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霸道总裁化身福尔摩斯
晚上，马金柯在办公室中，反复看孙权和贵姐的对话。
原来贵姐和葛莲在岛上认识，并且葛莲对贵姐有恩惠。虽然这些小恩小惠对于马金柯来说不值一提，但对于在社会底层遍尝人情冷暖的贵姐来说则是很珍贵的，所以如果s\h\e真的把她抓走了，然后对她进行暴力逼供，反而逼不出来什么东西。因为穷人尽管兜里没钱，但是骨头还是有两根的，碰到个别性格执拗的犟头子，遇强则强，跟影视中的革命烈士似的，严刑拷打都问不出什么。反倒是孙权这种攻心为上的策略，贵姐竹筒倒豆子，全部倒了个干净。
至于贵姐说的东西的真伪，孙权已经核实了。她的家庭住址，老公在哪个小区收废品，孩子在哪个学校上学几年级，班主任是谁……这些信息他都让李所长那边查了一下，都是对的。这些最基础的东西是对的，其他的也都不会错，因为这些东西对于孙权来说没啥用，但对于贵姐来说可是核心信息。孙权的身份是失踪儿童的堂叔，在天海生活了这么多年的贵姐不可能不知道这里的宗族文化是多么的厉害，如果敢提供虚假信息耽误了救孩子，这里一族的人能把她以及她们一家撕吃了。
贵姐提供的关于葛莲的信息，非常有价值。
尤其是最后的一部分。
贵姐骑着三轮车从海螺村出来后，先去了废品收购总站，将废品卖了。
卖完后，差不多已经是傍晚了。
然后，她骑着车来到了礁石滩。
按照葛莲在电话中的要求，她把一个帆布包，放到了礁石滩中最大的那个礁石那里。
放好后，她给葛莲打电话：“东西我放那里了。”
“好，我看到了，大姐你忙你的事吧，我马上过去取。”
然后，贵姐就骑着三轮车走了。
兜兜转转，其实马金柯预判的没错，礁石滩的确被葛莲看中了。
只不过，礁石滩没有被选择为接送货的地方，而是选择成为最后一步的地方。
仔细想想，还是葛莲的安排更合理。因为拿走钱才是最重要的，不能人多眼杂，礁石滩这种空旷无人的地方，才是安全的，放心的。
而送货和接货，如果选择在这种荒僻的地方，反而此地无银三百两，让人误认为在从事非法交易。
接货地点和接货方式，马金柯想想都觉得绝。葛莲这个小财务，真的太出乎他意料了。
孙权在办公室陪着他看，末了，孙权有些惭愧地说：“老板，我以为葛莲会交待出葛莲的藏身地点，没想到，又是礁石滩……这怎么找嘛！我现在有点儿后悔给她两万块钱了。”
“不，不！”马金柯摇头，他对孙权的做法很赞赏，而且，他不认为后面的信息没有价值，恰恰相反，非常有价值。
孙权不懂。
马金柯笑。这种需要高智商推理的东西，孙权不懂正常，他马金柯才能掌握这种高级技能，金融精英最享受的就是智商碾压，所以很多搞金融的走向了诈骗，就是因为诈骗才是智商降维打击的最爽方式，诈骗十个人跟诈骗一百个人一千个人甚至一万人十万人，爽的程度跟人数成正比的，所以看到新闻中报道的金融诈骗，什么p2p，什么庞氏骗局之类的，一群人对着镜头哭天抹泪的，马金柯在那一刻是非常爽的，因为他觉得这些人本来就是应该被收割的对象，这群人根本不配享有财富，所以他们的钱被高智商的人利用他们的贪婪拿走是应该的，他一点儿也不同情这些人，反而对那些得手并且跑路的骗子们狠狠地共情，他羡慕他们，也鄙视他们。这群人的头脑智商跟他马金柯一样高，可做人的底线又非常低。他马金柯做不到厚颜无耻，做人底线太高，太要面子，做事太讲究，给大家印象一直就是体面人，做不到不体面，这一直是马金柯自我认知的软肋之一。
像从貌似没有头绪的事情中挖细节，从细节中做推理，这种高智商的工作，马金柯一向认为是自己的专属，即便他认为孙权很聪明，但看跟谁比，跟s\h\e比，跟小徐小杨这类比，孙权的确很聪明，但跟他相比，孙权蠢如野猪。
