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九十九……
没人反驳格雷，她们都不介意在旅行途中多一点别的事情做，尤其这些血徒之前还对着莉莉丝和缇雅几个人不怀好意，就算是投票表决，也基本上能全票通过。
把那个已经死去了的血徒法师掩埋进土里，格雷叫上其他人准备转头向着泰瑞特帝国的方向前进。
在那个无人关注的土丘下，灰色的雾气缕缕萦绕而出，朝着莉莉丝的背后接近。
莉莉丝警觉回头，那缕雾气在靠近她之前就已经消失了，莉莉丝什么都没能发现，她有些疑惑的挠挠头：“奇怪了，刚才好像有人叫我？”
格雷把莉莉丝的反应收在眼底，他也注意到了那缕雾气，同样的，他想起了那个血徒法师的之前魔法投枪，以及魔法被突然定格在半空的画面。
尤其是投枪碎裂后灰色薄雾，和刚才的灰色薄雾一样试图接近莉莉丝，又同样消失在半空，格雷忍不住有些关心：
“没什么问题吧？”
莉莉丝摇摇头：“没什么，就好像……有人在叫我，但是仔细听又没听到。”
格雷还是有些担心，在请赫拉瑟丝探查了一遍，确实发现不了什么问题之后，一行人才再次朝着泰瑞特出发。
他们没有选择回到那个其实已经能算得上是很近的伊安镇，转头穿过已经在春天里逐渐茂盛起来的丛林，往北面前进。
……
泰瑞特的边境城镇，诺斯城。
在适宜耕作的好天气里，农民们开始播种，农场主们则把土地开始有规划的布局，分开种上各种各样的植物。
地里种着既能够果腹的粮食，也有能让富人贵族家的阔太太和小姐们装点自身的鲜花。
自然，这些普通农场主家的货色，是一定比不上那些太太小姐们自家后花园里种的，但胜在量大地广，只要肯花些心思，依然是能讨得不少欢心。
只不过，所有农场主都知道，他们也都是些小打小闹，真要论农场规模，弗朗西斯伯爵名下的农场才是真的宽广。
哪怕是最小的场地，也要比这些农场主里最为富有的那个，要大上一圈。
可是，这些资产，不仅不会成为弗朗西斯名声的拖累，反而会让他成为诺斯城里人人皆知的仁慈贵族。
因为拥有土地的余裕，弗朗西斯经常允许那些贫困的平民们进入他的农场，用劳作换取足以过活的口粮。
甚至，身为伯爵大人，他允许那些破衣烂衫的泥腿子，踏进他高贵的农场土地，进行劳作。
而我们伟大且仁爱的弗朗西斯伯爵，则会让手底下人给他们每天提供两餐。
虽然只是些干硬的麦饼，以及有些菜叶和块茎加上少许盐煮成的浓汤，可这种待遇，依然是许多没有土地的人所渴望的生活保障。
去往弗朗西斯伯爵庄园的路上，有不少人对着新来的那些人指指点点，而作为新人的她们脸上的表情有些茫然，甚至可以说是麻木。
这些人是一天前从城外的来的逃难者，她们被伟大而仁慈的弗朗西斯伯爵接收，即将为伯爵大人工作。
这些人走路速度也是有快有慢，好在并没人掉队。
路人的目光在那些人走进了农场大门后，才渐渐收回，有几个妇女端着手里的菜篮子又或者是洗衣服的盆，把下巴藏在并不干净的衣领里，小声嘀咕着：
“看哪！又有人进了弗朗西斯家的农场了。”
“是啊是啊，看样子他们今年是饿不着了。”
“哼，我听说伯爵大人家的农场里的活多的干不完，进去了就得干一辈子。”
“嘘，别瞎说，伯爵是心善，收留可怜人，说不定哪天没饭吃我们也得求伯爵收留。”
窃窃私语中，农场的大栅栏从内部关闭，里面的场景与外面隔绝，在少数人担忧，多数人艳羡的目光里，目送着那些新来的“农工”们远去。
农场一角，一间不起眼的木棚里，弗朗西斯用手绢轻轻擦拭额头和颧骨，用苍白且骨节突出的手指整理好自己的衣领，之后朝着带领十多名“新来的农民”的领头人点点头，难得的露出一丝笑意：
“虽然，被狠狠宰了一笔，但你干的不错，能在奥拉眼皮子底下把人带进来，你和我都知道，这很不容易。”
被夸奖的人激动的浑身发抖，他语气无比恭谦：“这……这都是您的深谋远虑！属下不过是做了些微小的工作，不敢贪功。”
弗朗西斯并未去点破对方的阿谀奉承，他心情不错，毕竟是赶在了三月的祈丰节之前，把这用以向“真主”表达忠诚的献礼集齐了。
足足一百名处子，最小的不过十二三，最大的也过不去十六，弗朗西斯很满意这场即将到来的盛宴，他甚至都有些迫不及待起来。
出于某种考虑，弗朗西斯并没有立即去准备仪式，他再次吩咐身边的那依然一身商人模样的侍从：
“再确认一次，现在只剩下三天时间了，我不想出什么纰漏。”
“是！”
似乎是能感受到弗朗西斯的激动，侍从同样语气带着昂扬，但很快的，他收敛起刚从的激动情绪，汇报出另外一件事情：
“我们的另一支小队，之前是负责在迪仑境内营造出叛信者迹象，用来吸引迪仑圣教军的注意力，现在还没回来，您打算什么时候……？”
弗朗西斯脸上的温和笑意逐渐变得平静，他淡淡的看着面前的侍从，一个字都没说出口。
侍从的表情僵硬在了脸上，他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这一刻，他意识到了自己的僭越行为，巨大的恐慌降临在他的身上。
好在，弗朗西斯并不打算追究对方的行为，挥了挥手打发对方离开，自己则是眼神失焦的望着农场大门的方向，轻轻说了一句：
“吾主的餐桌旁，也是需要侍从的，他们该感到荣幸。”
……
侍从离开后，他怀里揣着一把精致的匕首，打开了位于农场中间的一间大房子的门，这间房子里面，被分成若干个独立小房间，每间房间里都住着一个衣衫精致，打扮上流的女孩子。
她们或坐或站，或发呆或微笑，最大的共同特点就是她们都很安静，既不哭闹也不淘气。
她们有专门的人伺候生活起居，而现在，这位侍从来这里的目的只有一个——确认一遍这些纯净献礼是否有异样。
侍从拿着那支匕首，一个个的划过这些女孩的指尖。
“第一个，第二个，第三个……”
每个女孩的指间低落的鲜血落在匕首上，都能圆润如同珍珠，在滴落到地上之前就被匕首吸收干净。
侍从的速度很快：“八十八，八十九，九十……”
他觉得自己已经没那么害怕了，只要自己能完成大人派下来的任务，一些小错也是能被原谅的：
“……九十八，九十九……嗯？”
这最后一个女孩的鲜血，没有被吸收，而是“滴答”一下，顺着匕首的刀尖，滴落在了地上，碎成了一朵花。
侍从的心和那滴鲜血一样，瞬间跌落，如同沉入了谷底。
（接下来几章，即将开始小高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