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摸瞎
孔颖达见状，毫不犹豫将他手上翠玉扳指捏握成粉，接着用手指沾满翠玉粉末，在潘渊懿胸口书写。
“子不语：怪，力，乱”
神字正要写出，潘渊懿胸口突然闪过一阵彩光，将孔颖达震退。
而后一抹锋锐刀光浮现，与青光合力，将彩光镇压而下。
三人发出的动静吸引到影子注意，黑色头颅转动，几乎等人高的头颅黑影覆盖在三人上空，越来越近。
而头顶不断散发白烟的潘渊懿终于清醒。
潘渊懿清醒第一件事猛咬自身舌尖，阵痛之下连忙取出长枪，调动枪上白芒：“乾象，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白芒从枪上星星点点升起，停在潘渊懿头顶尺许，如雨如瀑布，淋遍周身。
在白芒浇体之时，潘渊懿眼睛时刻盯紧黑影，发现黑影似是忍耐不住，将要抬手，急忙收回白芒，拉着两人后退。
“与孩子玩游戏是玩游戏，虽然危险，但起码都在规则之内，这是第一个成年人，而成年人意味着，在他的领域内，他才是规则。换句话说，他甚至可以直接掀桌子。”
“先前掌柜说赖账的时候，我就知道不对，打算用《易》去观测他，但《易》的力量甚至到不了他周身三米方圆，而且我能感觉到，不是他有意抗拒，而是对他而言我所用的《易》的力量太过弱小，根本不配接触到他。”
“就像我们身上隔衣落下一只毛蠓，若是我们没有亲眼看到，根本感知不到它的存在，我的力量就好比毛蠓，而那周身三米方圆，就是他的衣服。”
“总之，此处不是我们所能应对的，这是绝对的力量碾压，我们生存的唯一希望就是祈祷他愿意遵守规则。他的兴致或许是我们活下去的唯一理由。”
娄点两人听闻，心情沉到了谷底。
等到三人退回人群之中，潘渊懿对着众人说到：“诸位不要自乱阵脚，玩游戏是规则，这意味着，只要我们好好玩游戏，赢了游戏，就能活着出去。”
娄点与孔颖达二人大声附和。
紧接着潘渊懿回头看向赵礼，开口说到：“你走在我们中间，若是有什么事情，我们提醒你。”
“谢谢！”赵礼眼中燃起火焰，满心感激。
面前黑影饶有兴趣的看着潘渊懿安抚众人，看着面前数十道人影从慌乱到镇定。
人群中有人看着这一幕，鼓起勇气说到：“这影子甚至不知道趁着我们慌乱进行游戏，看来异常蠢笨，不过是一只纸老虎罢了。”
潘渊懿看了看娄点与孔颖达，又看了看玄都与怀海，几人纷纷选择沉默不语，任由人群中激昂情绪蔓延。
黑影看着脚下跃跃欲试的蚂蚁们，头部裂开一道交错缝隙，滚滚雷音从缝隙中穿出：“摸瞎，开始。”
随着话语落下，众人发觉原本长不过二三十米的面馆大堂向后延伸，当延伸停止，众人距离门口足足百米有余。而原本近乎长宽等同的大堂，此刻宽不过五米。
再看向黑影，原本撑满二层小楼的黑影缩小，变得只有一个半成年人高。
但两臂极长，近乎拖地。
看着变幻样子的黑影，潘渊懿脸色更加难看。
摸瞎是一个极为简单的游戏，所有玩游戏的人寻找一个方形长廊，一个人闭上双眼，装作瞎子，其余人站在瞎子身后。
瞎子伸开双臂从长廊一头倒退，所有人要想方设法从瞎子身边闯过而不被触碰。当有人被瞎子碰到，这个人将成为新的瞎子，游戏重新开始，如果所有人都闯过瞎子封锁，则还是原来的人当瞎子，继续游戏。
而如果一个人连续三局都是瞎子，第四局开始他就可以为游戏新增规则，例如缩小一段长廊距离，或者所有人只能从右方穿过等。
黑影两臂垂地，意味着双臂张开能将从大堂左边碰到大堂右边。
这是真正的封锁线。
在黑影身形变换完毕时，红红张嘴，甜甜喊到：“杨爷爷，我们可以开始玩啦。”
接着红红对着潘渊懿伸出手臂，示意抱在怀中。
其余人有样学样，纷纷抱起孩子。
只有中间赵礼问道：“你们抱起孩子干什么？”
众人一愣，潘渊懿瞬间醒悟，忙道：“游戏开始了，不能被黑影触碰，你听不到红红说话吗？”
“明白了，谢谢。”赵礼急忙盯紧黑影，准备躲闪。
但随即再次疑惑：“两层楼高的黑影，我们玩的什么游戏啊？”
目不能视，耳不能听。
所有人更加震惊，潘渊懿回头望着赵礼，震惊之余充满怜悯，又看到黑影伸开双臂缓缓后退，急忙开口：“你抓住娄点后背衣物，紧跟他的步伐，其他来不及解释了。”
赵礼不明所以，按话照做。
众人哪怕厌恶躲避，此刻也不由同情看着赵礼，更加用力抱紧怀中幼童。
赵礼五味杂陈，脸上浮现出明显的悔意。
原来，看似拖累自己的幼童，果然是能让自己活下去的倚仗。
原来潘渊懿并非胡言。
众人看着从大堂那一侧缓缓倒退的黑影，大都站在长廊中间。
黑影倒退之时再无先前压迫感，手臂只是直直撑在墙壁两侧，既不上下扫动，也不前后试探。
手臂与地面之间足有这些少年一人身高空余。
队伍中有一武修再也按捺不住，仗着神通修火，火光爆裂之下向前冲去。
与众人想象不同，直到武修从黑影手臂下空隙穿过，黑影也只是缓慢后退，并无其余动作。
又停了五秒，武修站在众人对面兴奋挥手。
于是又是几人冲出。
潘渊懿死死拽住娄点。
几人纷纷成功穿过黑影身侧。
就在潘渊懿疑惑不已，打算闯关之时，抬头瞥见了墙上烛火。
亡魂皆冒。
张嘴就要提醒闯过几人。
已来不及。
几人脚下影子脱离站起，漆黑五官露出笑容，捂眼勒颈。
随着清脆卡蹦声音，几人瞪大眼睛砸倒在地。
几人影子五官消失，张开双臂，向后倒退。
步步缓慢，步步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