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30
沈顾被sy1关在负五层实验室。
这里一间实验室的大小就能顶上上面半层的面积，可见sy1对沈顾的重视程度。
但池陆想，沈顾肯定不想要这种重视。
sy1的光脑现在被池陆拿着，已经通过解锁。
他通过灭菌室进入第一道实验室的封闭门，左右两面长宽均在五米左右的方形墙上安装着同样大小的光脑，上面显示的数据全部达到红色峰值，上下浮动触目惊心，显示着被监测的实验体正经受剧烈排异反应。
池陆从没见过起伏这么极端的数据图，比记录着z1ssgts的文件数据还要更加恐怖！
他启动第二道封闭门，墙上更多光脑映入眼帘，数据变得更加详实，满眼红色波动线以一个骇人的速度极速略过——是s级实验体也承受不了的程度。
池陆加快脚步，两道封闭门后终于是实验室。门刚一打开，刺耳的报警音便从各个方向传来，全部来自不同仪器。
沈顾被机械环牢牢固定在病床上，外面严丝合缝落下一层透明密封罩。
诺大的实验室里，他看上去格外单薄脆弱。
“沈顾？”池陆拍打密封罩，隔着罩子叫他，但他双眸紧闭，根本没法唤醒。
池陆看向周围仪器，上面很多数据他都能看懂，沈顾omega信息素高得离谱，如果没有这层密封罩，信息素绝对会蔓延到整个实验室一至五层的各个角落！
沈顾安安静静躺在里面，如果不是过慢的心跳还有生命迹象，池陆都没法确定他是否还真的活着。
他不知道sy1对沈顾做了什么实验，所有数据显示都极不正常。池陆没法干预，只能等。
当晚，池陆靠在仪器旁浅眠。
第二天，沈顾维持原样，池陆把困在负三层的薛冷等人带出来，他们外溢的alpha信息素还需要平稳时间。
实验室的权限除负五层已经被池陆全部放开了，和z1ssgts无关的资料对池陆来说毫无价值，随便薛冷他们怎么对待。
他带着沈书和唐子来到沈顾所在的实验室。
沈书爆发发/情/期时根本不用唐子说，自己就注射了强效抑制剂，比其他人恢复得还要快一些。
他对实验的了解远没有池陆多，对沈顾现在的状态束手无策。
唐子是第一次见人体实验，他不由得想起沈书也曾是其中一员，“小书，你身体也做过这种实验吗？”
沈书凑在沈顾密封罩边不动，红着眼看他又马上移开视线，“做过，但我没哥这么强，实验持续没多长时间我就崩溃了，到最后也只是身体基础方面得到了强化而已。”他崩溃后的那段时间异常难熬，根本不想回忆。
沈书问池陆，“我哥身上的金属环能打开吗？”
池陆不赞同，“虽然能打开，但最好不要。我不知道sy1对他用了什么，就这么贸然打开会有危险。”池陆说得隐晦，沈书倒是听明白了。
他是怕沈顾万一恢复行动力会自残。
二十天后，密封罩监测实验体信息素外溢度为0，自动开启并移至病床下，这时注入进沈顾体内的营养液还剩半瓶。
当晚，沈顾恢复了意识。
“哥！”
沈顾双眼无神，听见声音只是本能侧头去看。
所有禁锢着他的金属环在密封罩打开后都被池陆一并解除了。
沈书凑近，握着沈顾冰凉的手，眼泪滴在沈顾皮肤上，烫得他抖了抖。
“哥，你能听见我说话吗，能看见我吗？”沈书俯下身紧紧抱住沈顾，沈顾全身上下都像个冰块似的那么冷，反应迟钝，僵硬得一动不动。
沈书埋在他颈间忍不住哽咽。
沈顾没法回应。
他用了足足一晚时间才终于觉得脑子能转了，思绪回笼，他右臂用力，身上渐渐有了知觉。
他颤巍巍抱上沈书的后背，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却用了近乎一个小时。
沈书从密封罩退去之后就不眠不休，被沈顾抱住时，他喜极而泣：“哥，你现在能听到我吗？”
沈顾‘嗯’了一声，声音又低又沉，哑得不像话。
沈书想去拿水，回身就见池陆端着一杯清水，正要递给他。
他忙把沈顾扶起来，把水喂到沈顾嘴边。
沈顾仅仅是吞咽都完成得很艰难，一杯水他只喝了半杯，每口的量连湿润起皮的嘴唇都做不到。
“别，担心，我，没事。”他一字一顿。
沈书鼻酸，“好。”
沈顾被扶着重新躺回病床，又休息了一上午，他说话终于利索了一点。
“池陆，sy1？”
池陆避重就轻道：“死了。”
“……死了。”沈顾机械式的重复一遍，等了片刻才合上眼睛说，“好。”
另一边，薛冷等人在实验室找到了足够量的信息素阻碍剂，注射后很快将爆发的信息素重新压制回去。
等沈顾四人回归队伍，薛冷已经把实验室该翻的都翻遍了。
沈顾还说不了太多话，即使薛冷一肚子问题，见沈顾这样也问不出口了。
