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前尘旧梦2

    反观顾清辞那边，入目草木衰颓，萧瑟荒凉。

    一双白靴落在地上，不染纤尘。白衣绣卷云纹，衣袂翩跹，翠玉腰封窄瘦，少年神色冷清，傲然骄矜，桃目中在一片冷灰中乍然凝光。

    抽剑，白虹一闪，已刺穿一只魔魂身躯。紧接着，凄厉惨叫声此起彼伏，无数魔魂铺天盖地而来。少年白衣溅上一串血迹，眸光坚定，抬剑，一撄名剑青锋。

    一人一剑在魔魂中穿梭，脚踏乾坤，意合玄同，步步生风，无数魔魂折于剑下，剑刃歃血。

    随着杀戮的不断进行，少年白衣渐披血色，玉面沾血，手下剑势不减，冷煞之意渐浓，一声冷喝，万剑开道，叱咤雷霆，伏尸数重。

    这场不知战斗持续了多久，最终少年将所有魔魂剿灭，遍体鳞伤，一身血衣，站在累累尸骸前，神情冷漠如同地狱归来的修罗，剑身雪光不复，血流如注，不知是魔魂之血亦或许是少年的血。

    目睹这一切的顾清辞浑身打了个冷战，梦中少年似有所感一般，咧着森白的牙齿冲他笑。

    却是顶着他的脸！

    骤然惊醒，顾清辞已浑身出了层冷汗，情绪久久不能从梦中收回，梦中他时而与少年通感，一体作战，时而又被剥离。

    恍惚间顾清辞有种不知究竟是庄周梦蝶，或是蝶化庄周的困惑，这难道就是原主的记忆吗，可为甚么有种极度的绝望与无助？虽然在杀戮，却让顾清辞感到他在求救，一种歇斯底里的求救。

    顾清辞垂眸想着，指尖渐渐收紧，这时身边的少年睫羽微颤，睁开双眸。

    顾清辞因着自己梦得这般诡异，担心他，“小川，你可有梦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陆临川摇了摇头，将回忆到梦中的所有旖旎情绪滴水不漏的收起来。

    顾清辞抱住了他，“那就好。”

    陆临川本想推开他，却发现他的身躯以一种几乎不被人察觉的幅度，颤抖着。

    他犹豫了下，没有推开他。默不作声着，任由那人湿热的呼吸倾洒在自己脖间，酥酥痒痒的。

    肌肤相亲的温暖带给顾清辞一种安慰，渐渐抚平他凌乱的心境。许久，顾清辞分开，略有些不好意思。

    所幸陆临川并没有特别大的反应，“现在可以采摘抚红草了吧。”

    顾清辞随他去往河畔，看着陆临川伸手去摘抚红草，茎叶如具灵识一般将他手割出道小口子，血液滴入湖中。

    顾清辞见状嗤笑一声，什么技术摘个草也能受伤。他伸手去摘，也被割出鲜血。

    “抚红草会动。”陆临川下结论。

    顾清辞纳闷，“典籍中并没有记载。”他特意拔的根部，结果抚红草一动，将他也给割流血了。

    在无人看见处两滴鲜血交汇，霎时河底金光大盛，万千金色流光如无数蝴蝶飞舞而出，扑闪在两人面前。

    见状，两人面面相觑，顾清辞有些不可思议，“这是……鎏金蝴蝶？”

    “看来是。”

    顾清辞先笑起来，默默感叹了句运气还挺好。作为现实世界的大龄剩男，他还没谈过恋爱呢，也不知道他的情缘究竟会是什么样，真是有些期待。

    一边的陆临川抬手将抚红草摘下，“可以了。”

    顾清辞有些意外，也没多想，能摘下来就好。将抚红草放回纳戒，两人离开此地，接下来就去火流瀑布，寻找命莲为陆临川修复根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