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行军日常
精灵历 4422年
在这个紧张局势不断加剧、袭击不断升级的时代，英格莱西亚强大的领主卡里乌斯子爵犯下了最终的侵略行为。他跨过大河，对阿韦纳省的明珠--里弗斯特德城发动了大规模进攻。
尽管阿维纳领主莫里斯试图加固这座城市，甚至派自己的儿子去加强防御，但里弗斯特德城还是在卡里乌斯的突然袭击下沦陷了。
高级领主们认为这是公然的敌对行为，并打算谴责英格莱西亚领主。然而，帝国陈旧的官僚机构反应迟钝，试图将这一事件说成是附庸领主之间的边境小纠纷。
这次尝试是为了在这个已经被战争，尤其是西部前线正在进行的抵抗游牧民族入侵的斗争所包围的王国中维持和平的假象。
莫里斯领主不愿等待帝国的缓慢反应，他集结了自己的军队，在冬季前夕向塞雷西亚进军。
……
兰修斯突然被一阵刺骨的寒风吹醒，他的身体顿时僵硬，脸部也因寒冷而疼痛难忍。眨了眨眼睛，他发现自己蜷缩在一个旧谷仓里微弱发光的篝火旁。尽管火光温暖，他还是能看到自己的呼吸变成了水蒸气。
&34;天还没亮，&34;斯黛菲在他身边低声说道。
兰修斯点点头，拉紧了身上的粗羊毛毯子。外面的风呼啸着，摇晃着谷仓，让人感觉更加寒冷。尽管地上铺着厚厚的破布和干草垫子，寒冷还是渗透了进来。
只有噼啪作响的炉火和战友们友好的面孔能让他感到一丝安慰。渐渐地，兰修斯开始进入梦乡。
兰修斯和阿韦纳军队为夺回里弗斯特德已经行军近一个月，这时他们遇到了天气的突然剧变。谁也不想被卷入暴风雪中，因此他们争先恐后地寻找过冬的住所。
兰修斯的队伍在塞雷西亚村一个废弃的谷仓里找到了避难所，他们在那里被困了一个多月。然而，冬天仍然来势汹汹，降雪和暴风雪频繁。
今天又是一个阴天，微弱的阳光透过木板的缝隙照射进来。早起的人们已经起床，准备早餐。贵族和城市居民通常不会这么早吃早餐，但在战役中，这是必须的。早晨是他们为数不多的可以不受干扰地做饭的时间。
兰修斯的肚子咕咕叫，他知道每晚喝的酒水会影响消化。尽管如此，他还是需要喝上一两口暖暖身子。正当他要叹气的时候，斯黛菲端着一碗从厨娘那里接过来的炖肉汤出现了。
&34;你醒了？&34;她问道，把碗递给他。
&34;感激不尽，&34;他说道，接过碗，喝了一口温热咸香的肉汤。
闻起来和往常一样焦糊，但温热的感觉很好。
兰修斯又吃了一勺，斯黛菲则狼吞虎咽地吃起了又厚又圆的面包。他们把碗和面包交换了一下，继续吃了起来。
当他们分享碗和勺子时，斯黛菲没有眨眼；部分原因是她从小就是侍从，但主要原因是实用。
大多数人都带着木盘和木勺，但在冰水中反复清洗是一项艰巨的任务。有一个小窍门是用壁炉里加热的石头浸入水桶中加热水，但即便如此，也没有人愿意反复这样做。因此，共用餐具是一种常见的做法。然而
别想了
但这是同一个碗
别想了
这也是同一个勺子
兰修斯咽了口唾沫。不管是好是坏，他已经有两年没有和同龄女人亲近过了。但现在，他和斯黛菲几乎形影不离。他们每天在一起行军、吃饭、睡觉。
斯黛菲虽然年轻，但经验丰富，在旅途中教会了兰修斯生存的基本知识，包括穿什么、吃什么以及如何准备帐篷。在旅途中，他们无意中分享了一些亲密的时刻。有一次，他们在溪水中洗了个精光；还有一次，连续两天的绵绵细雨让他们不得不半裸着睡在帐篷里。
斯黛菲似乎对他们共同经历的亲密关系视而不见，兰修斯却珍藏着每一段记忆，将它们生动地刻画在脑海中的画布上。斯黛菲甚至曾一时兴起吻过他，不是出于激情，而是调皮。
除了几次无辜的失误之外，兰修斯的表现非常出色，赢得了斯黛菲的尊重。她的导师曾告诫斯黛菲，男人都有好色的倾向，然而兰修斯证明自己是个例外。对于斯黛菲来说，一开始只是照看一个抄写员的琐碎工作，现在却变成了一次愉快的经历。
他们的友情让别人把他们当成一对情侣来取笑，鉴于他们的亲密关系，这并不奇怪。认识他们的人都认为他们在社交方面很合得来，而且到了适婚年龄。
至于他们自己，尽管斯黛菲举止粗鲁，但兰修斯非常欣赏她的诚实和足智多谋。同时，斯黛菲尊重兰修斯的教育背景和他作为年轻领主随从的身份。
兰修斯的肩膀被拍了一下，这才让他回过神来。&34;是时候比试比试了，&34;斯黛菲说道。
&34;好的，&34;兰修斯一边回应，一边拿着一把借来的剑跟在她后面。剑的主人允许任何人用它来训练，但它又旧又钝。当兰修斯拔剑出鞘时，他惊讶地发现这把剑竟然如此轻巧，与他想象的完全不同。
