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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有桩事非得办了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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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晚被市委书记一番激励,伍春秋等于被捉鸡上抱,现在只得痛改前非,再没法淡泊名利、坚持与世无争了。

    为了完成市委书记的“政治任务”,同时实现儿时的梦想,他知道,自己即将开启征服资本侵吞社会平等的战争。

    省城之行可谓收获满满,不仅不再担心无事可做,而且,因为陈淑贞与杨丽萍的无惧无畏,结了一门别人梦寐以求的金兰之好。

    伍春秋当然知道,这跟自己的处世之道无法分割,说明这世上,做好人得善报,始终是不破的真理。

    静下心来,伍春秋不得不为即将到来的拼博网织蓝图。但同时他又想到,事情并非一时头脑发热就能一蹴而就。

    别人再怎么热心扶助,也只能提供你一个发展平台,不可能助你西瓜出黑子。

    踏入这个平台,能否功成名就,全靠自己有无完美运作的本事。

    再回到现实中来,资本在哪?无本不生利,空中没有钱掉下来。再退一步讲,真有人那么好心送钱上门,你有手有脚,又没患不治之症,你就好意思接受?

    所以万变不离其宗,归根到底,改造世界、改变自己,还得靠自己的脑子和双手。

    伍春秋跟妻子很认真、很详细地探讨了这些残酷的现实问题。妻子却不以为然,反而笑他书读多了,钻牛角尖里去了。

    依她的做法,不管三七二十一,今天想怎么做就只管做,明天做不了就不做,后天做也不迟,只要天没塌下来,总有我上蹿下跳下的空间。有人阻挡一脚踢开,不让我好过的人,一棍子把他打晕。总归一句,我想怎样就怎样,别来烦我!

    清早起来,伍春秋问老婆:“今天去送变电吗?”

    陈淑贞断然道:“今天不去,家里还有桩事,非得办了不可,不然我要疯了。”

    伍春秋愕然地盯着妻子,一时摸不着头脑。但一会马上意识到,她所谓的要疯了,无疑与那两张被她撕碎的照片有关。

    照她现在这做法,难道说真是刘巧真这婆娘陷构她,害得她没法安生?伍春秋心里渐渐有了计策。

    夫妻之间同床共枕十几载,无疑知彼知己,老婆怎么想怎么做,他能猜得八九不离十。

    陈淑贞离家的时候,对丈夫半真半假地笑道:“今天放你一天假,你尽管跟你学生花天酒地去,只要不被别人捉现行,我也不管。”

    伍春秋自然知道妻子在跟他开玩笑,假如自己真做出那般事来,这天都会被她掀翻。

    陈淑贞所谓非得办了不可的事,的确与她撕碎的那两张照片有关。她知道照片是刘巧真那臭婆娘搞的鬼,想到自己一个在街上横着走的人,居然被这个二百五耍了,她没法甘心。

    她清早赶到厂里,跟车间里的姐妹们一起早餐,然后回办公室安排好当天的业务,就把车间里两个有号召力的员工叫进办公室。

    芳妹子和玲妹子走进办公室,问淑姐找她们有什么事?陈淑贞扯谎说:刘巧真知道她男人救过我,天天疑神疑鬼,看见我就指桑骂槐。我警告过她多次了,这臭婆娘反而变本加厉,简直变成疯子了。

    陈淑贞问她们:你们碰到这种女人,受得了不?

