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从军入伍

    自武装纵队抵达以来，两个星期过去了。树木落尽了橘黄色的叶子，来自西部塔格山脉的冷空气降临阿韦纳高原，预示着冬天即将来临。

    尽管这段时间通常很平静，但贝兰迪亚附近的城镇和村庄却涌入了大量从远方城镇赶来的武装人员。随着阿韦纳领主莫里斯和他的私人纵队抵达贝兰迪亚，情况达到了顶峰。

    今天是领主到来后的第二天。尽管军事活动频繁，物价上涨，但艾琳家的生活依然如常，只是多了一对战争难民母女。艾琳欣然将她们安置在自己家中。

    客人们帮忙做家务，并提供一些钱币作为食物。农场空着过冬，艾琳、坦尼娅和客人们去了羊毛店。与此同时，男孩们则忙着修理屋顶、窗套和栅栏。

    尽管接受了训练，但马克只在中午出去了几个小时。有趣的是，马克并不是唯一一个补习军事知识的人。兰修斯遇到了一个相当难忘的场景，他自己、部队和领主的儿子都参与其中。

    虽然兰修斯对这次遭遇并不以为然，但其他人坚持认为他给领主的儿子留下了深刻印象，并邀请他加入。然而，兰修斯觉得领主的儿子只是在开玩笑，因为他既不是战士，也不是称职的文士。

    太阳刚刚升起，今天是洗衣服的日子，马克和兰修斯忙着用木棍搓洗和拍打衣服，然后再漂洗。

    突然，一个女人的声音从外面响起：&34;兰修斯，我找兰修斯。&34;

    马克和兰修斯对视了一眼。兰修斯用他们用来当洗涤剂的白灰擦了擦手，马克却径直走向前去。

    &34;哇，一个女人，还不是贝兰迪亚人。真没想到这种事也会发生在你身上。&34;马克讽刺道。

    兰修斯为马克的愚蠢评论泼了一盆水。

    &34;呸！&34;

    当兰修斯从他身边走过时，他想拍兰修斯的后背，但没拍到。最后，他一边笑着摇头，一边回到自己的洗衣房。

    女人靠在矮小的木栅栏上，双手轻轻搭在粗糙的木头上。与村里大多数妇女不同，她的头发剪得很短。

    &34;我是兰修斯。&34;他走近时说道。

    &34;从头发就能看出来。&34;她夸赞道。

    兰修斯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头。与其他人的棕色头发不同，他的头发几乎是黑炭色的。他不喜欢这样，因为这让他很显眼。

    女人错过了这个微妙的变化。&34;你真的是外国人吗？&34;

    &34;我想是的。即使是现在，我说话也很费劲。&34; 他并没有谦虚；尽管两年来，他每天都在村里的广场上聊天，但他的口语只比基本的略好一些。

    &34;我足够理解你。&34; 她端正了姿势，露出了一件饱经风霜的黑色坎肩。一条精致的腰带装饰着她的腰部，一侧整齐地挂着一把破旧的剑鞘。

    &34;我是斯黛菲，一名侍从。他们派我来帮助你们前行。&34; 她最后微微鞠了一躬。

    兰修斯眨了几下眼睛，回想刚才听到的话。

    ‘呃侍从？陪我？一个女孩！？’

    兰修斯紧张地猜测着她的来意。他断定，年轻领主的提议是真的；不过，没有人通知他这个安排。

    &34;我可以叫您兰修斯主人吗？&34;她淡淡地问道。

    &34;呃，不，我不是什么重要人物。叫我兰修斯就够了。&34;他澄清道。

    斯黛菲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兰修斯注意到她的目光有些特别。那是一种异常强大的穿透力。

    兰修斯不想一开始就说错话，他决定解释一下自己的立场。&34;听着，在此之前，你应该知道我还没有做出决定。&34;

    她一脸惊讶。贵族的邀请只是一种形式。几乎没有人拒绝，要么是因为它的声望和机会，要么是因为害怕受到惩罚。&34;你害怕即将到来的战斗吗？&34;

    &34;这是一个担忧，是的。&34;他承认。没有卫生设施和抗生素，他的生活已经很艰难了。再加上战争，简直就是自杀。

    斯黛菲报以僵硬的微笑，解释道：&34;请放心。最多，你可能会去当抄写员。&34;

    &34;可我从来没出过远门，字也写得不怎么样。&34;

    兰修斯的坦白打破了僵局，让侍从笑了起来。&34;这就是我来这里的原因。还有兰修斯，多相信自己的能力吧。你点兵的时候，我也在场。&34;

    &34;啊&34; 他似乎想起来了。

    三天前，领主的儿子召见了兰修斯。村长介绍他是一位算术老师，领主的儿子让兰修斯计算兵力。兰修斯就这样做了，他把士兵的队形宽度和深度相乘。兰修斯给领主的儿子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决定让兰修斯成为自己的随从。

    &34;部队几乎还没列队。你点完名后，侍从们才开始点名。你是怎么做到的？‘’斯黛菲饶有兴趣地问。

    &34;这只是乘法，&34;他说道，但他知道心算在这个时代并不常见。

    &34;但你连乘法表都不用。这太神奇了，你知道吗？&34;

    斯黛菲的话让兰修斯颇为得意。不过，他仍然心存疑虑。&34;我只是个从农民变成教师的人。我只想平静地生活。&34;