马金柯侃侃而谈：“你看，她说，她打电话时，葛莲说她看到了，说明她送东西的时候，葛莲一直在等候，目睹她送东西过来。”
孙权像被点醒一般：“对啊。毕竟几十万块钱，也许葛莲对这个贵姐并不十分的放心，所以她在对面早早地等着……”
“不！不！不！”马金柯摇头，说：“十分的放心？怎么可能！她是一点儿也不放心。我断定，海螺村那里，葛莲也在不远处看着。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她是黄雀；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她是渔翁。风险是别人的，她永远置身于风险之外。”
孙权很震惊。他明白了马金柯所说的奥妙之后，立即说：“老板，那我明天就查找海螺村周边所有的监控。另外，明天上午，我就去礁石滩那里，找到葛莲可能的藏身地。”
“礁石滩那个地方，那么开阔，能藏身的地方不多，除了对面的山丘，还能有哪里？我怀疑上午s\h\e三人在礁石滩的时候，葛莲就在对面观察着，s\h\e的所有动作，她都尽收眼底，明天你去山丘那里看看吧，应该有收获。”
“是，老板。”
“孙乾，考考你，你还有没有其他的发现？”
“这个……老板，这个有点儿考验智商，我连你刚才说的都没发现，更别说更深层次的了……”
“呵呵，正常。我们一般都认为可怜，住在他在天海市的钢花小区的。家里是不是？”
“是的。之前我们一直把重点放在他的家里。因为我们在房管局查过他的信息，他只有那一套住房。没有别的厨房了。”
“但是我们想想礁石滩，海螺村这些都在天青岛。这说明葛连知道他在室内的住宅很危险，所以他放弃了那个地方。青岛离我们岛很近在礁石滩那里嫁一个高倍望远镜就能够观察到。我们岛上的一举一动。所以我判断葛连应该在天津岛租了房子。不是用他的名义租的，要不然我们通过派出所也能够查到租房信息。他有帮手。”
“这个……确实有极大的可能啊。狡兔三窟，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青岛离我们很近。我们之前排查重点一直在他的老宅，却没把天津岛放在我们的视线之内，这就是灯下黑。我后面带人。就这个方向排查一番。”
“术业有专攻，这个你要找李所长他们。该送礼送礼，酒库里的茅台，08年奥运会纪念版，我们酒库里有3000多箱，这些年我也用了一些，那估计也有2000箱以上。你随便支取。”
“好的，老板。”
“你有没有觉得葛莲在礁石滩那里和收废品的这个妇女偶遇了好几次，那其实不是偶遇，是葛莲有意为之。这说明什么？她其实很早就开始策划了。”
“是呀——茫茫人海，偶遇一次还算正常，但两次三次那就不正常了。贵姐和葛莲之前也许只是帮忙，但最近第一次偶遇时，葛莲大概就相中了贵姐，准备拿她当枪使了。”
“聪明！另外，你和这个贵姐的对话，透露着最大的信息，你知道是什么吗？”
“老板，这个我还真不清楚……”
“那就是：这个让我做噩梦的女人现身了。以前她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像个幽灵。这一次，我第一次感觉她这么近距离的站在我面前，仿佛伸手即可触摸。以前我在跟一个幽灵作战，我是人，她是鬼，人在明处，鬼在暗处。现在，我知道我在跟人斗，只要是人，我就不怕。在天海，能斗赢我马金柯的人，也许有那么几个，但这几个人，都是天上的人，在云端，离地三尺。葛莲，还有那什么刘关张，还有这个收废品的什么贵姐，这些人，底层中的底层，尘土中讨生活的人，这些人，还不配做我的敌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我以前也算跟葛连熟悉，感觉她是一个温润如水的女人。真没想到，她居然是这样的人。一个普普通通的财务，怎么干起这种事如此的娴熟老练呢？一个人仿佛有很多张面孔，温润如水的背面就是狠绝如铁，她伪装的真好，把大家都骗到了……”孙权感慨道。
