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钟山神，小地狱
一听到坟场的欢呼声，宝树的心情一下振奋起来。坟场长出来的大喇叭，刚刚带给他巨大的惊喜，不知这次又是什么。
难道是那只怪物——钟山神？
他满怀期待，意念体降临，看到的是白鹿精扛着召魂大喇叭，来到钟山神面前，恭敬而又急切地请求。
“钟山神，请助我撕破虚空，拦截玉角印！”
钟山神可以撕破虚空？
宝树眼一下睁得大大的：对啊！
他这才想起来，自己觉醒三树印后，查阅过许多神话传说，其中《山海经》中，记载了一种龙首马身，可以行走虚空的怪物，就叫做钟山神。
钟山神加上白鹿精，定能拦截玉角印！
“拜托了，钟山神！”宝树也来请求钟山神。
钟山神好像听到了他的话，昴首低吼一声：“昂呜——”然后朝自己后背一扬龙头。
白鹿精大喜，马上跃上它后背。
接着它四蹄一翻腾空飞到坟场上空，突然一跳，在虚空中撞出一个大洞，带着白鹿精一头扎了进去。
一眨眼的功夫，它又钻了回来。
“成功了吗？玉角印呢？”
宝树心急知道结果，正打算飞起迎过去，就听到一个惊恐的声音大叫：“这是什么鬼，为何能截住虚空符！？快放开我的灵魂，放开，让我回仙界！”
他马上高兴坏了。
啊哈，这是周煌的声音！
这声音太动听了，他爱死了！
等钟山神落下来，他就看到，它吡起的獠牙之中，紧紧地咬着玉角印。印仍然被那符箓——也就是周煌说的虚空符包裹着。
虚空符在震颤挣扎。它就像个尽职的快递小哥，拼着命，也要把玉角印送回仙界。
但在钟山神嘴里，它再挣扎也是徒劳，人家的獠牙来回一磨，虚空符就被磨得稀碎。
钟山神把玉角印吐出来，浮在空中，自己就钻到一棵大树下，舔舔毛发之后，呼呼大睡起来。
宝树朝它双手合什，连声说道：“谢谢，辛苦了！”
他刚才哩被周煌彻底激怒，但杀了一遍周煌的肉身，怒意已基本消掉，回头看着地上的玉角印，开心地大笑起来，“走啊，怎么不走了？回到仙界，重生之后再来找我报仇啊！”
“这是什么地方？”周煌的灵魂在印里尖声问，声音在打颤。
“刚才不是告诉你，我有座坟场可以埋你吗，这就是了。”
“快放了我，不然你会后悔的！”
“是吗？我好怕啊！”
“我要杀了你！”
“好的。老鹿！”宝树转头对白鹿精说：“这些刑具怎么用，你都清楚吧？”
白鹿精早就等着了，吡着牙笑道：“清楚得很！”
“那交给你了，弄他！”
“好嘞！我会好好疼他的！”
白鹿精取出一只钳子，夹住玉角印就戳进油锅里。
一阵“嗞嗞”声响，玉角印在油里冒着泡泡，周煌含糊又痛苦的嚎叫从里面传出来：“这是什么？是油锅！啊——等我出来我要杀光你们，首先宰了这头蠢鹿！”
“来嘛，我等你呦！”白鹿精痛快地大笑。
他虽然捕获了玉角印，但是自己也没有肉身承载，玉角印也不可能再认他为主，所以把玉角印放油锅里炸，一点也不心疼，只求痛快报仇。
宝树刚才就在猜，这油锅、小火山等五件东西，都是用刑的工具，现在一看果然如此。五件套放一起，就是个小地狱的阵容了。
他看这里一时半会也不会完事，也没功夫欣赏，意念体一收，回归本体，开始处理现场。
他先看了两眼柳慧，再次确认她没事。
过程中，免不了又瞄了两眼又大又白的地方，猜测一遍到底是d啊还是d啊的问题。感觉这问题实在很上头，是个男生就忍不住要多想几遍。
随后他捡起手枪，仔细地擦掉自己的指纹，再塞到柳慧手里握好。
他没用黑木刀杀周煌，而是选择开枪，本来是带了点验证“枪能杀死仙人”的意思。现在他发现，还有另外的好处——既送柳慧一场功劳，也方便警方结案。
警笛声很快呼啸而来，他赶紧朝反方向离去……
柳慧醒来之后，好一会脑袋还是懵的。
她的伤倒是不重，只是后脑勺撞了一下，破了点皮，流了一丢丢血。她穿上一件同事的外套，坐在公园边自己的欧拉车后排，远远地看着公园里面灯火通明，许多人在忙碌。
夜色里，这一切好像都不太真实。
她救了一名女子。那白裙子女生，已被救护车送去了医院。据医生初步判断，她只是酒醉而已，没有大碍。
她也开枪死了一个男的，脑袋中了两枪，死得透透的了。根据初步调查，他就是北郊案的凶手，
但是……
我打的吗？……
她摊开两只手，仔细看了看，又把左手放到鼻子下闻了闻。她闻到了残余的火药味，但是实在太淡了，似乎无法支撑起“开过三枪”的事实。
她只对头一枪有印象，后面两枪一点也没有，倒是有个人影在脑子里晃来晃去，模模糊糊的，穿着蓝色校服，像是个少年。
他拿刀砍向那个凶手。
他还说了句话——
“别动我的人！”
“别动我的人……别动我的人……”她咀嚼着这句话，随后摇了摇头，“我这是脑子撞坏了吗？”
一切事情都奇奇怪怪的。
