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魏王
“这次手下人惹出大祸,明日要去慕府道罪,王妃陪我一同去吧。”魏王看着自己的王妃,温声细语的问道。
“王爷做主就好。”魏王妃轻点了点螓首,声音酥糯,柔软可亲的回答,脸庞晶莹如玉,端庄秀丽。
魏王听罢,脸上浮现一抹笑意。
王妃自从进门后就很让他满意,作为母后的远房侄女,出身世家大族,理所当然的知书达理,见多识广。但是却少见的没有正常世家女的难伺候,性情温婉,百依百顺,更是身形窈窕,玉人如柳。虽然说是沉鱼落雁有些勉强,却也是花容月貌,当真是玉璧无瑕。可能唯一的憾点就在房事上了,不过王妃如此,也算是符合她的天生羞涩了,他也舍不得去糟践。
魏王拍了下柔荑,起身向书房走去。等他进了书房,待等着的手下幕僚官佐行过礼,施然坐下开口:“此去慕府,众位可有何高见?史王傅先说说吧。”
“那老夫就先抛砖引玉了。”一个老头子捋了捋胡须,继续说道:“这次虽然是起了冲突,却也是难得和慕府扯上关系。明日去慕府不单是赔罪,与慕家姑爷交好才是主要目的。”
马上就有人反驳:“慕家姑爷才进慕府多久,又没听说是什么名门出身,再交好能起的了什么作用?不过是做徒劳之功罢了。”
老者瞥了眼说话的那个中年人,问道:“这只是老朽的一方拙见,若王长史另有高论,不妨说出来大家一同参详。”
魏王见长史梗在原地,说了半天说不出什么,笑着给了个台阶下:“无论如何,这也是次难得的机会,便按王傅所说,此行交好为主。不过既然是要交好,礼可不能轻了,但面对慕府也拿不出说得上重的礼,诸位再谈一谈吧。”
又是老者先开口:“听闻慕家姑爷并非高门,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不如送他一份产业。毕竟他虽然身在幕府,荣华富贵不尽,大权高位不缺。但身为男人,他肯定也是想仅凭自己闯出一份事业,证明自己能为的。”
魏王听完满意的点点头,王傅说的确实直中要害,继续追问:“那王傅觉得什么产业好?”
老者思考了一会儿开口了:“就送东城那一片的赌坊如何,收益也算不错,既显诚意也好在日后亲近。虽然是朝廷产业,王爷督察户部有成,把它买下来应该问题不大,而且送给慕府,圣人不但不会怪罪,说不定更会赞赏嘉许。”
魏王如茅塞顿开,但马上面色有些难看,尴尬开口:“王傅说的句句珠玑,但府上进项支出您应当清楚,怕是有些为难。”
“属下自然想过,已从夏家为王爷引得助力。”老者是魏王妃嫁过来后,夏家派来辅佐魏王的,凭自己的能力慢慢爬到了王傅的位置上。如今遇到良机,自然早准备好了一切,讨论不过是说服魏王罢了。
“王傅当真是事无巨细,面面俱到。”魏王此时觉得,还是姻亲靠谱。至于到底要了多少钱,无所谓的事,娶了夏家女他们帮忙不是应该的吗,等他登临大宝,封王妃为后,就是最大的偿还了。
“那此事就有王傅来操持全程了。”
老者躬躬身子,回道:“自当竭尽心力,以保无失。”
王长史见马上尘埃落定了,急忙开口:“王爷,下官也有一计,可锦上添花也未可知。”
魏王正是高兴,随口道:“长史说来听听。”
“慕家姑爷去赌坊时并无修为,但他身边那位姨娘确是玄关,而且正值,当打之年。不妨送上一些滋补圣药,慕府上怕是没有备着,或许能暗中下怀?”王长史一介书生确是语出惊人。
史王傅听的一甩袖子,魏王收住笑脸,露出纠结之色。
“王爷,这法子耗费小,风险低,但是一旦猜中,说不定比送赌坊还好啊。”
魏王皱眉沉默了好一会儿,终是决定试一试,才开口:“内务府中这东西很多,本王也可支取不少,此事便由王长史去办吧。”
“下官领命。”王长史见最终魏王还是采纳了自己的建议,喜笑颜开的行礼道。
魏王也舒展眉头,对面前的数人说道:“好了,既然谋划已定,各位便尽心尽力吧。待此事落定,自然为各位酬功。”
顿时众人纷纷表示一定竭尽全力以图事成。
而与魏王书房内的一片喜气不同,小院内空气凝滞,一夜无眠的叶河坐在凳子上,看着跪在面前的叶浩,痛心疾首地问:“我和你娘以前一直说,行走江湖交友一定要慎之又慎,你也从来不碰赌。怎么这次就跟着那泼皮进了赌坊,惹下这样大事?”
“我也不知道,我和那人才认识两天,但待一块儿的总是迷迷糊糊的,总觉得他说得都对,直到昨晚回来才意识到自己赌了。”叶浩跪在地上,用袖子擦了擦眼角的泪,声音哽咽的委屈说道。
叶浩一听,马上知道其中不对,急切地继续问道:“你和他在哪儿认识的?”
“前两天你去买药了,我在慕府旁边转,想见一见娘,结果那个人就上来和我攀谈。”叶浩眼泪还是流个不停。
叶河听儿子去了慕府想见谢曼语,心中苦涩如针扎,扶着叶河起来坐下,声音嘶哑的说:“是为父无用,让你们母子分离。你娘那些话也都是为你好,莫要怪你娘。”
叶浩抽噎着摇摇头:“不是父亲的错,都怪孩儿自己伤了,让爹娘为难。”
“不怪你,都是爹的错。”叶河也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但他知道如谢曼语所言,他错了,或许错在惩奸除恶,或许错在不该娶妻,或许从宗门逃出来时就错了。
回首往昔,仿佛看见了过去那个刚入江湖,意气风发的自己,无所从来,不知何去,鲜衣怒马,仗剑天涯。但凡见路有不平之事,从来拔刀剑相助,闯荡多年,当得上侠肝义胆。再面对眼下的窘迫,不知道过去十数年的行侠仗义,除了自己的大侠梦,又到底得到了个什么,竟落得如今的下场,害的妻子离去,孩儿颠沛。这世上,当真已经容不下好人了吗,叶河眼眶红起来,但终究未落下泪,只是摸着叶浩的头良久不能言。
但再伤心事情总要问清楚,叶河收拾好情绪,继续问:“你身上无钱,那泼皮连个家人都没,你们哪儿来的钱赌的?”
叶浩收住泪回答:“这两天都是他掏的钱,也不知他从哪儿来的。”
叶河只感觉一张大网正在张开,而他们父子不过是被稍带进去的小虾米。
叶浩从清醒过后也发现不对了,抬起挂着两条泪痕的脸,对叶河请求:“爹,咱们不在长安了,我的伤也好了,咱们走好不好。”
“不去见你娘了?”叶河心中其实想过等儿子养好伤就走,毕竟他已经动用了罗盘,但还是征求了下叶浩的意见。
叶浩闻言又把头低下,沉默一会儿,摆摆头低声说:”她想断绝关系又有什么办法,不见了。”
“那就明日吧,去慕府上说一声,和苏公子辞行,这段时间,他相助良多,还要把这件事说给他报个警示。顺便见你娘最后一面。”叶河拿定了主意,决定尽快动身,毕竟夜长梦多。但让他坐视帮过他的苏云被人暗算,哪怕妻子谢曼语现在跟着苏云,他也做不到。而且此去无期,怕是再回不来长安,和谢曼语见最后一面,也算是和过去做个了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