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事出反常必有妖
“嗯。”
女子重重点头，没有多说，像是在酝酿。
良久，她终于开口。
“你你是何人？”
洛云天闻言，没有一丝不自在。
他微笑道：“说来话长，先回沐桃村吧！”
夜风刺骨，在南垣北城的各个角落穿梭。
宵禁在即。
沐桃村。
听到妖兽的脚步声后，沐渊提着油灯走来。
村里很穷，有时连点灯都是奢望。
一片漆黑中，中年人手中微弱的灯光只能照亮一小部分地方。
见到炽猿背上的女子，他悬着的心才放下。
“素儿素儿你真的没事！太好了！太好了！”
回到了熟悉的地方。
与熟悉之人阔别重逢。
沐素儿泪眼婆娑。
“渊渊叔”
一年来，她曾无数次幻想自己回到村里的那一刻。
梦想似乎真的照进了现实。
沐渊朝着巨兽肩上的少年不断拱手。
“谢，谢谢！感谢您替婉容母女二人做的一切。”
洛云天扶起中年人，嘱咐炽猿守在村外。
自己则跟随着另外两人进入村中。
沐婉容的住处内，夜南晴正坐在房间外的椅子上。
整个人看上去有些疲惫。
“云天”
“南晴，你不是回宅院了吗？”
“哦，以前村中有位赤脚医生，学了一些手法。
未曾想正好派上用场。”
她起身朝着沐素儿点头，“里屋的伯母情况有所好转。”
沐素儿闻言，点头欠身后才匆匆进入房间。
母女二人重逢。
自然有好多话要说。
洛云天带着夜南晴行走在漆黑泥泞的村道上。
走了好久，一直走到了村外。
他倚靠在炽猿的背上。
声音变得有些冰冷。
“南晴，你非普通人族，到现在你也没说为何跟着我。”
“云天我”
“方才我在房间内感受到一丝还未消散的能量。
精纯无比，且神秘。”
言下之意已经很明显。
女子用了某些手段为妇人治疗。
夜南晴未答。
洛云天也没再问。
他唤炽猿将女子送回宅院。
自己则继续靠在大树下望着星空。
不知过了多久。
沐素儿摸黑寻到了村口。
母亲已经将所有事情都告诉了她。
有些坎会随着岁月而不断拉长。
有些心结，在死结与活结的边缘。
十多年的等待消磨了女子字典中的“父亲”二字。
那个生她，而未养她的父亲。
为了一个毫无血缘之人抛弃妻女。
救命之恩化作利矛欲刺穿持有执念的盾。
可矛终归不够利，成见的盾。
太厚。
归于初始，持矛的人。
名字不叫作付涛。
洛云天不知应该说些什么。
这也是为何在许家时没有立即表明身份的原因。
女子对父亲的怨念，不是解释就能化解的。
他的指尖上闪烁青光将女子脚下的道路照亮。
无尽的黑暗中，萤火闪闪。
二人就这样站着。
良久，沐素儿转身离开。
悦耳的女声传来。
“娘亲让你进屋。”
房间中，沐婉容的脸色好了不少，已经能进行小范围的移动。
天知道夜南晴究竟使用了何等手段。
“娘亲，人带来了。”
沐素儿说了一句，便自顾自去外面煎药。
“孩子，坐吧！”
沐婉容唤了一声，随后仔细端量着少年英俊的脸庞。
洛云天未坐，眼神中满是愧疚。
“孩子，阿涛如此选择定是有自己的理由。
你不必介怀。”
夫人强行挤出一抹笑容。
拉着少年坐到了床榻上。
“自打嫁给阿涛的那一日起，我便已经做好了准备。
只是素儿这孩子”
说着，她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无碍，娘娘亲，离开南垣北城之时，便是许珂身亡之日！”
洛云天抹去了夫人眼角的泪水。
眼神的深处充满了果决的杀意。
“我孩儿说到做到。
今日起，您与姐姐便是我在世界上的亲人。”
“诶好孩子好孩子”
沐婉容轻轻地抚摸着少年的束发。
讲述着这些年来发生的一切。
原来，付涛离开前为母女二人留下了一笔财富。
只是沐婉蓉担心寻财富时被仇家盯上。
故一直未去取。
“孩子，阿涛生前留下的财富还劳请你亲自去取。
之后挨家挨户发了吧！”
妇人长叹。
“这些年来乡里乡亲为我母女二人做了不少事。
回报他们也是应当的！”
二人又聊了一会。
洛云天讲述了自己与付涛在幽桦森林的一些事。
见妇人略显困倦，他悄声离开。
屋外，沐素儿拿着枯草编织的扇子不停地对着炉子扇风。
“姐姐姐”
少年走上前。
“姐姐姐，你可曾习武？”
沐素儿充耳不闻。
用毛巾垫在碗沿上将汤药端进屋中。
似是觉得有些不礼貌。
她脚步顿了顿。
头也不回道：“不曾！”
回府宅的路上。
洛云天思来想去。
沐素儿的身上确确实实有淡淡的战气浮现。
而且已经来到了淬体二品的阶段
要知道并非所有人族都具备战气。
且想引出战气只有自行激发和靠人牵引两种。
他并不觉得付涛会在离开时替女儿牵引战气。
原因无它，女子当时年纪还太小。
结合种种情况。
唯一能解释的且合理的只有一种。
--沐素儿是自行激发的战气。
“到底是老头的女儿，天赋卓绝也是自然。”
思考间，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宅院外。
夜南晴蹲在院内，替受伤的炽猿抹药。
“南晴？这么晚为何还不睡？”
“云云天”
女子表情有些不自然，不敢与其对视。
洛云天淡笑。
伸了个懒腰后跃上大树的树枝。
半躺着欣赏夜空中的繁星。
“云天我”
“不必多说，每个人都有秘密。”
他换了个姿势，将身体朝向炽猿的方向。
“至少我在你身上感觉不到恶意。”
“可是”
夜南晴还想说些什么。
却见少年已经闭上了双眼。
呼吸平稳。
翌日，卯时。
二人一兽来到了沐桃村。
李涛与一众护城士兵看上去已经等候多时。
众多村民围在一旁。
七嘴八舌。
“少侠！”
李涛从人群中快速走出，朝着妖兽肩上的少年拱手。
“今日来得较早，从村民的口中也了解到了一些事情。
此番事情确实是许家许珂有错在先。
不过少侠大闹徐府，打伤其一干人等。
两事相抵，既往不咎，如何？”
如此简单就揭过？
事出反常必有妖。
洛云天不明白，但夜南晴清楚。
她朝着士兵简单行礼。
随后道：“云天毁府伤人，纵然事出有因也应该对铺于公堂。
但将军几句简单的话就将此事揭过，怕是另有谋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