    芳妹子和玲妹子听着淑姐的话,仿佛亲临其境,也跟着发起怒来,火气冲冲地叫嚣,现在就召集全车间人找刘巧真算账去。

    陈淑贞笑着说不能这么大张旗鼓,带上十来个身体好、胆子大的人就行。

    她说我们得讲点策略,人要打,但不能打残了,更不能打死了,让她受点皮肉之苦,送她住上半个月院,就可以了。

    三人在办公室又嘀咕了一阵,陈淑贞让芳妹子和玲妹子回车间等她消息,再准备行动。

    陈淑贞离开厂里,来到安置区那片牌馆集散屋,走进刘巧真经常打牌的那家牌馆对面,坐入正对门口的牌桌位,一边打牌一边盯梢,心思全在教训刘巧真这事上。

    夜幕降临,街上灯光熣灿,陈淑贞盯着对面牌馆门口,看着进出的人里是否有刘巧真。

    芳妹子和玲妹子在厂里吃过晚饭,老是等不来淑姐的消息,有点等不及了。

    刚好两个人有一阵子没打牌了,就擅自带着十几个精挑细选的车间员工,来到了陈淑贞这个牌馆,装作与她不认识,在旁边重新开了三台麻将,静候淑姐的行动信号。

    晚上七点半,陈淑贞终于看到刘巧真走进了对面牌馆,绑紧的心立马放松下来,精力迅速集中到牌技上,几圈过后,把前面输了的全赢回来,还反败为胜。

    一会,她想到旁边还有两个员工站着,正好可以盯梢,以便自己专心一点打牌,便借口上卫生间,朝旁边两个看牌的员工使个眼色,示意她们跟上自己。

    陈淑贞走出牌馆,朝巷子口左边的公共卫生间走去,两个员工紧紧跟上。

    三个人聚齐在公共卫生间门口,陈淑贞拿出手机,找出偷拍到的刘巧真照片,示给两个员工记住她的相貌。

    然后,陈淑贞告诉她们,刘巧真今晚穿的是咖色长风衣。并提醒两个员工十一半点后,开始牢牢盯住对面牌馆门口,别让刘巧真遛跑了。但十一点半前,也不能完全松懈,防备她有事提前离开。

    陈淑贞与两个员工在卫生间门口搞鬼的样子,被坐在街对面一辆车里的两个人看得一清二楚。

    这车是陆国强的,车里坐着陆国强与伍春秋。

    陈淑贞早上离家后,伍春秋就打电话给陆国强,让他晚上的时候,开车来安置区陪他做点事。

    白天,伍春秋去经纬公司转了一圈,跟黄曲儿和米阳聊了一会事。黄曲儿还记着伍哥带她出去办结算的事,问他哪天去?伍春秋告诉她这几天自己还有点事,过几天再去。

    在公司吃了午饭,到办公室睡了两个小时,就回家做饭,等着儿子女儿放学回家。

    晚上,伍春秋又打电话给陆国强,可以把车子开过来了。

    车子出现在伍春秋视线里,伍春秋站在预先选定的停车空位,朝陆国强招手。

    这个停车位正对陈淑贞常去的牌馆巷口,对两边牌馆进出的人员情况,一目了然。

    陆国强停好车,伍春秋扯开副驾驶室门坐进去,关上门,对师兄说:“盯梢。”

    陆国强心里一凛,不满道:“脑子有病吧。”

    伍春秋知道陆国强误会了,解释说:“你师妹今晚想干蠢事,喊了厂里一帮人要教训刘巧真那婆娘。我跟你得看着点,别让她做得太出格了。”

    陆国强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还有,刘巧真那弟弟,也不是个吃素的,我们得防范他加入战局。”

    陆国强听师弟如此说,彻底松了口气,笑道:“这还像个男人的样子。”

    陈淑贞跟两个员工回牌馆时,她似乎回头望了一眼街对面,又迅速跟上员工进了牌馆。

    十一点半了,没看到刘巧真出牌馆,陈淑贞有点坐不住了,忙朝两个盯梢的员工使了下眼色。

    两个员工明白淑姐的意思,不慌不忙地朝对面牌馆走去,走到门口装作找人的样子,看到刘巧真还在,马上折回来,静静地站到芳妹子身边。

    陈淑贞明白刘巧真还在,放下心来,照常打牌。

    及到十二点七八分,刘巧真双手插在衣蔸里走出牌馆。

    陈淑贞这边迅速行动,相继弃牌,二三个人一组,陆陆续续跟在刘巧真身后。

    街对面车里的陆国强和伍春秋同时启动车子,伺机跟随。

    刘巧真回家的路线,陈淑贞早就探测好了的。

    也怪刘巧真脑子不设防,有大路不走,偏往黑巷子里赶直,今天应了“夜路走多了,总会碰到鬼”,十几条黑影转瞬朝她扑来。

    刹时,用黑布眼睛的,拿袜子堵嘴的,反剪双手的,而拳打脚踢的,尽往刘巧真身上的肥肉上用狠。

    陆国强的车跟随这群女人停到黑巷子口,露着一半的车身。伍春秋生怕刘巧真被打成重伤,示意陆国强按两下喇叭。

    陈淑贞听到喇叭声,手一挥,招呼众员工一哄而散,迅速离开现场。

    陈淑贞领着众姊妹拐几条街,来到民主路与重阳街交叉口的夜宵摊,齐刷刷坐下。

    有几个员工还在磨拳擦掌,似乎还没尽兴。

    陈淑贞示意芳妹子和玲妹子搬两箱啤酒,去灶台点各自想吃的夜点。

    陆国强和伍春秋仍然没有放弃跟踪,车停在远远的地方,四目紧盯着这边夜宵摊的动静。

    夜点很快端上大圆桌,十几个女人,每人手里一瓶啤酒,玻璃瓶的碰击声,斗酒的吆喝声,刺激了整个夜宵摊。

    面对这群情绪激扬的女人,众夜宵客知道这群女人不好惹,只能敢怒不敢言。

    陆国强摇头笑道:“得给她提提醒,不能再这么张狂了。”

