂子自己绣的，跟你们有什么关系”顾纹纹皱眉道
“小姑娘，看你年纪轻轻的，我不想把事情闹大，可你们要是这样，我可就报警了”男人皱着眉头，脸上有些不耐烦，眼中也有了鄙视。
周围人见状，也开始对婉宁两人指指点点。
“好啊，那你报警吧，我们身正不怕影子斜，警察来了，我们也好讲讲理”婉宁淡定的说道
她跟那些不管有没有犯错，都惧怕那些吃铁饭碗的老百姓不一样。
当官的，她见得多了。
她就不信，大庭广众的，他们能沆瀣一气。
看着男人皱起的眉头，没有说话，婉宁接着说道
“你们在没有任何确实证据的情况下，在这么多面前，冤枉我们是小偷”
“这事儿，你们要是说不出个一二三来，就算是你不报警，我都要报警”
“应该有诽谤这项罪名的吧”
男人看了一眼女人，示意她，有什么证据赶紧拿出来。
女人讽刺一笑，双手抱在胸前，讥笑道
“我刚才已经说过了，这是我们商场新上的苏绣，整个县城只此一家”
“因为今天商场搞活动，人比较多，我一时间忙不过来，才让你们顺手牵羊”
“再说，我们这手绢可是十五块钱一块，就你们这乡下来的泥腿子，买的起吗？”
周围的人，原本因为婉宁淡定样子，心里还打鼓呢，现在听女人一说，顿时表现出一副了然的样子。
各自凑在一起，低声交谈，渐渐的声音也大了起来。
“行啊，既然你说这是你们商场的，那就请你，把你们的商品拿出来，咱们对比一下”婉宁说道
“都到现在了，你们还不承认，就是你们拿的”女人叫嚷道
“你闭嘴，你要是不拿，那就报警，咱们在警察面前说个清楚”婉宁呵斥道
“任何事情，不是谁的声音大，谁就有理，凡事都要讲究证据”
男人看着婉宁冷静的样子，心下一紧，不由得怀疑，是不是真的冤枉她们了。
“你去拿个样品过来”男人道
“经理，咱们怎么能妥协呢，她要是想报警就报警呗”女人所谓的说道
在女人的眼里，不过是两个乡下的小姑娘，没什么好怕的。
反正派出所里她也有熟人，就算是冤枉了她们，又能怎么样。
“让你去，你就去，哪里那么多话”男人不耐烦的呵斥道
女人见状，不情不愿，一扭一扭的回柜台拿样品。
“两位小同志，这样吧，咱们去我办公室说吧”男人道
“不去，我们哪也不去，有什么事儿，就在这儿说清楚”顾纹纹道
她看出来了，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现在明显是她们占了上风，凭什么要到别处说。
再说了，她们势单力薄，到了什么所谓的办公室，万一出点儿什么事，也没人看见，她们上哪说理去。
这十里八村都沾亲带故的，万一有人说嘴，她们就算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你看啊，这儿这么多人，咱们在这里实在是影响别人”
婉宁抬手打断男人，道
“你们挡着这么多的人面，冤枉我们的时候怎么不说有影响呢？现在想起来了，晚了”
“总之一句话，我们哪儿也不去，就在这儿”
“到底谁对谁错，当着大家的面，咱们辩个分明，也让大家给做个鉴证”
婉宁直勾勾的盯着男人，她知道，男人是怕了。
“经理，样品拿回来了，给”女人风风火火的赶回来，还得意的看了一眼婉宁两人
“能给我看看吗？”婉宁道
男人犹豫了一下，还是将样品递给了婉宁。
婉宁一瞧，笑了，将两个帕子都举了起来。
“大家看看，我手里的这两个帕子”
“这两个帕子，虽然都是苏绣，但我用的是家里的旧衣服绣的，用的是粗布，不过洗的久了，显得柔软”
“而商场的，用的却是上好的丝绸，而且，上面的刺绣，并不是真正的苏绣，而是用了掺杂了苏绣的针法”
“别说，还真是哎”
“俺不懂什么丝绸不丝绸的，但是老粗布，俺认得出来”
“这么大的一个商场，怎么还冤枉人啊”
“是啊，明显的布料都不同啊，该不会他们故意的吧”
周围的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着。
“你别胡说，我们卖的可是正经的苏绣，布料不一样，是因为你手里的，是进货的时候，厂家赠送的”女人急忙反驳道
“大家看看，我们往外出售的，都是带有商标的，赠送的那个没有”
女人的狡辩，让婉宁嗤笑出声。
“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这种蹩脚的理由都能想的出来”
婉宁展开自己帕子，跟周围的人展示了一遍，继续说道
“各位，我刺绣的时候呢，都有一个习惯，就是会绣上自己姓氏”
“而且大家看一下，而且我的苏绣是双面绣，而商场的是单面绣”
“还有，苏绣的绣技具有平、齐、和、光、顺、匀的特点”
“平指绣面平展；齐指图案边缘齐整；细指用针细巧，绣线精细；密指线条排列紧凑，不露针迹；和指设色适宜；光指光彩夺目，色泽鲜明；顺指丝理圆转自如；匀指线条精细均匀，疏密一致”