    &34;啊，原来你是这样的人。&34;她说着，眺望着远方的风景。

    &34;我不太明白。&34;兰修斯回答。

    &34;谦虚。很多人有了一技之长，就变得浮夸而傲慢。&34;

    听了她的好话，兰修斯忍不住笑了起来。

    &34;那是你家吗？&34; 她指了指那间小屋。

    &34;是的。&34;他毫不掩饰自己生活贫困的事实。

    &34;除了腐烂的茅草屋顶和木板外，看起来很舒适，而且保养得很好。&34;斯黛菲观察道。

    &34;确实需要修缮一下，&34;兰修斯承认道。

    斯黛菲同情地点点头。&34;一定很花钱吧‘’

    &34;是的。&34; 兰修斯知道谈话的方向，于是做好了准备，迎接她的推销。

    &34;那你为什么不接受这个提议呢？成为领主的家臣能带来财富和地位。何乐而不为呢？&34;

    兰修斯有些犹豫，怯怯地问道：&34;你知道军饷是多少吗？&34;

    &34;对于出征的非战斗人员，通常是每天半两银子。&34;

    半两银子就是六个铜板，是他收入的六倍。兰修斯开始看到了其中的好处。

    &34;教师的工资我不知道，但我觉得很难支付更好的房子。&34;斯黛菲调侃道。

    兰修斯不自觉地点头表示同意。

    斯黛菲注意到了这个微妙的变化。&34;我听说你们不是亲戚，但是你不想帮帮他们吗？我想在土地上劳作对身体很不好。&34;

    兰修斯深深地呼了一口气。艾琳阿姨的背伤越来越严重，而蓝色染料却弄伤了坦尼娅的手指。这个家庭照顾了他这个完全陌生的人。他自然要帮他们一把。

    &34;如果我明天早上再来找你要答案怎么样？&34; 她知道不能逼得太紧。

    &34;是啊，这样也许最好。&34;

    &34;我希望你能答应，否则我就只能拿一半的工资了。&34;斯黛菲不无苦涩地回答道。

    &34;诶，为什么？&34;

    &34;嗯，因为我现在没有职责。&34;她斩钉截铁地回答。

    &34;但你是个侍从？&34;

    “一个无主的人。我的骑士团长不幸在一次狩猎中身亡。等我们有时间的时候，也许我会告诉你关于她的事情。”

    “听到这个消息我很遗憾……但是为什么其他骑士不雇用你呢？”

    她咯咯笑起来。“因为我是女性，而其他骑士大多数都是男性。要是我乱搞怀孕了，那受罪的就是他们了。”

    “这、这太糟糕了……”坦白的回答让他感到尴尬。

    她笑了 &34;这只是个蹩脚的笑话。不过，无论如何，你都会和我在一起。不过别担心 我比我的外表更可靠。&34;

    兰修斯对斯黛菲的自我推销报以微笑。&34;女性成为侍从或骑士很常见吗？&34;

    斯黛菲瞬间皱起了眉头。&34;哦，我猜你不知道，因为你不是本地人。这很少见。大概只有我和我的主人，所以我通常都和仆人们一起工作。怎么，你想换个侍从吗？&34;

    &34;不，完全不是。&34;他摇摇头说。&34;我只是好奇。&34;

    感觉到他情绪的变化，她问道：&34;怎么样？你来不来？&34;

    他琢磨了一下。&34;你确定不打架吗？&34;

    &34;当然！我们只是在抵御一次小规模的入侵。我们主要在后方，远离任何战斗。&34;

    兰修斯开始动摇了。他环顾四周，想定定神，发现马克正在晾衣服。

    她低声说道：&34;他也会得到豁免。”

    兰修斯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他盯着她的眼睛问道：&34;你确定吗？&34;

    &34;众所周知，领主只能从一个家庭中征召一个人。&34;

    他知道村里大多数人都已经响应了号召。虽然领主在法律上不能强迫同一个人多次响应征召，但他们可以对村庄或定居点规定一个配额。

    因此，很多人都代表自己的儿子或其他男性亲属多次自愿应征。像马克这样的年轻人和初出茅庐者，没有父母或叔伯的保护，肯定会被选中。

    兰修斯终于鼓起勇气说道。

    &34;我们什么时候出发？&34;

    斯黛菲露出了灿烂的笑容。&34;明天日出之后。&34;

    &34;这么快？&34;他问道，同时努力坚定自己的决心。

    她说道：&34;再过一两个月就要入冬了，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别担心，我会给你做准备，教你一些基本的东西。&34;

    兰修斯仍然心存疑虑。他总觉得自己被当成了一只有数字天赋的外来宠物。如果真是这样，给他派个侍从也说得过去--与其说是助手，不如说是管理者。

    尽管他很悲观，但还是想报答艾琳家人的恩情。兰修斯并不想逞英雄。对他来说，这关乎生存机会。显然，后方的抄写员比前线的步兵更安全。当他伸出右手时，他发现自己已经在考虑与家人道别的话语，为艾琳、马克，尤其是坦尼娅准备一个借口。

    斯黛菲握住兰修斯的手，两人紧紧相握，完成了交易。&34;我发誓，在我们到达目的地之前，我会保护你不受伤害。&34;

    &34;我把我的生命托付给你了。&34;兰修斯信誓旦旦地说道。

    精灵历 4422 年的秋天即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