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浮游

    在顾儒深的指引下，余筱雨在走廊的一处停了下来。

    她跺了跺脚，来回走了几步，发现脚下大概一平方米的地面响声与别处不同。

    “地道？”

    “地下室。”顾儒深纠正她。

    余筱雨借了水把地上尘土擦洗掉，很快找到了一个不起眼的暗扣。

    非常精妙的小机关。

    余筱雨两手握住那个暗扣，用力往上一拉，一股陈旧的气味扑面而来，她被扬起的灰尘呛得连连咳嗽。

    借着日光，她看见斜斜的木制阶梯通往黑暗之处。

    顾儒深捏了团火，很像一只雀儿，漂浮在余筱雨前头。

    “下面是个房间……你确定要下去吗？”顾儒深忧心忡忡。

    余筱雨觉得它有什么话没有说完，好奇问道：“下面有什么会吓到我？”

    “嗯……有个道士。”

    这么多年了，自然不会是活道士。

    余筱雨打了个寒颤，往后退了几步，挥手散去空气中的气味。

    这气味……

    余筱雨不敢多想了。

    “等过一会，空气流通一会我再下去看看。”

    现在身处的情况不允许她不下去，再恐怖也要去尝试解除封印的。更何况那只是尸体，余筱雨心里更多的是敬畏，胆子小到不敢看是不可能的。

    特别是在顾儒深接二连三的提醒下，她心里很是不乐，觉得自己被看低了，正想着证明自己呢。

    过了大概五六分钟，余筱雨喊上顾儒深一起走进了地下室。

    那是个不小的空间，虽然余筱雨的脑袋几乎能碰到头上的墙。摆放了很多家具，柜子椅子，还有些布料堆叠在一起。很多灰尘，余筱雨不小心磕到了桌角，一阵灰白的粉尘飘荡起来。

    这火雀虽小，却很是亮堂，整个地下室看得一清二楚。

    余筱雨并没有看到什么道士。

    地下室的墙角有一个超大的木制衣柜，余筱雨心里不安，心想不会吧……

    她的第六感就没错过。

    顾儒深告诉她：“封印就在那衣柜里壁。还有那道士……”

    余筱雨口中干渴，她干咽了咽，从一旁拿了块布，蹑手蹑脚走过去，小心翼翼拉开的柜门。

    许是习惯了地下室浑浊的空气，余筱雨并没有嗅到异味。

    随着柜门拉开，一具穿着黄褐色道士服的白骨出现在她面前。可能是碰到木柜哪里了，柜子微微一震，那惨白的头骨滚了出来，差点碰到了余筱雨的小腿，从她脚边咕噜噜地滚了一段路，碰到障碍物后才停了下来。

    这个过程中余筱雨尖叫着，她眼角带着泪花，嘴上喊得撕心裂肺，手上却稳稳地把那布料盖在白骨上，又顺手拿了块布把那地上的骷髅头也盖着了。

    盖得严严实实，非常完美。

    顾儒深一开始还说话安慰她，声音也被余筱雨的尖叫盖住了。

    眼睛看不见那白骨了，余筱雨深呼吸几下，情绪稳定了些，收住了声音。她的嗓子火辣辣地疼，沙哑着声音对顾儒深说对不起失态了对不起……

    老房子哪见过这阵势，看得目瞪口呆。

    “……没关系……没关系的。”顾儒深愣愣的，好歹还记得些正事，“把那黄纸撕下应该就能破了封印了。”

    余筱雨在那白骨上方确实看见一张贴在柜壁上的黄纸符箓。

    她伸手把那符箓扯了下来，很轻易，没有想象中的困难。

    余筱雨随手把这张符放在手旁的桌柜上。

    “啊……这样就可以了吗？”

    顾儒深感受了一下，没发现有什么变化。这也令它茫然，道：“好像还不行……”

    余筱雨有点喘不过气了，她看不见自己的双颊透着不正常的红晕，却能感受到身体不适。这地下室氧气稀薄，她提议先离开这儿。

    顾儒深便带着她回到地上。

    那火雀化为一阵白烟飘散在空中。

    余筱雨看到太阳，呼吸到了新鲜空气，恍惚间有一种又活过来的错觉。

    缓了一会儿，余筱雨问道：“撕下这黄符，解不了你的封印吗？”

    “那道士是这么告诉我的……他说撕下这符就能解了他给我下的封印……”不知何处而来的心虚，顾儒深说话声音都小了许多。

    余筱雨心里的疑问很多，为什么会有个道士死在地下室，为什么顾儒深会被封印，为什么顾儒深会对她这么温和友善，甚至到了有些讨好的程度。

    她是这么想的，也就直接问了出来。

    在顾儒深的退让和给予中，余筱雨不知不觉占了主导的地位，颇有“蹬鼻子上脸”的气势，已然是默认顾儒深会回答她所有的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