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重逢?
天空岛上,蔚蓝的天空未及穹顶,夜天的繁星与虚空眺望无边,周围的石钉插云耸天,脚下则是万丈深落,而远处是无垠边际的曲弯之空。
在此,天空岛的某个地方,空正与妹妹对峙着。
“所以说,世界已经崩坏过一次?”,派蒙疑惑地对妹妹刚才的话语做着总结。
“崩坏?不完全算是吧。不过,哥哥,你能理解便就最好。所以,不要再阻止莹。这虚假的世界里,我有不得不完成的事情——当深渊淹没神座时、当来自地脉根系的磨损不复存在时、当人类不再需要依附神明时……世界将会彰显它真实的模样。到那时,世界、不,人们的时间会重新流动、磨损的诅咒不会将在其上!我们会开拓未来,人们的命运将掌握在人们自己手中,过往的悲剧……也就将不再重复”。
“萤……你在说什么”?
“哥哥,旅途已经结束,相信你应该已经有了答案,你能理解我的话语……”。
“哥哥,我们做个约定吧?约定我们还会再次相见,我们会一起在这个广袤的世界里,一同旅行。我们会尝试许多从未尝试过的事物、去结交更多新朋友……直至最终焉的崩坏来临,届时,我们会一同再前往下一个世界、去寻找新的家园,我们拥有这样的时间……但现在,不要阻止我!”
“萤,你过去究竟经历过什么?!现在又在……背负着什么?”
“哥哥,去天上蛋壳之外与地层之下的深渊吧,去寻找最深层的地脉与你丢失的记忆,那时,你会有更理解我的答案”。
妹妹萤转身离去,对她旁边的深渊军团下达号令:“拦住他……不可掉以轻心”。
派蒙突然在一旁大喊道:“旅行者,小心”!
突然!空的背后闪出一道人影,将他推开、避开了深渊法师突如其来的袭击。
“戴因?……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
“哼……小家伙,多亏你这位旅行者同伴的怜悯与手下留情,我并没有受很重的伤。所以,又见面了”。
空很惊讶戴因的出现,我看着他,根本没有理清现在的状况。
这时,妹妹听到我们的谈话,停下离去的脚步,转过身来:“戴因斯雷布?”
“我们又见面了”。
“你又是来妨碍我的吗”?
“或许吧……与过去旅行的你相比,你这深深又可怕的执念……恕我直言,必定会伤害到所珍视的事物。嗯……五百年前,凯瑞亚就已经灭亡,这已是不容更改的事实,你过往所做的那些事情,只不过是在侮辱和戏弄死者!而现在,你登上天空岛,是为了谋图高天之上的神座吗?你,究竟想改变什么?”
“我们总要做出改变,什么改变都好……如果不做出改变,未来就会如同过去,他们、与他们命运相似的人们,还是会陷入到这种痛苦中,重复的错误永无止境”,妹妹挥臂指向深渊教团的成员。
空看到萤的表情很难过,她看向自己的周围,眼神流露悲伤与无奈。
哥哥空和派蒙茫然地看待着这里发生的一切,但他也不敢在深渊教团的军团前懈怠,一直戒备着,做好随时战斗的准备。
戴因继续说:“嗯……命运的织机——即使你想推翻过往的一切,颠倒重来,也不可能百分百抵达你所期待的未来。我曾经的旅伴,你已经偏离旅行的最初的目标,你旅途的意义、还是行动的理由都已泯然不存,收手吧,你所谓的改变,只会重复凯瑞亚过往的悲剧”。
“原动计划……你对这个计划知晓多少?不,你不应该知道的,你做不到知晓全部,也没有参与……”。
“什么意思?”,戴因质问萤:“你带领军团来到这里——你不是想掀起那场战争的延续吗?还是说别有所图?是后者吗?”。
萤沉默地看向戴因,眼神坚毅……悲伤。
“罢了……戴因,五百年的时间内、时间带来的磨损,让你记忆缺失不全,过去的大多真相,你早已模糊。拾取地脉枝叶的窥探者!你,如果不了解全部,就不要再干预我等!遗忘之人,你没有这种资格”。
“确如你所说……”。
“哎——?戴因斯雷布!谜语人!你怎么就这么简单认同了?!”。
派蒙因为转折在意料之外的认同话语,在空中手鼓足蹈,对着戴因生气。
“派蒙……”,空示意派蒙安静,不要插断戴因和萤的谈话。
戴因没有理会派蒙,对萤继续说:“确如你所说,但阻止深渊、让凯瑞亚的悲剧和痛苦不再延续,是我早已决意的道路。我们不得不承认,凯瑞亚的遗民们早都已是已死之心,只是我们这些人的身躯所背负的诅咒、让我们这些可怜虫一直苟活于世”。
“那又如何?当深渊淹没神座时,天理的法则不再束缚他们,那时,一定会有拯救他们的方法!”。
“看来,我们已经无话可谈”。
“戴因,正是如此。现在,我只能告诉你,你阻止不了我,我必定会赢下这场战争的胜利”!
