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谈论
双星伴月，星不陨，月不灭。
星可强月，月可补星。
因此双星伴月命格所有之人，在辅助之外，尚有另一称号：替死灵童。
赵森开口，向潘渊懿解释先前异象起因。
潘渊懿点点头，脸上泪痕未干，看着躺在地上皱眉呻吟的潘德，向赵森问道：“先前带你离去的老丈何人？”
“是司天监刘启少监。”赵森说着，满是唏嘘。
“司天监，少……监？！”
潘渊懿难以置信。
“嗯。”
“那为何他对你仿佛极为熟悉？”
“你不会是他的私生子吧，赵大人～”潘渊懿脸上露出玩味的笑容。
而后身体前倾，抱住赵森胳膊，眉毛凝成八字，仰头望着。
“赵少监，您往后一定提点小的，小的可全仰仗您呢~”
赵森皱眉，猛然站起，脸色严肃，双手举起身旁轮椅，身上黑气涌动，大喝：“太上老君教我杀鬼，与我神方。上呼玉女，收摄不祥，登山石裂，佩戴印章大胆潘德，我一眼就看出你没有死，怎敢附身少爷！”
潘渊懿察觉赵森身上气息波动，急忙站起，摄过长枪，涌动白芒。
结果越听越不对，听到最后，咬牙切齿，长枪指着赵森：“好啊你，赵森，我非扎死你，你才被潘德附身，你一辈子被潘德附身！”
长枪虚晃，作势向前。
“哈哈哈哈哈哈。”
赵森一边大笑，一边不住扭动腰身，躲避枪花，嘴里讨饶：“少爷，我错了，我错了，别”
潘渊懿脸带笑容，眼中闪过厉芒，手中长枪越捅越快，枪势累加层叠，越扎越急。
赵森开始还能面带笑容说话，但伴随着长枪点来如暴风骤雨，脚下正踩禹步，神色严肃紧盯枪尖。
接着黑芒再次腾空，在体外结成咒符。
一化二，二化四，转瞬之间笼罩周身。
枪尖撞击咒符，直直顺咒符缝隙滑入防御之内，如同滚刀黄油，庖丁解牛，枪势过处满是写意。
赵森不得不连续后退，一边退却，一边调整符印位置，从最初规整僵硬，到圆滑动用随心，再到能够抽出部分符印阻拦枪势，终于宛如一体。
赵森终于再度开口：“少爷，可以了，可以了，我学会了，我好了！”
赵森大喊，额头汗珠已如雨下。
潘渊懿嘴角一撇，冷哼一声，枪尖调转，枪杆闪烁白芒，重重抽击在符印之上。
霎时符印如同土墙遭铁锤横击，裂缝咔嚓嚓不断蔓延，而后坍塌成透亮大洞。
铁枪枪尾带着呼啸风声拍击在赵森身上，赵森脸色一白，然后站定。
“嘶，少爷你真狠啊，帮我喂招还这么大架势。”赵森揉着腰子，低头痛呼。
“那是，我可是帮赵－少－监您练招，哪儿敢怠慢呢~”潘渊懿翻着白眼，一字字咬的极重。
赵森掐腰，挺胸抬头，言语颇有不服：“我可是才救了潘德的！”
潘渊懿白眼更甚，暗骂一声赵森这厮什么时候跟潘德一个德性了，开口说：“你救了他，等他醒来你打他去，干我帮你何事。”
而后眼睛一眯，恍然大悟：“你意思是救潘德耗费你太多力气，嫌我喂招不够尽兴？”
“别别别，少爷，错了，我错了。”
赵森讪笑，跑到潘渊懿身边。
然后挠了挠头，张口：“少爷，潘德是不是有一种奇特的能力，就像是”
赵森一言难尽。
潘渊懿认同的点了点头，两人相视，共同说出：“近德者傻！”
两人说完，扶着膝盖笑得前合后仰，眼中笑出点点泪花。
就像是幼时以为走丢的小狗突然自己回了家。
等到平复下来，两人回到潘德旁边，盘坐在地，潘渊懿问道：“刘少监说的真定赵是什么意思？”
赵森闻言，低头沉默不语。
潘渊懿也不催促。
片刻，赵森长出口气，挺直脊背，缓缓开口：“少爷，你可知前朝南越王赵佗？”
潘渊懿点头。
赵佗，前朝秦宿将。从秦朝开国太祖身边侍卫做起，步步厮杀，最终带领亲军远征南疆，亲自打下今朝云州地域，军功封王。
“赵佗正是先祖，因出身真定地，故我嫡系一脉以真定赵自称。”
“秦太祖一统天下，文治武功远迈商周，据传天生深海毒龙命格，命术有云，深海毒龙，万物不生。因此秦太祖早年极为悲惨，却也不断发展壮大，最终深海毒龙升格，潜龙出渊，再无人可制。”
“而我赵氏一脉，自先祖赵佗始，便生带强运，偏偏命地中等，似遭天谴，代代嫡系如此。”
“但这种奇异甚至是诡异的命格，让我赵氏一脉成了无可比拟的辅助命格人选。而我赵氏也借此命格，总能与强运之人相遇，强强联合，相得益彰。先祖赵佗便是以万山成脉命格步步前行，最终功成名就。”
“等等，你说的我怎么好像在哪听过？”
“哼哼。”赵森冷笑不止。眼中怒火冲天，直上天穹。
“您当然听过，安国公常家，便是如此。”
“或者说，狗奴欺主，盗我命格，斩尽杀绝。”
潘渊懿若有所思：“所以沛县刘，刘启刘少监？”
“正是前朝皇室。”
潘渊懿脑中一道闪电划过，急忙开口。
“那日鲍亮抢你之物？”
“正是祖传命决。”
潘渊懿不再说话，脑中细细回想叶城城主府前一战。
若说鲍亮是替常家找寻。
“小心长风起。”
鲍东明意味深长的话语如同春雷乍响。
潘渊懿脸色难看。
或许，根本不是长风起。
而是“小心常风起。”
安国公武道世家，以风为家传神通。
常氏风武闻名天下。
“少爷，少爷？”赵森喊到。
看潘渊懿转头过来，低声开口：“少爷放心，先辈之事绝不牵连少爷，我愿忘记一切，改名换姓，只求常伴少爷左右。”
“？”潘渊懿一脸问号。
“我什么时候说要放弃你或者让你放弃了？”
“”赵森低头不语。
月落天边，大日将起。
一阵微风吹过，恰巧把云朵吹在地平线外。
略感阴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