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朱雀
柳家可以有在家的公子,也可以有死在外面的公子!
说出这话,北洲侯显然这次对长公主势在必得。
至于自己这个儿子,给的机会够多了。若是执迷不悟,死了也无妨。
北洲军众将听出话中深意,一个个争相上前。
若是能一举擒下公子,便是大功。
小道里,李秀刚刚加入战团,有了方晦的话,手中更是毫不留情。
“滚!”
柳剑胆一声厉喝,暴起一剑将刘秀扫飞。
见柳剑胆执迷不悟,方晦叹了口气,朝身后摆了摆手,让身后诸将不必再留手。
刚才就跃跃欲试的北洲军诸将像是被打了鸡血,一时间数人争相上前。
大家都知道这是在军中扬名立万的好机会,不肯落于人后。
见数人一拥而上,阿七也把剑向前,替柳剑胆拦住。
“阿七,让开。”
听到身后声音,阿七回头看去。
柳剑胆身旁内气狂涌,如北风猎猎将地上草木卷起。
人剑一并化作一道流光,破风声如飞鸟长吟。
在阿七闪开的一瞬间,流光划过,两名雪原军的部将被拦腰斩成两截。肠子内脏流了一地。
剑势尽,柳剑胆转身长剑高举,内气通过长剑奔涌而出,在长剑外虚化出一柄一丈多长的巨大剑身,远看如青铜色,浴火直指苍穹,巍峨壮观。
奋力向后斩下,小道中的李秀和许天志避无可避,只能举起兵刃提内气硬抗。
巨大的虚幻剑影落下,李秀的内脏直接被震碎,七窍流血而死。
许天志不知死活,躺在地上,内气散尽。
接着柳剑胆持剑转身,巨大的剑影再现,如大山倒倾,狠狠砸在小道出口,
刚来的几人都是心存捡漏的心思,修为远不及许天志。一剑落下皆被碾成肉泥。
‘宗师!’
哪怕远远看过去,一众骑兵都感觉的到柳剑胆身上散出来的威压,这以内气幻化出的巨大剑影必定不是九层炼气士可以支撑的。
刚才还跃跃欲试的众人都老实了,沉默着看向方晦。
“要不要放箭?”
旁边一个部将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的问。
数千军士的箭雨,管你什么修为,不死也得去层皮。
方晦没有回应,看着对面幻化出巨大剑影向自己奔来的柳剑胆,方晦眼中也燃起战意。
‘好徒儿,让为师看看你这些年的成长吧!’
长剑出鞘,竟然没有金石之声。
仔细看去,竟然是一柄木剑。
脚踏马背,随着战马长嘶,冲天而起。黑色长衣猎猎作响。
内气狂涌,幻化出和柳剑胆一样的巨大剑影。
黑袍儒剑方镇南!
方晦出身南州贵族,年轻时凭一手朱雀剑诀横扫南方江湖。
中年修为大成,是一代赫赫有名的宗师。
年老后心性也渐渐平和。在北洲任文职,已经数十年没人见过这位老宗师出手。
现在师徒对峙,都是朱雀剑诀,各幻化出一道巨剑凌风而立。
人们仿佛又看到了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黑袍剑客。
阿七看着场中的二人心中也暗自惊讶。
他和宗师级的高手交手经验只有一次,就是在雪原和陆浅交手那次。
与其说是交手,不如说是被打。
现在又修行一年有余,看到两个宗师对峙,依旧感觉差距很大。
动手了。
两柄巨剑在空中碰撞。
如一道惊雷在空中炸响。余波袭来,尘烟四起。
两人越战越战勇,巨大的剑影已经恍如实质。附在剑身上的烈焰喷涌,下方众人好似身在火海。
一剑低扫,排在前面几个士兵闪躲不及,竟被高温点着,顿时扫光须发。
剩下众人见状立刻连连后退。
两人用的都是相同的功法,使的也是相同的剑诀。一个年轻,一个老辣。斗个不相上下。
时间一点点过去。虽然两个宗师还没有明显露出疲态,但都知道这场战斗不会持续太久。
这种高强度的对战,就算宗师,也难以持久。
北洲军内有不少人开始骚动。阿七看在眼里。知道又有人打算捡漏了。
北洲军里的人还没动,阿七已经动了。
瞬间暴起,连人带剑快若惊鸿。
如果说朱雀剑诀是内气外放,如巍峨高山,碾压一切。
那陆浅传阿七的剑诀就如天外惊雷,出剑前朴实无华,出剑则一击毙命。
根本看不清阿七如何出手,整个人如一道光线,已经来到方晦身前。
方晦身为一代宗师,本没有将阿七放在眼里。只专心于柳剑胆对战。
突然一道寒光飞至,惊出方晦一身冷汗。
急忙飞身后退,可眼前寒芒快如惊雷,心只避无可避。
只好长剑离手。
那长剑好像于方晦心意相同,于半空中直刺向下,幻化出一柄巨剑插在地上,好像一堵剑墙,护住方晦。
巨剑的高温将周围点燃,好似一片火海。
阿七手中的匹夫剑直直刺在剑墙上,一声闷哼,浑身内气暴涨。
那剑墙中间接连出现数道裂纹。
一声刺耳的声音响起,剑墙终于坚持不住,碎片化作流光,四散而去。
阿七强行催动这一剑已经非常勉强,顿时被震的口吐鲜血,倒飞出去。
“碧落剑诀!”
看到阿七的剑法,方晦心中大惊。
只简单流传于典籍里的剑术,竟然真的出现!
剑影已散,李剑胆幻化出的巨剑无可阻挡,一剑斩下,遮天蔽日。
聚起丹田内气,护在身旁。金色的内气流转,浑身金光。
这是朱雀剑诀的护体之术,此时避无可避。方晦只能硬扛这一剑。
一剑落下,方晦的护体金光被震碎。还没能喘息,巨大剑影又至。
像是置身炼狱火海,头顶斩下的巨剑如同神罚!
看着年少风发的李剑胆,方晦知道已经再无力相抗。
反而神情变得淡然,静坐在地,闭目等死。
‘也不算太糟,至少朱雀剑诀后继有人了……,
我的徒弟,比我当年强啊。’
头顶的巨剑迟迟没有落下,睁开眼睛,见李剑胆已经回身抱起脱力的阿七,向山中逃去。
方晦苦笑。
‘我这徒儿,终究还是心软,以后要吃亏的呀。’
北洲军的部将纷纷下马扶起方晦。
“先生,要不要追?”
“速速回北阳城,有更重要的事情了。”
方晦摇头,脑海中又闪过阿七如惊鸿般的一剑,囔囔道:
‘雪祸将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