“啊!旅行者,快看!”,派蒙飞躲到我身后,探头向外看去:“那是什么?!”。
原本深渊军团与我们的面前、凭空无一物,但现在,有一条裂缝突然从砖铺的地面上显现,并迅速扩大,成为一个庞大的传送通道。
“是遗迹守卫那样差不多的存在吗?”。
“但我们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样子的、遗迹守卫……什么来着?”,派蒙从我身后飞出来,疑惑地看着这个巨大又有些熟悉感的自律机关,它正从深渊一样的通道中爬出。
戴因回应派蒙说:“是啃食者”。
空……我已经摆好攻击的架势,下意识地问戴因:“啃食者?”。
戴因接着我的疑问说:“记得我们遇到的逆位的风神像吗?和那个差不多吧。哼嗯……抱歉。世界上第一台耕地机的眼睛,我并没有保护好,被深渊教团抢夺了去。嗯……在层渊巨渊与你们再次相遇时,我在追逐那个深渊使徒、原因正是因为此”。
“怎么会……”,派蒙的样子很失落。
“抱歉……这么说,可能让你们听起来像是找借口,但被抢夺时,他们的确人多势众。之后,我便打探到、深渊将这种战争机器称作——啃食者”。
“它要完全出来了。啊、那是……!”,派蒙大声惊喊到:“旋涡魔神奥赛尔的——妻子!它是叫什么来着?”。
我紧盯着妹妹萤看去,紧紧握住手中的剑,将其指向啃食者,与它身后源源不断爬出的各种遗迹机关。
“跋掣”,我严阵以待,准备要开始的战斗。
戴因这是也说:“看来,现在并不是闲聊的时候”。
而萤她……妹妹什么都没有做,在深渊军团的簇拥中,她静静地看向我们。
但派蒙变得惊慌起来:“这么会这样!当初我们不是将风神像解决了吗?这样的战争机器,为什么还会被制造出来?真是气死我了!而且、而且……在这么大只的水泥鳅里,为什么又会有一座倒立的雷神像?”!
跋掣三个的头颅和长颈,被机关外壳完全覆盖,上半身像极了一个巨大的遗迹机关,不断扭动着向四周环看。下半身就像海豹的身躯,只有两边的鱼鳍和身后鱼尾、有部分的机关外壳覆盖,跋掣的其他部分就像流动的水,清澈又透明,但极具危险。
倒立……逆位的雷神像,它完完全全地放在它下半的身躯里,散发着不详又诡异的黑暗力量。
逆位的雷神像在其中,但这并非如同常见的雷神像一般、捧着雷鸣鼓,而是捧着那颗眼睛——世界上第一台耕地机的眼睛。
“是渊下宫丢失的神像?”,空以问代答。
我们开始与啃食者和它身后的一堆遗迹机关战斗,并警戒着还未行动的深渊军团。
派蒙又在空中慌张乱蹿起来,“为什么遗迹守卫这种东西会满大街都是!”,之后,派蒙就躲藏起来不见了。
这时,萤开口说话了:“哥哥,还有戴因,就如你们所见,你们已经不能阻止深渊了,这已经是最后的终点”。
说完,萤带领着深渊军团,又要转身离去。
“萤、萤!不要再离开!”,可妹妹从未回看、向着新开拓的深渊通道里走进去。
我躲过跋掣的激流、避开遗迹机关们的攻击、击破眼前这群拦路的怪物们……拼命地、不顾一切地战斗,并尽可能地向她靠近。
戴因好像洞悉了我的意图,也在有意地帮助我,为我在战斗中开路。
“旅行者,既然你已证明你比我更适合去拯救她,那就继续向前!这次,别再错过”!
