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不要怕，用你的全部力气……”催促声音卡在喉咙，西奥多的瞳孔放大捂着肚子倒下。
收回拳头，莫妮卡扶住倒下的西奥多。这就是她不打脸的原因，她一巴掌下去西奥多最少一周不能见人。
“天呐，莫妮卡，你做了什么！”
老希尔愤怒的跑过来，希尔夫人更是惊恐的去探西奥多的呼吸。
挂在莫妮卡身上要死不活的西奥多马上站直身体，迅速退后躲开希尔夫人的手：“是我让她动手的，现在我们继续去谈价钱。“
老希尔立刻跟了过去，希尔夫人也赶紧跟着丈夫离开。莫妮卡对着趴在窗台上探头弟弟妹妹耸肩，她也不知道西奥多有什么毛病，不过她挺爽的。
反正她就是个摆设，在关于她的价格谈论中，莫妮卡不停的往嘴里塞吃的，再趁着无人注意悄悄装一些到袖子里。
三人里只有西奥多会分出注意力给她，好笑之余给她打掩护。
全部注意力都在钱上的希尔夫妇并没有注意到异样，等莫妮卡吃饱的同时，所有能带走的食物都被她悄悄装进了袖子。
看她吃饱了西奥多才提出离开：“不用送我，希望能很快见面。”
回城的马车上，西奥多掀开衣服，腹部的皮肤上印出一块淤青，他碰了一下痛的直吸气。
“下手真狠啊……”拿起纸笔，西奥多在马车里写信。
【尊敬的子爵大人，我找到了让您满意的玫瑰，期待您的到来——西奥多】
目送他离开后老希尔兴奋的说：“他愿意给五十个银币，还有一大桶的葡萄酒！”
五十个银币比老希尔想的少了太多，他以为至少能得到一个金币的。直到西奥多提出加一桶红酒，老希尔才同意了这桩买卖。
“莫妮卡，刚才你做的好。”想起自己曾经喝过的红酒滋味，老希尔咽下口水慈爱的看着莫妮卡：“在没收到好处前，所有想占你便宜的都给他狠狠一拳。”
“我能回房了吗？”莫妮卡端庄的坐着，防止被他们看出她袖子里藏着食物。
“回去吧，你母亲会收拾这些的。”现在莫妮卡就是家里最重要的，老希尔怎么会反驳她。
莫妮卡抬着手走回阁楼，一直贴在门上的罗伯听到脚步声立刻把门打开。见她拿出一堆食物也不见开心，只有玛丽开心的吃起来。
“……姐姐。”罗伯害怕的抱紧莫妮卡，不好的隔音让他清楚的听见楼下的对话。
那个可怕的妓/院老板要来带走他的姐姐了！
他知道自己有很多哥哥姐姐，玛丽也不是他唯一的妹妹，但现在在一起的只有他们。
罗伯害怕姐姐离开，害怕姐姐受到伤害，也害怕自己不能像姐姐照顾他们那样，照顾好玛丽。
这次莫妮卡没有再安慰他，他必须更加坚强，所以她只是告诉罗伯让他去吃东西。
连续两天吃饱而且还有面包熏肉也无法让罗伯开心，忧郁的看着玛丽快乐的猛吃。
撑着下巴看着弟弟妹妹吃东西，莫妮卡的视线落到窗外，天色还不算太晚她想去看看麦种。
“我去地里一趟。”脱下红裙，莫妮卡换上自己的旧裙子：“罗伯把窗帘装上，还有把门锁好。”
“知道了，我们等姐姐回来。”罗伯对着红裙哼了口气还是把它挂了起来，因为姐姐穿上真的很漂亮。
莫妮卡在地里转了一圈，麦种现在看起来还不错，但是两天内不下雨她只能去河里担水了。
慢慢往家里走，莫妮卡心里想着等西奥多把那两枚金币给她，她就能把弟弟妹妹送去教会学校。
如果西奥多失信莫妮卡也没有办法，她只是在赌自己脸的价值。
不过她也不是全无准备，靠着卖手织品和“客人们”给她的礼物，莫妮卡也存了一点钱，情况最坏的时候也能带着罗伯玛丽离开。
如果不是担心路上的危险还有钱不够，她早带着弟弟妹妹跑了。
突然她发现远方有浓烟飘上天空，浓烟飘来的方向是她家。
不好的预感让莫妮卡疯狂的跑回去，看到燃烧的房屋后她大脑变成了一片空白，不顾一切冲向火焰。
“莫妮卡！”女人们拦住想冲进火里的她：“罗伯和玛丽在这里！在这里！”
被烟熏的满脸黝黑的罗伯玛丽从女人们身后跑出来扑进她的怀里，莫妮卡抱住他们脱力的坐在地上。
“有么有受伤？”莫妮卡反复确认他们身上有没有伤口，罗伯和玛丽哭着摇头说不出话他们吓坏了。
火势蔓延的太快楼梯被烧断了，旁边有村民告诉莫妮卡，他们是从阁楼跳下被接住的。
