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我是不放心他！
燕九也太后知后觉。
事情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此时觉得不对劲又有什么意义？
就算他现在去找柳映水对质，只怕也问不出什么。
天色渐晚。
柳映水将从霍城营内带出来的包袱又重新整了一遍，包袱要堆在手推车上，但也不能妨碍到柳瑞休息。
整理完，柳映水正打算坐下休息片刻，回头一瞧，方荷却没了踪影。
“伯母。”
柳映水看向钱氏询问道：“阿荷呢？怎么一不留神她就不见了？”
“还能去哪了？”钱氏温柔道：“八成又去找那个小侍卫了。”
钱氏口中说的小侍卫应当是燕九。
柳映水了然地点点头。
钱氏又朝着柳映水招了招手，颇为不好意思地低声问道：“念念，那个小侍卫为人如何？我瞧着你们倒是很熟悉的样子，想着应该有些了解。”
这句话若是旁人问起，柳映水大概只会敷衍两句。
但钱氏是方荷的母亲，她如果这样问的话，八成是起了做媒的心思。
柳映水笑着反问道：“伯母，您不会看上他了吧？”
“我是看阿荷挺喜欢和他待在一起的。”
钱氏有些忧心道：“从前老爷还在世的时候，阿荷也算过了几年顺遂的日子，可现在什么也没有了，我只盼着她能找个如意郎君，等将来我走以后，她身边也能有人互相照料。”
柳映水道：“伯母，假如方荷真的喜欢燕九的话，你觉得燕九算得上如意郎君吗？”
“这……”
钱氏迟疑道：“这孩子懂礼数，是个活泼性子，瞧着很是不错，最重要的是阿荷喜欢。”
“喜欢，有可能只是一时的。”
柳映水又问：“您有没有想过，等把我们押送到流放之地之后，这些解差会返回盛京，或许这辈子都不会再见了。”
话音落下，钱氏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
是啊。
她倒是差点忘了这回事。
见钱氏反应过来，柳映水继续道：“所以，这些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若是有缘，无论如何都走不散的，您如今就好好照看自己的身体，将来还要跟阿荷过许多好日子呢。”
“对对，我得照顾好自己。”
钱氏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容。
繁星当空，属于夜晚的静谧降临，方荷迟迟归来，小心翼翼地穿过人群，回到了手推车旁。
钱氏和柳瑞都已经睡着了。
柳映水刻意等着方荷回来，一听见动静，立即起身将方荷带到一旁，温声问道：“你跑哪里去了？这么晚才回来。”
方荷的脸蛋红扑扑的，眼神也是亮晶晶的。
她四处看了看，低声道：“燕九说许久没有和我聊天了，所以就带我去附近的山坡上坐了坐，没留神就过了时间。”
柳映水盯着方荷的脸。
方荷有些羞赧地背过脸，“你别盯着我看了，怪不好意思的。”
柳映水秀眉紧紧拧着，忍不住斥责道：“方荷，之前我说的话，你是一句也没听进去。”
“我……”
方荷连忙解释道：“是他……是他主动亲我的。”
“对，他主动的，你只是没有推开他而已。”
“对啊，就是这样。”
方荷还是一副振振有词的模样。
柳映水气得直接转身离开。
“哎呀，你别生气。”
方荷追上来，围着柳映水笑道：“你猜他今天和我聊了些什么？”
“方荷，你用不着牺牲自己。”
柳映水急声道：“今日你母亲还向我打听燕九的为人，你要是再这样胡闹下去，怕是连你母亲都要误会了。”
“无妨。”方荷笑了笑，扯着唇角道：“反正燕九迟早会离开，到时候，我母亲也就不会多想了。”
“傻瓜，我是怕你陷进去！”
“不会的。”
方荷冷静道：“念念，你以为演戏的人只有我吗？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诉你，燕九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这么简单，他之所以接近我，是因为他也在演戏，他同样对我有利可图。”
柳映水没有说话。
方荷仰着下巴道：“既如此，那我就奉陪到底，反正我也豁得出去。”
看目前的架势，两人竟像是在暗中较劲。
柳映水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忽然想起方才方荷的话，便顺势问道：“好吧，那你先说说，他今日找你所为何事？”
两人一前一后回到手推车旁，在一棵大树下肩并肩坐着。
方荷道：“他忽然问起我的肩伤，又问赵成为何会对我出手，已经过了这么久，我不信当初他没有问过赵成缘由，如今又来试探，莫不是发现了什么不对劲？”
柳映水道：“他有没有问起我？”
“问了。”
方荷想了想，继续道：“不过有关你的事情，我都没说，他又问那日他为何会忽然睡过去，我反正是一问三不知，后来他也没多说什么，你说我们要不要编一套说辞应付他？”
都过了这么长时间了，哪里还能说得清？
与其编一套说辞应付他，倒不如装作没事发生一样，毕竟说的多就容易错得多，万一让他想起什么细枝末节的事情，反而容易坏事。
“算了，没必要。”
柳映水拢了拢衣衫，温声道：“反正赵成不会回来了，不管燕九打的是什么主意，至少他没有赵成那么难缠，日后你和他保持距离，最好不要再单独相处。”
“干嘛？”
方荷忽然揶揄一笑，“这么不放心我？”
柳映水气急，“我是不放心他！”
不管燕九表现得多么单纯无辜，但至少他的身份就摆在那里，他是月影族人，如今和赵成混迹在一起，目的就是为了复仇。
不论现在他们身在何处，将来也一定会因为这个缘由汇聚在一起。
他们都是亡命之徒。
和这样的人，最好少些纠缠。
柳映水从怀里摸出那枚荷包递给方荷，“你看看里面的东西。”
方荷将花绳翻了出来，左瞧瞧右看看，目光忽然定格在铃铛的图腾上。
“这个图腾……”
“这是月影族人的印记。”
柳映水言简意赅道：“赵成是月影族后人，你应该听说过月影国被灭的事情，其他的话，我应该不用多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