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长安不长安
自潘渊懿一行四人汇合，一路北上，不走直线，在大夏版图上一道弧线划过，经冀北道，南下入长安。
一路上三人大开眼界，无论是沙中林海，亦或是北域雪山，都是与叶城所在截然不同的壮丽。
“福伯，你以前走过北域？”将近长安，潘渊懿忍不住问道。
潘福一如既往的微笑，不温不火：“少爷，没有啊。”
“那你为什么对这一路各种风光景色无动于衷？而且好像很熟悉风土人情。”
“人老了嘛，老了听说的总要多一点的。”
潘福笑眯眯回答。
潘渊懿点头：“我们还有多久到长安？”
潘福低头算了算脚程：“还有一日。”
长安城，大夏腹心之地，神州百贵之首。
号称人间在此无难事，叫天不应向我求。
与大夏其他城池不同，长安不设城墙，敞开大门迎天下往来行人。
太祖定都曾云：凡我大夏不灭，长安长治久安。
人世首善，莫出此地。
近日，伴随着上青云开试在即，长安城内喧哗更盛。
长安，中京茶楼。
“老王，前几日打西边进来内几位爷，你瞧见没有？”
“哪几位？我这些天正咂摸着弄一个新买卖，还真没注意。”
“嗐，再有几天可就是上青云了，这人仙榜前百可都来的差不多了，那几位我瞅着像北疆来的，那一身杀气煞气，啧啧，不愧是我大夏门户所在，那叫一个地道。”
“你看见北刀将了？！”
接话者猛然激动。
“嘿嘿”
“你别得意，前些日子全武侯痛打南夫子弟弟，你不知道吧。”
王姓中年人翘起二郎腿，嘴里磕着瓜子，神情肆意，就像睥睨天下的帝王。
两人谈话早吸引了一大群人围拢周身，此时见他卖关子不肯言语，都是心中大急，纷纷催促。
王姓中年见状更不着急，眼睛盯着对面老友，手腕垂下，手指不住在桌子上画圆。
老友见此，牙齿一咬：“小二，给我上一壶新丰！”
说完，看着对面：“到此为止啊，你别过分，陈酿没有。”
新丰酒，新酒十两一壶，足抵寻常人家数月花费。
中年人哈哈大笑：“好，诸位听我细说。”
身形伏低，紧靠桌子，叽喳如鸟雀不停。
等到众人说罢散去，有人随口提起：“人仙榜第一一直空悬不出，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可能是要等上青云结束再定吧。”
踏踏踏。
茶楼外传来整齐踏步，随着踏步声近，身上鱼鳞甲碰撞发出的叮当之声也传入耳。
散去众人又聚在一起，看着往来调动频繁的军队，不禁发出叹息：“太祖故去，也不知道此次大战伤亡如何。”
“哼，日月永恒，大夏不落，贼子犯边，定然有来无回。”
一位身着长衫的士子回应。
“话不能说这么满，你当北妖西佛是泥捏的吗？还不定能不能赢呢，太祖不在，我看啊，还是趁早收拾东西，准备跑路吧您内。”
一位身着丝袍的富态男子不屑开口。
“你！”
“你什么你，还不让讲话了？太祖在时可没有文字狱之说。”
男子打断士子指责，踏步就要走出茶楼。
男子正要推挤人群，茶楼老板从人群后方走来，站在男子身前。
“你干什么，我茶钱可是结清的，想讹人？这就是长安大爷的本事？”
男子阴阳怪气，率先开口。
“贵客稍待，是我算账的时候，发现少找您了，这不，见您要走，急忙赶过来。”
“呦，算你懂事，钱呢？”
“贵客您知道我是哪里人吗？”
掌柜的笑眯眯开口。
“我管你哪来的，赶紧给钱。”
“哦~您不是本地人啊？”
“你管我是不是，还钱！”
“那就好办了。”
“好办什么，你想干什么？这么多人可看着呢。”
掌柜不再答话，回手将茶楼大门关上，拔出门栓，在手上掂了掂，拧身，蓄力，一门栓打在男子面门。
男子大叫一声，晕倒在地，茶楼内人们在掌柜关门之时，便齐齐扭头闭眼，男子身边之人还记得拉住男子手臂，而后闭眼。
做完一切，掌柜对众人拱手：“劳驾各位将这肥猪扔出去。我这茶馆还要做生意呢。”
王姓男子率先走出：“您这里的肉货我们怎么好动手。”
走到晕倒肥猪旁边，不着痕迹踢了一脚，身形向门外挪动一寸。
门内众人有样学样，个个拱手道别，人流散去，肥猪躺在大路中间，身上满是脚印。
掌柜的看了看门外，伸手从袖口摸出一枚大钱，扔在身上。
“得亏是爷们，得亏是长安。呸。”
一口浓痰喷在脸上，滑落男子鼻腔。
做完这一切，掌柜正准备回茶馆内。眼前好像突然扭曲一瞬。
掌柜揉了揉眼，眼前一切并无变化，暗道一声怪事。
走进门内，感觉眩晕不已，眼前越来越黑，接着是一片猩红。
感觉身子越来越空，越来越轻，想低头看看，却只有眼睛能动。
咦？我的身子呢？
咦？我的头怎么跌到地上了？
咦？那是我的身子？
与此同时，长安城光明大放。
煌煌之音声震方圆千里。
“大胆！”
一只正气手掌足有千丈大小，向着中京茶楼覆压而来。
茶楼上空如同鸡蛋破裂，咔嚓声音不绝。
碎裂虚空伴随点点黄泉跃入人世。
大手不动，五指愈要合拢。
手掌被泉水穿透。
天空再度传来一声冷哼。
如椽巨笔横亘天空，笔尖朝下，似是长枪破空。
而后分裂成无数毛笔，组成灭字，向下飞去。
杀气盈野。
黑色风暴凝聚咆哮，携带黄泉水一飞冲天，似是毒龙逆击。
灭字融在大手掌心，取代一处天地日月。
毒龙逆击，宛若逆天。
两者相击，水流像是撞入海绵，尽数消失。
整个长安，鸦雀无声。
元狩一年，长安显化鬼域。
移山公出手，灭之。
传说
官衣移山温文尔雅，文圣之躯万世先师。
布衣移山杀气冲天，浩然正气血流漂橹。
有人说，当日移山公身着布衣，独下九幽，三日乃返。
这一日，寇移山以绝对霸道的姿态，重新唤起了开国时的那一抹阴影。
寇圣，少修公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