&34;让我看看你的中卫。&34;斯黛菲指示道，同时准备好自己的姿势。
兰修斯握住剑柄，将剑指向与肩同高的位置，记住拇指的位置，不要死死抓住剑柄。
&34;好了，中、低、高位招架。开始！&34; 斯黛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剑刺向兰修斯的躯干。剑光一闪，兰修斯侧身招架。斯黛菲继续低刺。兰修斯后退一步，用格挡挡住了自己的肢体。
斯黛菲意犹未尽，将剑指向上方。兰修斯知道这个套路，但本能让他向后躲闪。他觉得这样更自然。然而，她紧接着挥出的一剑在距离兰修斯脖子几厘米的地方停住了。
&34;你需要招架，&34;她警告他，然后拔出了剑。
&34;我的错。&34;他惊呼道。&34;但感觉很自然。&34;
斯黛菲没有理会他的咆哮。&34;再来。&34;
他们恢复了姿势。反复练习形成了肌肉记忆，兰修斯的动作渐渐不再犹豫。
斯黛菲不厌其烦地教他正确的方法。起初，他笨手笨脚，对剑术也有一些误解，但现在他已经开始掌握基本的剑术了。
练习的不止他们两个。早餐结束后，更多的人开始练习。许多初来乍到的年轻人都在练习长矛，但斯蒂菲认为，更多的长矛训练对兰修斯来说毫无用处。既然没有关于兰修斯任命的消息，身为侍从的斯黛菲只好从她最熟悉的剑术训练入手。她认为教他一些剑术会很有用。
中午时分，谷仓里一片混乱。一些人寻找墙壁的裂缝来修补，另一些人则照顾马匹和骡子。一些人冒着脚踝深的雪走到外面，在邻近的小屋里解手。
当太阳升到最高处时，每个人都停下来享受阳光的温暖。不幸的是，午餐不是很开胃。今天早上的面包已经变黑而且湿透了。
兰修斯背靠着墙坐着，努力咀嚼着无味的面包。如果能有一片火腿、奶酪或腌黄瓜就更好了，但这些都是贵族们的专利。
&34;还在为面包烦恼吗？斯黛菲问道。
他呻吟着说道：&34;又黏又难吃。&34;
她笑着说 &34;只要庆幸它还是白色的就好。困难的时候，他们会用廉价的谷物，就是用来喂骡子的那种。&34;
他震惊地问道：&34;那东西味道如何？&34;
&34;马面包？它们很恶心，闻起来和尝起来都像泥土。&34;
兰修斯惊恐的表情让斯黛菲咯咯笑了起来。
&34;吃完你的面包，趁着天还亮，骑马去吧。&34;她说着站了起来。
兰修斯紧随其后，在狭小的围栏里慢慢骑了一个小时。斯黛菲没有独自骑马，而是徒步拉着马的缰绳。她教他如何正确地坐在马鞍上，以及骑马时的注意事项。
尽管只是坐在马鞍上，但对于一个不习惯摇摆动作的人来说还是很累。这并不像他想象的那么容易，马的气味也让他很难受。&34;你确定马鞍没问题吗？&34;
&34;嗯，也许它可以有更好的衬垫，但是 &34;她摇了摇头。
兰修斯明白其中的原因。光是维护她的装备就花费不菲；靴子需要换新底，外套需要缝补，马匹需要饲料，等等。幸好她的老主人用的是上好的缰绳，尽管用了很多年，仍然可以正常使用。
&34;好了，别介意我的啰嗦。你能教我骑马，我已经很感激了。&34;
她笑着说道 &34;感谢霍西吧。是她驮着你到处跑的。&34;
马儿 &34;咴咴 &34;地叫着，似乎明白了什么。
不久，太阳开始西沉。气温骤降，人们勉强穿上了大衣，盖上了毯子。尽管每天都要锻炼或处理动物，但他们很少洗澡，只有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才洗澡。
兰修斯在某种程度上也采用了这种做法，他觉得洗澡很麻烦，不值得费力气。当他洗澡时，他用一桶温水、一块干净的布和木柴灰作为肥皂。
清洁很重要，但很难做到，因此皮疹和其他皮肤病很常见。衣服是唯一可以防止体臭和腐臭爆发的东西，因为多层布料可以将难闻的气味隔绝在里面。
作为一个鼻子敏感的人，兰修斯尽可能避开难闻的气味，但他的内向性格让他不愿对自己的群体说什么。最后，斯黛菲注意到了，并一起搬到了一个臭味较少的小组。
新的小组最终发现了兰修斯的头发。尽管他总是试图用兜帽或旅行斗篷遮住头发，但他不可能永远把它们藏起来。与他担心的不同，没有人表现得与众不同。男人们对他的外国背景很感兴趣，但基本上都不以为意。直到这时，兰修斯才感到自己真正受到了欢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