终于,我在风元素的极限爆发下,逃过机械的机关怪物们的阻拦,出奇不意地越过深渊军团的守备,向妹妹伸出手,想抓住她:“萤!别再、又离开我!至少在这最后,不要再分开!我们是一家人……”。
可妹妹的背影已经开始隐没在深渊的通道里。
“萤!不、不要!”……
突然,一股犀利的强风向我袭击而来,将我击退数十步。
“公主殿下,我为你殿后!”。
“操控风的深渊使徒,亦是忠义的仆从!”,它同时向我攻击而来,“即使你是殿下的血亲,也不能阻止深渊的伟业!”。
“哼!”,戴因轻蔑嘲笑。
派蒙不知道在哪里还在惊喊。
我看着妹妹的再一次离去、通道裂缝的消失,孤单和疑惑的痛苦,涌溢出我的心房。
萤……妹妹她一言不发,也没有再回头看我,就又消失在我的眼前。
那个深渊使徒又接着向我们宣告:“到此为止吧!大战即临,没有必要在此消耗多余的战力”。
跋掣身体里的神像,突然袭波出一股强大的黑泥力量。
“果然,那是深渊的力量”,戴因做出如此判断。
“旅行者,现在我们怎么办啊?”……
“派蒙……”。
我们被这股力量压得喘息不过气来,站也站不稳。
我和戴因将剑插进地面,压低身体防御冲击,派蒙又紧紧攥住我的头发,这才稳住了重心。
但此时,之前被我们破坏的遗迹机关正在被修复,深渊军团也乘机打开通道、准备离去——对此,我们毫无办法。
再一小段时间之后,跋掣从它身下的那个巨大通道中开始折返,其他遗迹机关也是跟随着跋掣一同撤离,不再继续涌现。
那个深渊使徒也面向着我们,消失在通道中,“我等深渊,即是天理的毁灭者!”。
一小段时间后,威压消失,我们无力地瘫伏在天空岛的地面上,深渊军团也消失不见。
“终于结束了。欸?——旅行者,你怎么哭了?不要哭了、眼泪怎么也……对不起,你妹妹的事情,派蒙又没有帮到你……但还是要振作起来。虽然,我只能做到陪着旅行者,一起战斗都做不到,但派蒙还在这里,旅行者、我们还有机会一起度过困难!嘿嘿,我们不就是这么一直旅行过来的吗?”。
“谢谢你,派蒙”,这时,我才注意到,自己也哭出了眼泪、然后擦掉眼泪。
“唉嘿~嘿嘿……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你能这么快振作最好不过。现在可没有多少时间犹豫,必须尽快阻止深渊!……你们要一起来吗?”。
“当然!大事件就要发生了,而且,还是和旅行者妹妹有关,我怎么能不去?!”。
“派蒙……”,我无奈地苦笑着:“那就出发吧!”。
“既然如此,那就去那里吧!毕竟,这里没有比它更显眼的建筑了”,戴因说着,目光也在向天空岛中心的城塔看去。
“嗯”,我也顺着戴因的视线、转身看去。
派蒙元气满满地说:“有点大决战的感觉了呢。好!我们现在出发!”。
我紧忙追赶飞蹿出去的派蒙,跟在它身后,戴因也一同出发。
我们躲避陷阱、解开谜题、跨越障碍、击败阻碍前进的强敌,用风之翼在天空岛上全力飞翔……然后,我们果不其然地迷路了。
“派蒙——”……
&34;不要这样看着派蒙,旅行者,你是了解我的,我平时的直觉可是很准的!?&34;。
戴因无语地看着前的巨大墙壁,若有所思:“嗯……”。