确定他们没有受伤后，莫妮卡擦掉眼泪询问：“请问这是怎么回事？”
火太大了救不了，只能推倒房屋形成阻断让它自己熄灭。
参加救火的村长脸色严肃的说：“火是从厨房燃起的，这件事要等老希尔醒来才知道。”
说到这他厌恶的看向守着丈夫哭泣的希尔夫人：“我认为你更应该关心同样从大火里救出的孩子。”
火灾肯定和老希尔脱不开关系，他们赶到的时候老希尔正躺在厨房里，在大火的包围里满身酒气的打着鼾。
但是希尔夫人从头到尾只围着自己丈夫，没给从火灾里救出的孩子一点关注。
被村长严厉的语气说的一抖，不知所措的希尔夫人趴在丈夫身上哭的更伤心了。
莫妮卡立刻看向大火，她这才发现火焰最大的地方是厨房的位置，她藏钱的地方。
因为希尔夫妇经常去阁楼找她可能藏着的东西，莫妮卡才把钱藏在了厨房的屋顶上，现在全消失在了大火里。
“姐姐，别哭。”
罗伯和玛丽慌乱的给莫妮卡擦眼泪，惊恐之下也跟着哭起来。
听着弟弟妹妹的安慰，莫妮卡再也无法保持冷静，埋在他们肩上失控的放声痛哭。
原本的计划是从西奥多那里把钱骗到手，然后立刻把弟弟妹妹送入教会学校，她在想办法躲起来，有教会的保护弟弟妹妹就不会有事。
即使骗不到，她存下的钱也足够她们跑到另一个镇上，重新开始生活。
这一把大火，毁了她的所有希望。
放开弟弟妹妹，莫妮卡冷静的在地上找了一块合手的石头，在所有人都没来得及反应前对着老希尔砸下去。
不装了，去死吧，杂碎。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希尔夫人，她尖叫的把丈夫挡在身下：“莫妮卡，你在做什么！这是你的父亲！”
“他不配！“被姐姐壮举吓到的罗伯率先回神，张开双臂把姐姐挡在身后，比希尔夫人更大声的吼回去：“你也不配！”
“……上帝啊。”希尔夫人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你怎么敢这么说？”
“因为你们就是这么做的！”罗伯满脸恨意，这个人怎么敢吼他敬爱的姐姐。
希尔夫人下意识的看向莫妮卡，被她冰冷的视线刺的低下头。她再看向玛丽，那个最小的孩子紧紧的抱住姐姐，对上她的视线后厌恶的扭开脸。
罗伯走到希尔夫人身边，蹲下满脸不解的仰头看她：”为什么你们没被烧死呢？“
莫妮卡盯着希尔夫人，在她尖叫出来之前逼近威胁：“闭嘴！”
不能让希尔夫人说出罗伯说了什么，莫妮卡把因为愤怒发抖的罗伯拉进怀里：“如果你不会闭嘴，我不介意帮你割掉舌头。”
莫妮卡不会阻止弟弟的发泄怒火，她只是担心会被其他人听到。还好因为对希尔夫妇的厌恶，没有人愿意靠近，除了她们没有别人听到这句话。
希尔夫人感觉到恐惧，她的孩子怎么可以这样，自己是他们的母亲啊。
她害怕又难过无法接受这个结果，所有情绪化为泪水，扑倒在丈夫身上放声痛哭。
“罗伯。”莫妮卡皱着眉握着罗伯的肩膀让他看向自己。
差点被烧死的恐惧，长久累积的恨意，竟然敢指责姐姐愤怒一起爆发。
罗伯握着拳全身止不住发抖，牙齿不停打颤撞击，喉咙发出无法抑止的吼声。
“罗伯！冷静下来！”强硬的捂住弟弟的嘴把他压进怀里，莫妮卡温柔的抚摸他的后背，声音带上哭意：“不要这样，不要让我们害怕，拜托。”
玛丽也哭泣着从罗伯身后抱住他：“哥哥不要哭。”
姐姐和妹妹的声音让罗伯从恨意中清醒，他不甘心闭上的眼睛，埋在莫妮卡的肩上默默掉着眼泪。
见他冷静下来，莫妮卡抱起罗伯牵着玛丽来到铁匠家面前，弯下腰请求：“先生，能否让弟弟妹妹暂住在您的家中，一晚就好。”
铁匠沉默的看着莫妮卡，在妻子悄悄碰了一下他的手后点头同意。
铁匠夫人笑着抱过玛丽：“放心吧，我会照顾好他们的。“
他们的儿子那个少年把罗伯拉到身边，迟疑的问：“你呢？你怎么办？”
“我等这场大火结束，看看还有什么东西能用。”莫妮卡叹口气，对着村民们道谢：“谢谢大家的帮助，谢谢你们救了我的弟弟妹妹，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