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仁慈”
辛德瑞拉始终以没有脑子为荣，这让格雷深刻意识到，进化论也不是什么地方都适用的。
这里要解释一下，格雷没有丝毫侮辱或者树身攻击的意思，他只是字面上的表述。
同样的，辛德瑞拉自己见到那个血徒法师后，也没有把对方重新救回来的打算，她虽然珍视每一个生命，但她不会为了救人而忽视对方的行为。
她从赫拉瑟丝的口中知道了大部分内容，辛德瑞拉也有着自己的判断。
格雷看着已经没什么人形的法师，内心微微叹息，他还是没办法看着其他人受这种罪，尽管那一坑的人和躺在地上与烂肉无疑的家伙脱不了关系。
昨天，格雷没全部留下剩下那些人，只带走这个小头目一样的家伙，是因为格雷觉得或许不是所有人都是罪无可赦的，说来惭愧，他依然保留着在这个世界上独属于自己的那份仁慈。
但到了现在，格雷的仁慈反而像是成了一个笑话。
他走到了这名血徒法师的面前，蹲下了身体，让自己眼窝里的火焰和对方的视线平齐。
格雷就这么看着对方布满血丝的眼睛，以及时不时偶尔痉挛一下的身体，从对方已经发青的脸色，僵在脸上的表情来看——已经充分说明了一点，这家伙，没有了活下去的可能。
格雷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他问了个问题：
“你叫什么名字。”
那名血徒法师似乎是因为过于痛苦，他的眼睛连眨都不会眨，失去焦距的眼里没有恐惧，没有怨怼，有的只是一抹空洞，仿佛在他面前什么都没有，只有无尽的深渊。
格雷点点头，他抖开了遮住肩膀的半块破布，露出自己的手掌，褪去了上面的圣光，把黑色的手骨露了出来。
同时，格雷用左手摘下了头盔，眼窝里的火焰在燃烧中由蓝变黑。
血徒法师似乎是感受到了什么，他终于是的轻轻动了动眼皮，艰难的出声，喉咙里只有低声的呜咽和破碎的词汇，几乎凑不出完整的句子，可他却毫不在意，依然在说着什么。
看着对方的动作，格雷重新戴上头盔，用面罩遮住自己的脸，语气平缓，没有一丝波澜：
“还有什么话就说吧，我给你个痛快。”
散乱的词句一点点的凑成完整的话，浑身无法动弹的血徒法师艰难的喘息着，仿佛用尽所有的力气：
“我……想离……泰瑞特，近……一点……”
他的眼睛拼命朝上翻着，想告诉格雷泰瑞特帝国所在的位置。
格雷稍稍沉默，他没有立刻答应，而是在等待着什么，在无名法师几乎是接近绝望的眼神里，格雷点了点头。
格雷并不打算拒绝对方的请求，哪怕他是一个曾经导致许多人死亡的邪教徒。
格雷自诩自己不是什么正义的斗士，也不是一个可以代替法律进行裁决的公正无私的卫道士，他会痛恨杀戮无数的恶人，也会同情穷途末路的可怜人。
而当这两种属性都在同一个人身上的时候，格雷唯一能做的，就是让这些家伙逃不开制裁。
自然，还有一些原因就是，这家伙也没什么能赎罪的东西了，都已经变成这样了，总不能真剁成肉馅去喂给野兽，那先不说格雷过不过得去心理上这关，真这么做了，那时候他和这帮邪教徒也没什么区别了。
格雷的手骨前探，按在了对方的额头上，轻轻合上对方的眼睛，悄无声息间，这个血徒法师就停止了呼吸，甚至咽气的时候，他的脸上还带着一份浅浅的释然。
格雷很难形容这种感觉，这是他第二次主动结束其他人的生命。
第一次是在泰瑞特和迪仑的边境线上，那一小片的山间平原，这一次，依然是离着边境线不远，只不过是在山林之间。
缘，当真妙不可言。
赫拉瑟丝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格雷身后不远，她嘴角含着莫名的笑意，目光悠悠：“你……还真愿意给他一个痛快。”
格雷漆黑的手骨轻轻握拳，松开又捏紧，反复了几次，他只说了一句话：
“施加给他痛苦，能让那些死去的人复活吗？”
赫拉瑟丝沉默了片刻，了然的点点头，她问这个问题，不是质疑格雷的做法，而是在表达一丝忠告，这种人不值得被同情。
因为赫拉瑟丝从这个血徒法师的口中知道，他们那帮人，为了那所谓的崇高理想，这些血徒已经做出来多少可怕的事情了。
而格雷的意思再明显不过，施暴者的确需要被惩罚，但阻止施暴者更加重要。
以牙还牙的施加痛苦的方式，并不能阻止那些邪教徒的行为，与其等他们犯错之后被严惩，不如先将那些人连根拔起。
杜绝犯罪的方式不是让法律更加严苛，而是让罪犯无处可逃。
辛德瑞拉趁着赫拉瑟丝走过来的功夫，悄悄地溜到缇雅身后，尽管她对光明神不怎么感冒，但相比较而言，缇雅还是要比赫拉瑟丝要可爱的多的。
什么？
你问为什么不去找莉莉丝或者菲涅洛？
嗯……莉莉丝现在估计正为格雷的衣服生闷气呢，而菲涅洛嘛……辛德瑞拉浑身一凉，摸了摸自己的头顶，那日益稀疏的发量，辛德瑞拉直呼惹不起。
菲涅洛的眼睛从几个人身上略过，她举手发言：
“那接下来，我们去哪里？”
格雷略作思索，手里动作依然不慢，轻松的搓出一颗魔爆球，朝着不远处的空地丢了过去，炸出一片不小的坑洞后，格雷把这个血徒法师的身体推了进去。
做完这些，格雷回答菲涅洛问题的语气显得很是抱歉：
“虽然之前确实有说过，要带着你们一起游历各国，但现在恐怕计划要变一变了，我想做些其他事情。”
缇雅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解除了之前一直低头打盹的姿态：“格雷叔叔，你要搞事情啊？”
格雷略微惊讶于缇雅对搞事的热衷，不过很快也释然了，这么一段时间相处下来，缇雅的惹事能力一点不弱，要是觉得她很安分，那就只能说是辛德瑞拉衬托的好。
赫拉瑟丝也伸了个懒腰，动人的腰身以及上围看的人心惊肉跳，然而格雷现在没心思关心这些。
只有莉莉丝眯着眼上下打量了赫拉瑟丝几眼，最后有些憋屈的撅了撅嘴。
格雷的脸朝向北面，那里是泰瑞特的方向，他手指的骨节被捏的咯咯作响：
“泰瑞特帝国里有些闲事，我想去凑个热闹。”
“根据赫拉瑟丝获得情报来看，血徒这个组织是在泰瑞特的，我知道这事情和我们没什么关系，但是看到了，我还是想管管，你们觉得怎么样？”
（以后再也不在房间里吃螺狮粉了，好家伙，汤撒了以后晚上睡觉跟睡在猪圈里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