“派蒙,我们在这种相似的走廊里,已经迷路有两三个小时了,原来一直是派蒙的感觉吗?”,我顿时觉得无奈:“我还以为派蒙在空中看到了路”。
“才、才不是呢!我……”,派蒙看起来想要为自己辩解,但很快就被戴因打断:“安静!你们听……”。
“哎!——?”,派蒙被戴因吓到了。
“派蒙,嘘——”,听到我的提醒,派蒙也意识到气氛的不对,捂住了它自己的小嘴巴。
沉闷低吼的声响从墙面后传来,就像是远处的山洪在向我们压泻而来,感觉到周遭的气温也在急剧上升。
石块崩裂和碰撞的声音,从最初的一点点异响,渐渐地、没有多久就变得清晰!轰隆的声响越来越靠近我们,变得轰巨的声音不断响彻贯耳。
戴因取出了他的大剑作盾,“小心!要来了!”。
巨大的墙面眨瞬间就崩坏、破裂,热浪先袭面而来,眼看数不清的落石就要砸落!
戴因竖立大剑、躲在其后。
“荒星!”,我也急忙躲在岩元素的创造物后,并尽可能让荒星变得巨大。
“派蒙——”!
“旅行者!我在……还好,我抓住了——”!
“派蒙——”,被气浪吹飞的派蒙,在空中抓住了自己的头发,被扯拽得很疼。
我很担心派蒙,但分不出精力去处理其他事情——我需要维持荒星、并用冰元素抵消气浪的灼热。
所幸,冲荡的热气浪很快袭身而过,落石也被但我们拦挡下来,虽然我和戴因抵挡得很艰难,但都没有受伤。
戴因看向我们,又向气浪袭来的方向看去——那是天空岛中心的方向:“旅行者,看来、我们不再需要这个小家伙的向导了”。
我照顾晕倒在地的派蒙,刚要回应戴因,但话语还未出口,内心里重要的部分像是被突然掏空,只剩下不安。
“萤!——”,我即刻抱起派蒙,跨越过眼前的这些残壁断垣和其他的障碍,努力地向天空岛的中心靠近。
“又是双子间的奇特感应?旅行者、你感应到了什么?”,戴因追了上来。
“萤……妹妹她,遇到了危险!”。
飞越楼层间隙,奔跑在废墟的建筑之上,各种坏掉的机关和被冲击崩坏的墙面、比比皆是,丘丘人、丘丘王、深渊法师、深渊使徒、各种遗迹机关的残骸……深渊军团的尸骸,没有如同平时一般消散。
弥满的元素力附着在深渊军团的怪物上,他们看起来被折磨得很痛苦。看到沿路的这些场景,让我更加担心萤。
我抱着派蒙,不停地向天空岛的中央赶去。
我赶到时,原本在岛中心的塔城,已是残垣断壁,周围尽是不能动弹的深渊军团的势力,坏掉的遗迹机关更是数不尽数,被制作成战争兵器的跋掣不知所踪、破碎的雷神像碎块浸渍着一滩浅水……
我怀抱着派蒙,顺着感觉,抬头向上看去,有什么正在消散……
萤悬浮在空中,幻彩的元素流团萤绕在她的周围,在缓缓地落下。
“萤——”!
“嗯——那时,旅行者的妹妹!”,这时,怀中的派蒙刚好醒来,看到了这一幕。
“你究竟做了什么?!”,戴因也追了上来。
“你,毁了人的世界”,毫无情感的话语从更高的天空传来。
“是神明?!”,派蒙看起来平安无事。她联想到我的话语后说:“这个声音,难道就是将你与妹妹分开的神?可我没有看到她在哪里?”。
这时,有声音从更高悠的天空上传来:“人之子,弑杀吾,尔等终将后悔”……
突然,天空中,有什么爆发出巨大的力量——有什么存在爆破而散。
“哥哥……”。
“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