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前尘旧梦

    顾清辞探了下灵谷，灵力已经恢复。稍作休整后两人去采摘抚红草。

    渐行至还川河畔，空中飞着细小花绒，顾清辞抬手接住，肌肤微凉，花绒化作晶莹的光点消散。

    整个河畔孽红一片，和风过处，艳红如火的抚红草荡开波浪，如同锦绣朱裙。

    抚红草，茎叶皆红，未开花时可入药，清肝肺，肃浊气，聚六元。开花后则有剧毒，误食者丧命，其花粉构造一个幻境，名曰前尘旧梦。

    顾清辞被眼前美景震撼，恍惚间已开口讲述自己在典籍上看到的故事，“关于抚红花有一个传说，许久之前有一对仙魔眷侣因世俗所困无法厮守，相约在还川河自溺殉情。其怨气赋予岸边洁白的花朵以血红与剧毒，其对爱情的忠贞则将未成熟的茎叶化作解药。”

    “同时亦有兰因絮果之意，美好的相遇最终却是悲惨的结局。但是若能在河中看到鎏金蝴蝶，那么便能与所爱之人厮守一生。”

    陆临川若有所思，不知在想些什么。

    顾清辞知晓采摘抚红草必然要吸入花粉，花粉本无毒，更何况他十分好奇魂穿的他，前尘旧梦究竟会是怎样。

    河畔生长着最为鲜嫩的抚红草，一点红芽，簇簇掩映。

    “小川，你可好奇自己的前尘旧梦？”顾清辞温和的声音响起。

    “并不好奇。”陆临川面无表情，他的前尘旧梦不过是天伦梦碎，家破人亡，恩人远去，所思远方。

    顾清辞笑着戳戳他的脑袋，“那么死板作甚，前尘旧梦，梦中一晌，人间一瞬。”拉起他的手往抚红草深处走去。

    红色的花粉被吸入，二人意识顿时被吸入前尘旧梦中。

    ……

    枫红似火，澪雨微濛。澪枫山庄，如是记忆中的绵绵细雨。

    亭中观剑的少年若有所思，突然问道：“你为何穿一身红衣？”

    在微雨中舞剑的少女，身姿翩若惊鸿婉若游龙，闻言她手中剑势一转，白虹劈开雨幕，扫过园中芍药，身影几步翩跹如舞，剑已置在他颌下。

    少女眉眼英气十足，颇具潇洒不羁。她就这般用平置的剑锋挑起陆临川的下巴，唇角勾笑痞气至极，“一身红妆觅良人，小公子这皮相我甚是喜欢，不然嫁我可好？”

    陆临川耳廓微红，横在下颌的冷剑带来死亡的冷意，他却心如擂鼓。

    母亲喜欢芍药，澪枫山庄种满了芍药，母亲说它象征着结情之约。

    两人相处几日，陆临川已知晓藏在舒夜冷清眉眼下，那点捉弄人的恶习，只是她赠芍药，还口出这等挑逗之言，实在过分了。

    他梗着脖子不愿言语，装成一本正经的样子，却未推开横在自己脖间的剑，“你……过分了。”

    舒夜一声轻笑更是故意捉弄他，意气用事一般，“看来你不满意，我这般诚意可好？”

    只见芍药花瓣如雨一般自两人头顶落下，浪漫美丽如同旧梦。

    陆临川心尖一颤，目光惊讶看着她，待看清她眸底的戏谑笑意，如同被毒虫蛰了下。

    他无奈道：“舒夜，你别闹我了。”再闹他会当真的……

    舒夜收剑摸了摸他的发顶，想抚平他的呆毛，却越揉越乱，最后对着他幽怨的目光，浅笑，“小川真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