那凶手上回杀人，法医说是用烧红的刀，这点就很让人不解了，想不到竟然还不怕枪，能躲子弹！那把剑也不知从哪里抽出来的，总不能像大蛇丸那样，从嘴里吐出来吧……就恶心！
他的速度也太快了，不管是躲子弹还是出剑，快到人眼都看不清！要不是他想对自己不轨，那一剑用了剑面拍打，自己一双手肯定保不住！
太恐怖了！
比传说中的特种兵还恐怖！
她在警校的时候，就听过传闻，说世界上有一些异人，有着强大而奇怪的能力，就像小说里的异能一样。
她以前只当成怪谈听。
现在看来，或许是真的！
不但是凶手，还有赶来救她命的少年，同样也是气势惊人，而看那身影有点眼熟……
“脑袋怎么样啊？”这时有人在旁边打断了她，是队长乔瑞生，“让你马上去医院，你偏要逞强留下来。”
“队长……”她赶忙要下车，被乔瑞生拦住了，只能留在车里，“队长，我还是鲁莽了，擅自行动……”
“咳，救人的事，鲁莽什么。局里还得给你请功，我看一个二等功是没跑了。但以后还是要记得，非紧急时刻，还得冷静！”
“嗯，谢谢队长。”
“这边也没事了，一会就去医院检查吧。别自己开车哦，吴杰，一会你送她去！”
“是，队长。”吴杰从旁边过来，还给她带了杯焦糖玛奇朵。
“队长……”柳慧喊了声。
“嗯？”乔瑞生回过头。
“呃……没事了。”稍一犹豫，她没把自己看到的事如实地说出来。因为她现在脑子也不利索，这么古怪的事没法说清楚，但更重要的是，心底里似乎还有个声音在告诉她：“别说……”
等乔瑞生离开，吴杰笑道：“我们新人女警很猛嘛，刚来就立大功！那报警人还说，新人女刑警会送死，简直胡说八道！”
说到那报警录音，柳慧忙问技术科分析结果。
“多的没有，只说那人是故意粗着嗓子说话，年龄大概在16至22岁之间，真搞不懂是什么人。”
“16至22……”柳慧的心几乎漏跳了一拍，“啊……”
她是刑侦学专业的优秀毕业生，又是心思细腻的女人，逻辑分析出色，直觉也很敏锐。
先前在她心里，其实已经有了一个朦胧的想法，对报警人年龄段的估计，好像一道雷鸣在她心里响起。
一些看似杂乱的线索汇合起来，拼出一个更加清晰的真相：
蓝色校服，少年，个子挺高……
电话亭所在的清水路，离二中不远。为什么会在下午一点多打来？因为别的时间要上课……
她追踪来过来时，也经过了乌原二中……
“别动我的人……”
“不要逞强想立功，遇到凶徒不要往前冲，要躲……”
“宝树！？”
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
这个名字一跳出现，就打了她一个促不及防，有些荒谬的感觉在心底里冒出来。但她马上就发现，自己的潜意识，好像早就在猜是他了。
不然，她为什么没汇报那少年的事？自己明明不想贪功啊！
但是他的话，肯定不能随便说啊！
是他的话，他在悄悄地保护着我吗？
我的心上人会在危急时刻，脚踏七色祥云来救我……
这句玩笑话，此时想来，有种古古怪怪的感觉。她喝了口焦糖玛奇朵，抬头望着夜空。月朗星稀的夜晚，越看越是遥远而神秘……
她在抬头看天的同时，宝树在远远地看她。
警车来了这么多辆，早就吸引了许多吃瓜群众。他出了公园后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绕一圈回到路边，混在人群中远远看着。
“都没跟救护车走，那就表示脑袋没坏！她没事，昏迷过去又看不到我，一切都刚刚好！”他开心地想。
“公园那边怎么了？”这时旁边有人搭话，少女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好奇，又有些慵懒。
“好像警察开枪打了坏人。”宝树转头打量了一眼，心情大好之下，忍不住开起玩笑：“你这是……盛装吃瓜啊。”
对方穿件洛丽塔风格的蓝花裙子，十分醒目。
个子倒是娇小，五官也小巧。
手里还拿着根甜筒小口小口地吃着，主打的就是一个萌字。
“这是家居装！”少女说。
“好吧……你慢慢看！”宝树笑笑离开，脚步轻快。走出几步回好奇地回过头，再看这洛丽塔风的少女一眼，挥了挥手。
少女也挥手，一边吃甜筒，一边看着公园方向。
等宝树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她把甜筒的蛋卷皮尖尖塞进嘴里，才拍拍手，拿起手机发了一条语音信息。
“他死了，乌原本地的仙人下的手，估计觉醒不久，印息感觉像一棵树，快来办了他。”
夜色下的乌原，显得更加黑暗而神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