沈书陪着沈顾登上返回a区大本营的飞行器。
他透过方形窗往外看，外面除了a区大本营的人外，还有另外两拨人。
沈书给沈顾解释：“薛冷收集了实验室的数据，你一直在负五昏睡，池陆就没把底下的权限打开。现在我们上来了，权限也开了，薛冷大概还要把负五再翻一遍。”
“那两拨人都是实验室里找到的，白大褂的是sy1实验室里所有的实验人员，另一拨有些清醒有些没清醒的都是实验体。”
沈顾收回视线，闭目养神。
他们在飞行器上又等了数个小时才听见耳机里薛冷出发的命令。
“哥，你看！”
沈顾再次看向外面，那些人正在指挥下依次进入飞行器，薛冷连这些人的回程工具都提前想好了。
人群渐渐疏散，露出背对着他们，站在实验室前的池陆。
池陆一身黑色作战服在沙尘中十分显眼，几个大本营的人从实验室各个方向跑向他身边，说了会话便各自上了飞行器。
飞行器渐渐升空。
池陆登上飞行器，朝后面走来。
沈书笑嘻嘻道，“池陆哥，开始吧？”
沈顾不明所以，目光在池陆手上的黑色启动器上停了停。
沈书靠在沈顾身上，“哥，看外面！”
池陆按下了启动器的按钮。
外面爆破轰炸的声音不绝于耳，飞行器被气流搅动得骤然倾斜。
沈顾身体贴在窗边，目光一震！
爆炸点出现在实验室四个方向不同位置，地面龟裂，露出里面钢铁铸成的建筑物，这栋藏于地面下的庞然大物终于露出头脚，展现在众人面前。
巨石飞溅，轰鸣不断，沙尘被气流冲撞得更加肆虐，把窗口遮成暗黄色。
沈顾透过沙尘细缝望出去，建筑物满身碎裂，嘶吼着挣扎，想破土而出，可最终却挣不开黑暗的泥沼再次沉入地底，被高高炸起又极速下落的石块掩埋，被细碎的沙土尘埃覆盖。
这一方罪恶重归寂静，而轰炸是他最后的长鸣。
三个月后，a区大本营。
沈顾一身休闲装走进薛冷办公室时，众人目光瞬间集中过来。
圈外人甭管什么季节，一年到头都是作战服，衣柜里清一色全是。顶多有些注意外表的男人换换作战服颜色，也不可能像沈顾这样直接换种风格。
他上身是件宽松的白色卫衣，下身牛仔裤，踩一双撞色运动鞋。
经过三个月的恢复，他除了精神好一些，身材比之前更瘦了。卫衣把他单薄的腰背遮住，整个人看上去没了圈外刀口舔血的煞气，倒是把身上少年气全都显露了出来。
众人反应一下才纷纷和他打招呼。
“沈顾，你这衣服有意思啊，乍一看没认出你来，还以为是哪个从圈里进来的小白脸呢！”陈成笑着打趣。
众人笑。
他没有恶意，就是话说得粗糙。
沈书跟着他们出了三个月的野外，关系熟络很多，“陈哥，你要再说我哥小白脸我以后可不帮你架/枪了！”
陈成连忙告饶，颇感兴趣的盯着沈顾看。
盯着他看的人还有不少，沈顾在这么多视线下从容入座，权当没看见。
薛冷清清嗓子，等众人注意力集中过去才道：“sy1的实验室有很多可以参考的数据，非常有价值，这条线特别重要，我们不能放。”
沈顾有段时间没跟着他们一起行动，问：“那些实验人员和实验体现在怎么样了？”
“暂时由沈书管理，实验人员被我们的人看着，实验体大部分都已经醒过来了，他们可以在大本营自由活动，也是为了让他们尽快融入我们。”
薛冷说完，继续道：“我们从h区的人也已经回来了，之前因为沈书干掉巨兽的事，其他区对我们的人都有几分忌惮，这次他们带回了不少资源，算是圆满完成任务。接下来，大本营这边继续发展，我带着部分核心人员去s区圈里走一趟。”
sy1实验室里虽然不会有总实验室的太多情况，但薛冷也能从中看出和实验室关联最多的就是s区。
这一趟他势在必行。
薛冷很快定了前往s区的人，沈顾兄弟、池陆、唐子等熟悉的人都在名单里。
开完会出来，池陆跟上沈顾，和他走在一起。
沈顾走得不快，散步似的，“你让薛冷了解实验室这些情报，就不怕这里变成第二个总实验室的发源地？”
池陆也踩着缓慢的步伐，“总实验室能到今天这步，和z星军队里的某些势力分不开。军队的能量在z星独一无二，薛冷一直站在军队对立面，单这点他就不会变成第二个发源地。”
沈顾耸肩，算是赞同。
池陆话题转到他身上：“你怎么样？”
沈顾笑，“还好，”有些根源伤了，几年都不一定能恢复，这种病根不好除，但也不会影响他日常生活任务就是了，“小书脑内有个很小的定位芯片，这次回s区也正好想办法找人给他取出来。”
“你看上去很适合在圈内生活。”池陆在他衣服上看了看。
沈顾哭笑不得，“你也很快会适合的。”
不仅他们，这次进圈的几人不管在圈外野了多长时间，可都要收敛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