“就你们这种货色，这是苏绣？大家谁见过赠品比往外卖的还好的！”
跟周围的人解释完后，婉宁又对着商场经理道
“这位经理，事到如今，你们商场要是不给个说法，这事儿咱们可没完”
“就算是我们错了又怎么样，你别欺人太甚”女人理直气壮的叫嚣着
“我们是不能怎么样，但我们可以报警，告你们诽谤”
“警察要是不管，我们可以找人在你们商场门口撒泼打滚儿，好好念叨念叨”
“还有，刚才你话里话外的，说我们是乡下人，泥腿子，这明显就是在挑拨阶级关系”
女人听了婉宁的话，脸色变了，大声嚷嚷道
“我没有，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别无赖我”
“怎么回事啊，都围在这里干什么呢”
婉宁往人群外看去，一对儿上了年纪的老夫妻，在几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的陪同下，走了过来。
婉宁看着几人对两位的老人的态度，和老人那双凌厉的眼睛，笑了。
管事儿的来了。
商场经理低声对来人说了事情的始末之后，眼神不善的看向了售货员。
老人也打量着婉宁，而婉宁就这么站在那里，不亢不卑，和老人对视着。
“这位小友，这件事，是我们商场不对，这样吧，今天你想要买什么，一律免单，或者你想要什么补偿可以说出来”
“我们不需要什么补偿，只想讨个公道”婉宁笑了笑，道
“我们是穷，但人穷志不短”
“这个人，对在商场消费的客户，进行言语攻击，也不知道我们是不是第一个受她气的”
“老先生，你说，像她这样的，你着商场有多少个啊？这种人多了，你这商场还怎么开下去”
“要知道，生意嘛，和气才能生财”
老人哈哈笑了几声，道
“小友，言之有理，小范啊，你查一下，凡是对客户态度不好的员工，都开了”
“你，身为经理，不明是非，跟这位小友道歉”
“老板，我不是故意的，就原谅我这一次吧”女人哭哭啼啼道
“我跟你道歉，你原谅我吧，我丈夫没有工作，我家里还有老人孩子要养，我不能失去这份工作啊”
“小友，你看这”老人状似为难的看向婉宁
周围的人也跟着说情。
“她这么可怜，就算了吧”
“是啊，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呢”
女人听了，也松了口气，从小到大，这苦情的把戏，是百试百灵。
“老人家，命令是你下的，我说什么吗？”
老人闻言一愣，又听婉宁继续说道
“还有，这个世道，谁弱谁就有理了吗？”
“既然都有帮衬的心思，不如谁有钱，就多给她点儿？”
“哈哈，小友这是哪里的话，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我能做的，就是给她一份工作，让她养家糊口罢了”
“只是，她毕竟得罪了小友，这我就不好办了啊”
婉宁轻笑一声，看向老人，道
“她得罪的是我一个吗？她得罪的是千万的穷苦百姓。您这话，可要说明白了，不然，还不知道有多人背后议论我呢”
“再说了，她大庭广众之下诬陷我，这我是有证据，能把事情说明了，这万一，我要是没证据，谁又能给我做主呢？那我往后的日子，谁负责啊？是她，还是您？”
“还有啊，她年纪也不大，眼神也还明亮，这两个帕子，在有明显的区别下，还执意冤枉我”
“我没有追问原因，已经是留了脸了”
“老人家，一句话，您是老板，怎么处理犯了错的员工，是您自己的事情。我怎么要我的公道，是我的事情”
“我不是圣人，做不到人人都喜欢，也做不到以德报怨”
“谁都想当好人谁当，我不拦着，但请不要把这当好人的基础，建立在我问的痛苦之上”
“毕竟，受委屈的是我们”
老人沉默了一会儿，笑了
“你说的对，是我这个老头子想当然了。我做的是企业，客户就是上帝，这是基本条例”
“通知下去，每个员工，都要严格遵守员工手册，经培训后方可上岗”
“如果再让我发现这种事，不光是犯错的基层员工，连经理也给我卷铺盖走人”
“既然这样，我们就先走了”婉宁笑道
“小友，他们还没有给你道歉呢”老人道
“老爷子，没诚意的道歉，我们是不会接受的。还有道不道歉对我来说，根本就不重要，我要的就是一个态度”
“如此说来，倒是我错了”
说完，老人轻轻弯腰，对着婉宁道
“作为老板，我代表商场，对你表示歉意”
“另外，为表诚意，您在商场的所有消费，一律免费”
“您就不怕，我把商场搬空？”婉宁挑衅的看向老人
“不怕，您不是那种人”
听着老人嘴里的敬称，婉宁低头一笑，道
“既然这样，我就却之不恭了，谢谢您的”
“款待”
最后这两个人，婉宁加重了语气。
老人听了，嘴角也不自然的抽了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