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父子缘分
累了一天，阮青舒很快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闹钟响到第三遍，他才迷迷糊糊地从睡梦中爬起来，季成刚从外边洗漱回来，“终于醒了？”
阮青舒支着上半身，一看其他人都起床在收拾了，立马一骨碌翻身下床，“你们都什么时候起来的？怎么一点动静没有。”
“你睡得也太沉了，我们起来这么大动静，你都没影响。”有人笑道。
“幸好今天不用出早操，你快点吧。”季成在一旁嘱咐道。
阮青舒生怕晚了，拿着洗漱杯就往外面冲去，不过3分钟就旋风一样折返了回来。从床底下掏出军训发的迷彩大背包，按照教官说的，将生活用品一股脑的塞了进去，这才匆匆赶去食堂，随便吃了点东西填饱肚子。
出发前有个简单的动员大会，团长上台讲话，主要就是希望十公里拉练能够锤炼作风、磨练意志，让大家走好长征路、走好前进路。
到了早上9点，野外负重拉练正式开始，从军训基地出发，途经基地所在的乡镇、再绕广亭山一圈后，从1号公路返回。
刚开始伴随着铿锵有力的口号声，众人快步前行，有种初秋郊游的感觉，兴致都还挺高的，但走着走着，速度就有点慢了下来。
这时，一阵防空警报由远及近地传了过来，就在众人疑惑之时，突然“轰”一声，不远处传来了爆炸声，烟雾弥漫开来。
“有‘空袭’，原地寻找掩体，卧倒隐蔽！”许教官大喊一声。
“我草，这哪有掩体？”“什么鬼，怎么还有空袭！”……
阮青舒也懵了，恍惚之际，就被人一把拽到旁边的绿植灌木丛下，季成将背上的行李包放下来作为掩体，拉着阮青舒顺势趴下隐蔽。
两人头挨着头，彼此间的鼻息都清晰可辨，阮青舒嘟囔道，“怎么还临场加戏的，你们去年也这样啊？”
“去年没有。”季成回答道。
“那你反应够快啊！”阮青舒真心夸赞的道。
“你也不赖，”季成看向他，解释道，“昨天打球晃我那一下，可以啊。”
“哦，还行吧。”阮青舒笑笑没当回事。
“我发现你这人还挺反差的。”季成陈述着自己的观察结论。
阮青舒抬了抬眉，有点意外，“是吗？我自己都没发现呢，有空说来听听。”说完，拍了拍季成的肩膀，示意他可以起来了。
烟雾退去，防空警报声也远去听不见了。
有了这一出，大伙的兴致又被调动起来了，等绕过了广亭山，就是荣城有名的旅游风景道1号公路，沿途风景如卷轴徐徐展开，令人赏心悦目，众人边走边饱眼福，脚步也轻快了不少。
三个多小时的拉练，比想象中快了很多，等回到军训基地，众人收拾好行李便登上了回程的大巴。
7天的军训生活让大家熟悉了不少，再加上明天就是国庆假日了，返校的大巴车上一路欢声笑语，甚是热闹。
……
次日上午，阮青舒睡了个饱饱的觉，起床后却发现家里没人，他有些疑惑，明明昨晚上和他妈说好了一块去医院的，怎么撇下他先去了……
真是睡觉耽误事！阮青舒心里将自己骂了一通，等他趿拉着拖鞋向客厅走去，余光瞥见餐桌上放着一张纸——
妈妈有事临时约了客户，你醒了自己先去医院，不用等我。
他妈青红还像小时候那样，习惯了给他留字条，嘱咐他要做什么。阮青舒将纸条放下，简单洗漱后，便拦车去了人民医院。
医院的住院楼永远是人满为患，“叮”电梯到达一楼，进出的多为病人家属，一眼扫过去几乎都面色沉重。
阮青舒习惯性选了个人少的，看着电梯从12楼缓缓下降，门开之后，和里面匆匆走出来的一位男士打了个照面，便朝电梯厢走去。
只是那人却怔愣了下，扭头深深地看了眼阮青舒，直至电梯门合上，阮青舒似乎都能感受到那道略带探究的目光。
阮青舒回忆了下那人的模样，上身灰色羊绒开衫，下身是同色的休闲西裤，穿着考究，气质上乘，两手没拎东西，似乎是刚探病下楼，但怎么想记忆里似乎都是查无此人，阮青舒没来得及多想，电梯开门声便打断了他的思绪。
一般这个时间都是他妈青红过来，所以当阮知行抬头看见来人时，略微有些诧异，“你妈呢，怎么就你过来了，难得放假可以睡个懒觉嘛。”
阮知行出声不高不低，音色低沉而富有磁性，虽然皮肤略显苍白，脸颊也因生病瘦削了不少，但仍难掩他温文尔雅的气质。
两父子站在一块，似乎能从阮青舒身上管中窥豹，依稀可见他年轻时的英俊模样。
“她临时有事，去见客户了，叫我先过来。”阮青舒答到，这时床头一束包装精美的鲜花吸引了他的注意，“哎，爸，今天有谁来了吗，还带了这么好看的花。”
阮知行神色微变，意外地有些窘迫的样子，“你不认识的，是爸爸大学同学，听说我生病了，从国外回来看看我。”
“你还有大学同学在国外呢，怎么之前都没听你提过？”阮青舒随意问起来，一边上手去摸了摸花，突然发现了什么，“诶，这还有卡片呢。”
阮青舒一边说着，一边将卡片递给了他爸，阮知行握着卡片没打开，调转了话头，“你最近怎么样，在学校？”
“挺好的，老爸，你别担心我。”阮青舒笑容灿烂，“我听妈说，过两天你就能出院了，今年咱们还能一起在家过中秋呢。”
“是，是。”阮知行笑着点点头，他拍了拍床边，示意阮青舒坐过来些，“你好好的，爸爸放心你的。”
阮青舒一时喉咙发紧，他不太擅长说一些悲情感伤的话，他笑了下，伸手握住他爸的手，“那你也要让我放心啊。”
阮知行拍了拍他的手背，像是宽慰他，又像是自言自语，“儿子，有些东西啊，都是老天爷安排好了的，强求不来。但爸爸相信，这次能死里逃生，就说明咱们缘分还没断呢，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