马金柯笑:“钱。金钱。如果有百分之百的利润，资本就可以杀人越货。如果有300的利润，资本可以践踏世间的一切法律，犯下一切令人发指的罪行。这是马克思说的。至理名言啊！”
“果真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为了钱，修女可以成为淫妇；为了钱，小财务也可以变身勒索专家，呵呵。”孙权笑，他看了看墙上的表，知道时间已经很晚了，性感的琪琪已经来续过三次咖啡了，“老板，贵姐这边我还需要继续跟进么？不需要的话，我就集中精力查葛莲。”
“如果你是葛莲，还会和这个贵姐联系么？”
“这个……大概是不会了。这种工具人，只能用一次。”
“你验证一下吧。”
“啊？怎么验证？”孙权懵逼了。
“打葛莲的电话——葛莲不是特意给这个贵姐的手机存了联系方式么？那个电话你记录了么？”
“呃呃呃，记了。”
“打一下，验证一下……”
孙权这才意识到，老板确实是个绝顶聪明的家伙。当然，他也不糊涂，在这种聪明的家伙面前，必须得藏拙，得配合他的演出，不能把自己表现得太聪明——当然，关键时刻必须得表现自己的能力，就像从贵姐嘴里掏信息，要让老板看到价值，这样才能拿到高薪。
孙权拿出手机拨打了葛莲给贵姐的号码，果然，“你拨打的电话已停机……”
“这个号以后不会再用了……”马金柯说道，事实再一次验证了他的猜想，他脸上漾出一丝冷笑，“葛莲拿走了这五十万，毛毛雨，够干什么？买套房子也就付个首付，天海的海景房均价已经到了两万六七了，这还是个四线小城市，葛莲不是有个上大学的儿子么？”
“对！叫葛亮。快毕业了。”
“毕业了要工作，要结婚，要买房子，她这五十万连给儿子买套婚房都不够，她还会继续的。”
“是，老板。葛莲在天海市的那套老房子，用来勉强住住没问题，但如果用来做婚房，恐怕不会有姑娘愿意的，现在的女孩子们都是宁可坐在宝马车里哭也不要在自行车后面笑的，葛莲恐怕还是为她的儿子打算。我估计葛莲在天海买房的可能性不大，毕竟她知道你在这里的影响力有多大。我在大学里侧面了解过，大概率葛亮将来会选择在省城工作，省城的房价更贵，鸟不拉屎的四环房价都两万起步了，要想在那里安家落户，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一般的老百姓要耗光六个钱包，祖宗十八代的羊毛都得薅光了，所以，我在想，葛亮那边继续要打听，跟踪，如果他在省城买了房，那首付钱估计就是葛莲拿到的这五十万……”
“嗯！你想法很好。不过你不用费力查，这些事情普通老百姓做起来那比登天还难，你去做会牵扯很大的精力，省城房管局那边，我找人盯着，隔三岔五的查查，看看那个葛亮有没有备案房产就行了。这些对你来说比登天还难的事情，别人无非是在电脑上敲个名字然后敲个回车……”
“那是！那是！”
“所以啊，术业有专攻，专业的事情专业人干。做事情，只要不怕花钱，就没有办不到的事情。葛莲，还有那三个行将入土的刘关张，钱到位了，不怕找不到埋他们的坟！”
这一番长谈，因为对葛莲的信息有了进一步的掌握，马金柯再一次信心满满。