    伍春秋脸无表情,一方面,凭心而论,自己也有教训刘巧真的冲动,另一面,心里却在担心刘巧真的伤势。

    就好像心有灵犀似的,这时,夜宵摊那边,陈淑贞拿出手机,拨起郝卫国的电话。

    众员工错愕地瞪圆着眼睛,望着胆大包天的淑姐,听她用戏弄的语气跟郝卫国说:“我看到羊角巷地上有个女人,躺在那儿呻吟,好像是你家那个二百五,快过去看个究竟。”

    她又补充一句:“我一个人不敢近前,担心是别人下套害我,不敢去救。”

    听着淑姐打完这个电话,芳妹子担忧道:“不怕那疯婆娘找你撕?”

    有几个员工惊怵道:“不会一个个找我们报复吧。”

    玲妹子壮胆道:“怕什么呢,你们!淑姐是这么没脑子的人吗。她这么做自然有她的算盘,自然想到没什么后果,也早准备了对策。”

    芳妹子觉得玲妹子说的有理,马上跟着帮腔:“对的,不要想那么多。喝酒!”

    陈淑贞举着酒瓶,朝众姊妹呵呵笑道:“我这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那丑婆娘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谅她借十个胆,也不敢跟我对仗。”

    芳妹子提醒道:“你得提防她老弟耍横吧。”

    陈淑贞嗤笑道:“那是头见了狗都怕的猫,只吃得住老鼠。”

    这比方引起众女一阵哄堂大众,顿时夜宵摊气氛又狂野起来。

    陈淑贞为了让众员工安心,毫无畏惧地说:“她那二货老弟也许会装腔作势,叫上一帮二货找我报复,我还真不怕他们一起上。到时,我非把他们揍得满地找牙。”

    说过这话,她心里却在想:真来一大群,还真应对不了,不过家里那伙计也不是吃素的,别看他平时一副文弱书生相,发起脾气来,狮子都会被他吓跑。只是,自练了拳脚,就没见过他动过手脚,所以,别人根本不知道他有点功夫。

    再说,师兄也绝不会袖手旁观,他拢场了,基本就没我们两个的事了。

    这时,芳妹子和玲妹子又抬来一箱啤酒,每人分摊一瓶。芳妹子抬高声音,高举着酒瓶,说:“喝完这箱,回厂!”

    陆国强在那边意欲开车抵近夜宵摊,想驱散这群疯女人,被伍春秋制止。

    三箱啤酒喝完,陈淑贞让芳妹子买了单,玲妹子拦来三辆的士,一众人打车回厂。

    陈淑贞回到家,刚往脸上浇几把温水,冲冲脸,漱着口,进屋的房门就开了。

    伍春秋慢腾腾地走进来,换鞋脱衣,走近茶几端着茶杯喝几口凉茶,开了电视机看新闻,根本就没瞅一眼妻子。

    等到陈淑贞洗漱完,伍春秋望着电视机问:“气出够了吗?”

    陈淑贞假装不懂丈夫说的什么话,道:“好好的,无事无故的,出什么气!”

    “跟个女匪一样,开始一点武德都不讲了。人家完全就一个二百五,弱女人,你计较什么!”

    陈淑贞马上来火了:“二百五就可以耍奸耍诈吗?别人都往你脸上抹屎吐痰了,你还想朝她扮笑脸人是吗?迂腐!你真是个蠢不死的怂包!”

    伍春秋早习惯了这个嘴狠心软的女人,也就没跟她争吵。

    陈淑贞怒过后,想起整个晚上有丈夫和师兄在背后护阵,心里柔情四溢,凑过来搂住丈夫,依偎着他肩膀,两眼发光:“这么担心老婆的安危啊。”

    她眼巴巴地反过头望着丈夫,道:“进屋去不?”

    伍春秋一听这话,条件反射似的,顿觉全身起了鸡皮疙瘩一样难受,忙推开陈淑贞,把她身子扳正,按她坐在沙发上,不满道:“一身的酒气!”

    陈淑贞明显理解错了丈夫的话,嗫嚅道:“那,一起洗澡去?”

    伍春秋想象夫妻鸳鸯戏水的情趣,不禁有了冲动,但那两张照片又冤魂不散地纠缠过来,骚动的心立刻又冷落下来。伍春秋近来老想:我这是怎么了?要不要看心理医生?可他根本就怀疑心理医生能治得了病。

    陈淑贞知道丈夫又犯傻了,便扫兴地回房,独自睡觉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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