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处处偏袒
爹爹威武！
简直太对柳映水的脾气了。
那妇人瞬间傻眼：“柳瑞！你说什么？”
“我爹让我狠狠打你这个出言不逊之人！脑子不好使，耳朵也不好使吗？”
话音落下，柳映水直接抡起手臂‘啪啪’往妇人脸上招呼，只把她打的满地乱窜，恨不能找个夹缝藏起来。
果然，能动手绝对不吵吵就是比讲道理好使。
孙如海姗姗来迟，询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妇人像是见到救命的活菩萨一般，扑到孙如海跟前，哭道：“大人！你可要为我做主啊！他们欺人太甚……”
孙如海皱了皱眉，无奈道：“你求错人了，我们只管押送人犯，闲事不理。”
刚说完闲事不理，孙如海扭脸便朝着旁边的差役斥责道：“你们都是怎么办事的，怎么能让犯人到处乱跑，要是把人丢了，你们谁担待得起？赶紧把手镣脚铐戴上！”
妇人干嚎的声音戛然而止，眼神充满震惊。
柳映水的目光在孙如海身上打转。
要说孙如海的行事作风似乎也没什么错，但就是隐隐透着不对劲。
柳映水忽然凑到柳瑞耳边问道：“爹，这个孙如海跟你什么关系？为何处处偏袒我们？他是不是你的老朋友？”
也不怪柳映水有此猜测。
柳国公府世代功勋，据说当初她祖父在世时，朝中大半官员都是他的门生。
得祖辈荫封护佑，再加上柳瑞在军中兄弟老友无数，若是因为旧交，让这个孙如海对他们网开一面，也不是没有可能。
然而柳瑞却摇了摇头，眼底同样透着不解。
“这个孙如海，我还是头一次见。”
见柳瑞神情落寞，柳映水便安抚道：“那定然是被父亲的为人打动，或许他并不相信柳国公府会通敌叛国，所以才会悄悄对我们施以援手。”
闻言，柳瑞眸光微亮，喃喃道：“若真是如此，我也无憾了。”
那头孙如海吩咐手下将妇人带走，可妇人不肯从命，又是一阵哭闹。
“柳瑞！斌儿好歹是你的侄儿，难道你就忍心看他去死？”
柳映水朝着柳瑞道：“父亲，你安心休息，这件事交给我处理吧。”
说完，柳映水缓缓走上前，朝着孙如海福了福身，道：“大人，这妇人口口声声让我父亲救命，我想问问到底怎么回事。”
眼见有了希望，妇人立即跪在柳映水跟前。
“阿念啊……婶婶听说陛下有意让你进宫是不是真的？”
柳映水冷笑着问：“你听谁说的？”
妇人正打算解释。
孙如海端着一张冷脸走到妇人跟前，警告着说：“你当这里是菜市口吗？再敢胡言乱语，小心我割了你的舌头！”
妇人吓得捂住嘴巴。
孙如海朝着柳映水笑道：“柳小姐莫要与她多费口舌，此妇人的儿子得知柳氏一门即将被流放后，便连夜带着自己的妻儿出逃，今日一早被禁军侍卫抓了回来，如今被关在牢狱里，等待他们的结局只有死路一条，柳小姐自身难保，就不要淌这趟浑水了。”
书中，柳映水的祖母早亡，平常与柳国公府来往的叔伯大多是父亲在军中的好友，他似乎并没有亲兄弟。
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个远方婶婶，死到临头听说了几句闲言碎语，就想让柳映水去跟萧扶风换旧情？
书中的萧扶风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暴君，怎么可能指望他讲旧情？
柳映水也不傻，这种赔本的买卖，她可不做。
柳映水朝着孙如海深拜后，笑道：“多谢大人提醒。”
说完，她便转身走了。
“你别走！你回来！”
妇人还在身后哀嚎。
孙如海没了耐心，招呼旁边的差役道：“把嘴堵上，再不安分，就送她进牢狱和她儿子一块等死！”
闹了这么一通，队伍行程耽误了不少时间，孙如海催促着众人赶紧出城。
流放队伍浩浩荡荡，绵延数里。
柳映水看到了许多记忆中的熟悉面孔，这场通敌叛国的闹剧，牵连了无数人。
有得是消息刚传入盛京时，为江承琅分辩作保被萧扶风迁怒，有的人只是因为身在其位，无辜遭受株连。
大概是不知如何面对往日旧友，一路上柳瑞躺在手推车上双目紧闭，一副死气沉沉的模样。
“念念……念念……”
旁边传来低微的呼唤声。
柳映水扭过头，看见一张清丽的面容。
她穿着单薄的囚衣，肩胛骨撑起了衣衫的形状，满脸疲惫却努力朝着柳映水挤出来一个笑脸。
她叫方荷，是司谏大人家的庶女，算是原身为数不多的闺中好友。
这次算是被柳家连累，方家一道被判了流放，劳役三年。
柳映水放慢脚步，朝着方荷问道：“你还好吗？”
“我没事。”
方荷悄悄从衣袖里递过来一个开了线的荷包，小声道：“我藏了几块糕点，给你和柳伯伯。”
“胆子不小，还敢私藏吃食，不怕被人发现？”
“嘿嘿，我藏在里衣，那些差役没搜出来。”
“……”
“快拿着啊。”
方荷催促着柳映水收下。
柳映水无奈耸耸肩：“我的宝，你看我有手拿吗？”
方荷恍然大悟，趁着旁人不注意将荷包塞到了手推车上，用柳瑞的衣衫挡住了荷包的痕迹。
囚衣有些不合身，方荷行动的时候袖子露出了一段手臂。
原本瓷白的手臂上有许多青紫的鞭痕，看模样有新有旧，有得已经结了痂，有的甚至还在淌血。
柳映水想起，方荷的嫡母一直看不上她们母女的出身。
纵然方荷母亲只是因为家道中落，不得不在长辈的安排下做了方家的良妾，一辈子做小伏低，谨小慎微，可嫡母不顺心的时候，依旧是打骂不休。
方荷有时候为了保护母亲，会出言顶撞，结果只会换来一顿更惨的修理。
柳映水原本打算从空间内拿一瓶药膏给方荷，结果旁边的差役扬起鞭子，厉声道：“凑那么近做什么？不许说话，各走各的！”
方荷像只兔子似的溜得极快。
柳映水忍不住笑了笑。
这时候还能想着偷偷带给她几块糕点，真是礼轻情意重，不过也不着急，日后总有机会把药膏给她。
城外是盛京有名的燕山。
刚出了城门，孙如海便勒住缰绳，朝着众人道：“眼瞧着就要到晌午了，等到了燕山，自然有大家休息的时候，快跟我走吧。”
燕山！
柳映水眼皮跳了跳。
不知道萧扶风安排的杀手，是否已经就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