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心如刀割
“你儿子？”
柳映水一副懵懂的模样，反问道：“你儿子是谁呀？我认识吗？”
“你装什么傻！”
方夫人气得险些跳脚，大声质问道：“方荷都回来了，为何我儿子还没回来？你把他弄哪里去了？你快带我去找我儿子！”
“不好意思，我没那闲工夫，而且我也不认识你儿子。”
柳映水冷笑一声就准备离开。
谁知妇人并不想罢休，她一把抓住柳映水的手臂，恶狠狠道：“我儿子出事了是不是？”
方才有禁军侍卫通报有人逃跑的时候，她的心里便生出几分不安，后来又听说逃跑的人掉落山崖摔死了，她更是害怕。
但她心里存了侥幸，心想或许有其他犯人逃跑的时候摔死了也说不定。
方夫人还记得，天还未亮时，方翰将她唤醒，并将他的计划告诉了她。
他说，流放路上这些解差和禁军侍卫为了舒缓寂寞，都会在暗地里欺辱这些失去依靠的世家小姐和夫人，有些人家为了换取更多的吃食或者厚待，还会主动将自家女儿送出去。
不论是为奴为婢，起码能为家族换来一份安稳。
方翰就想着，反正这个方荷也是胳膊肘往外拐的糊涂人，竟还想用所谓的断亲书与他们划清界限，简直是想得美！
于是，方翰打定主意要把方荷送给其中一个禁军侍卫。
方荷虽然脑子不好，但胜在模样还算标致，肯定有人看得上。
方翰趁着众人都在休息的时候，连连接近正在巡逻的禁军侍卫，没成想当即便有人答应了下来。
就这样，方翰将方荷掳走，并让方夫人留守在原地，如果方荷的母亲钱氏察觉到不对劲去寻人的时候，她就可以第一时间拦住，给方翰他们争取更多的时间。
只可惜，她没有料到钱氏竟然找了柳映水帮忙。
当时，也不知道柳映水如何猜到方翰带着方荷去了西南侧，她心里暗道坏事，正准备起身去追，结果钱氏忽然变得那般生猛，竟一头撞了过来！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柳映水早已没了踪影。
而其他的差役和禁军侍卫也都从睡梦中苏醒，她没机会去通风报信，只能在原地干等着方翰回来。
可等到流放队伍都要出发了，方翰还是没有回来。
方夫人心里升起不祥的预感，她必须得找到柳映水问个清楚。
但柳映水矢口否认，还说自己压根不认识他儿子，方夫人始料未及，惊慌失措起来。
她敢断定，方翰一定出事了！
“你说话！”
方夫人拉扯着柳映水质问道：“我儿子是不是出事了？”
“这你得去问他啊。”
柳映水笑呵呵地说：“我又不认识他，如何能代替他回答你的问题？”
方夫人被气得失去理智，又想起之前的种种，恨不能立即掐死柳映水！
她这么想着，手已经动了起来。
柳映水察觉到她的意图竟然也没躲，方夫人顺利掐住了柳映水的脖子，然后将她死死按在了地上。
“救命啊！杀人啦！”
柳映水嚎叫起来，顿时吸引了许多人注意。
禁军侍卫和解差纷纷冲了过来。
“我要杀了你！你还我儿子，还我儿子！”
方夫人压在柳映水身上，那副恨极了的模样，像是要把全身的力气倾注在指尖之上。
柳映水的脖子被掐得生疼，窒息感让她头晕目眩。
忽然，她的身上骤然一轻，方夫人被人扯了起来，重重地丢在了一旁。
“啊！”
旁边响起一声惨叫，柳映水安详地闭上了眼睛。
赵成急匆匆冲过来，第一时间探了探她的鼻息，感受到某人的呼吸渐渐平稳，他那颗瞬间悬起的心也落回了实处。
幸好没事。
要不然他们也得跟着完蛋。
方夫人爬起来还想继续对柳映水动手，结果却被禁军侍卫用刀按在了地上，一动也不能动。
赵成趁机让燕九等人将柳映水抬走，他则回头看向方夫人。
此时此刻，方夫人一脸无惧，径直朝着赵成问道：“我儿子呢？你们把我儿子怎么样了？”
赵成冷声道：“你儿子是谁？”
“他叫方翰。”
“谁？”
赵成看向旁边的一众禁军侍卫。
这时候，有人站出来回答道：“指挥使，此人就是方才逃跑后不小心掉落山崖摔死的那名人犯。”
此话一出，方夫人顿时心如刀割。
“不可能！我儿子没有逃跑，他不可能掉落山崖摔死，你们少胡说八道，快把我儿子交出来，不然的话，我跟你们拼命！”
妇人癫狂的苦恼，顿时吓傻了众人。
赵成不急不慢地开口，“拼命？怎么拼？你的命值几个钱？”
这几句问话，成功让妇人安静了下来。
赵成随即不耐烦道：“我再跟你说一遍，你儿子妄图逃跑，被发现后慌不择路掉下悬崖已经摔死了，我不可能因为一个死人耽误接下来的行程，你若接受，现在就跟上大部队离开，若不接受，我现在就送你去和你儿子团聚，如何？”
一条人命，对他们而言，竟然是一句话就可以打发的。
方夫人此时此刻才意识到，她压根没法跟禁军讲条件。
因为不论是她还是她儿子的命，在他们眼里，都不值一提。
要么，她就接受这样的结果。
要么，她现在就下去陪她儿子。
她不甘心！
柳映水被人送回到了柳瑞的手推车旁，她半靠在车旁，睁开迷离的眼神，一抬头便瞧见了方夫人眼里带着蚀骨的恨意。
她朝着赵成低下头，“方翰……方翰他掉落山崖摔死了，我知道了。”
见妇人很是识趣，赵成脸上露出如沐春风般的笑意。
“好了，收拾收拾准备出发！”
一声令下，大部队不得不再次开始行动。
柳瑞担心柳映水的身体状况，一直不肯再让柳映水推车，原本方荷毛遂自荐要包揽手推车的工作，但柳映水实在过意不去。
几番争执不下，燕九忽然带来了两个禁军侍卫。
“柳姑娘，国公爷身受重伤，身体虚弱，想必一直需要有人在旁照顾，这几位兄弟都是被你医治过的人，他们想报答您的恩情，所以主动要来帮你推车。”
“是啊是啊。”
旁边的禁军侍卫附和道：“推车这样的小事就交给我们吧。”
柳映水沉默片刻，询问道：“赵大人他允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