孙权走后，琪琪来了，清扫盘子，马金柯却兴致拳拳，一把搂过琪琪，琪琪很高兴，坐在马金柯腿上，白嫩的大长腿如葱白一样，琪琪感受到了马金柯久违的激情，美妙的身体扭动着，鼻孔呼出的气息，带着撩人的芳香，她的身上散发着年轻的成熟女人的香味，马金柯热爱她的香味，享受着她身体的山峦起伏，叠彩峰岭。房间的喘息声越来越浓，墙上挂着的电视，永远播放着新闻，当马金柯将琪琪翻转过来，琪琪的身体在案桌上扭着，桌子上的遥控器被压在了身下，cctv13切换到了cctv14，然后又不断地切换，两人也没心思管这个，身体在纠缠，然而，电视台忽然跳转到了本地电视台，本地电视台作为四线城市的电视台，充斥着性保健品广告以及理财保险和专骗老年人的各种保健品广告，非常low，本地人都以看本地电视台为耻，令人不解的是，就这样垃圾的电视台，居然开通了六个频道，什么生活频道，影视频道，养生频道等等，果不其然，连跳了两个本地频道，都是卖性保健品的，这倒和房间内的风景协调，电视画面上以耸人听闻的慷慨语调“更大更强”，然后一个女人柔媚的声音“他好我也好”，让人听了头皮发麻，琪琪挣扎着腾出一只手，从身底下掏出遥控器，一通乱摁，却没摁到电源键，画面又跳了，跳到生活频道上，生活频道经常播报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内容奇葩得令人震惊，什么婆媳打架闺蜜撬老公兄弟媳妇买农药毒死嫂子孩子等等，虽然也是基于事实，但往往又进行添油加醋的夸大，但神奇的是，收视率却还不错，观众听爱看婆媳撕逼大战的，准备将新闻关掉，这时，画面一转，记者在镜头前报道：我市一小区发生了坠楼事件，据说因为作业问题，孩子从12楼跳下，孩子妈妈也一跃而下，120救护车已经来到现场，就在我身后……
虽然记者说的“一小区”，但在镜头上，“名流家园”四个字很容易看到，这个小区是天海的顶级小区之一……
琪琪终于找到了电源，她摁了电源键，电视画面黑了。
但马金柯此时却长出一口气，说：“这里是办公室，我们还是回去吧……”
“嗯嗯……”琪琪连忙说道。
从办公室到住处，距离还挺远。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着，穿过幽长的通道，虽然这样做是加强了安保，但偌大的建筑中只有两个人，琪琪莫名地有些害怕，她抱紧了臂膀，盼着赶紧走出去。走出办公楼之后，可以坐电瓶车去住处，但马金柯选择了走路。
沿着山道，大海的海浪声声不息，澎湃激昂。
“琪琪，咱们去看海吧。”
“好！”
马金柯去了蛇岛的海滩。白天，这是小孩子们最喜欢玩耍的地方。
海滩上有不少游乐设施，都是小孩子喜欢玩的，马金柯让琪琪坐在旋转木马上，他一来，负责这里的保安就跟着了，马金柯对保安示意，保安让旋转木马转了起来，本来已经熄灯的海滩顿时霓虹闪烁，有设计师专门打造的海滩灯光秀，让海滩变成了一个梦幻的地方。
旋转木马的灯光更是流光溢彩，大张伟的《阳光彩虹小白马》的歌声响起，旋转木马上的灯光随着音乐闪亮，琪琪跨坐在旋转木马上，迎着海风前行，她朝着马金柯挥手，马金柯怔怔地看着她，然后转身，他看着led灯后面的大海，澎湃，却黑暗，冷寂……
琪琪所坐的白马，是旋转木马中最漂亮的头马，很多孩子来到这里，会争抢它，琪琪听着欢快的歌词，内心涌起无限的孤单和清冷。
“你是最强哒最棒哒
最亮哒最发光哒
拦不住你发芽
你是最好哒最俏哒
最妙哒最骄傲哒
尽情的盛开吧
你就是最强哒最棒哒
最亮哒最发光哒
心需要你哄它
你是最好哒最俏哒
最妙哒最骄傲哒
阳光彩虹小白马
生活是笑话别哭着听它
别在意梗垮不乐是你傻
心要你哄它一切会好哒
一切都来吧天地随你耍”
马金柯坐在沙滩上，抱着膝盖，看着大海，琪琪看着他的背影，看着他的肩膀耸动着，这一刻，泪水沉默如海，秘密如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