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绝知此事要躬行
翌日清晨，卫东平如愿的离开了卫府，坐上马车，马车外面看起来非常普通，进到车厢内部之后，卫东平感叹古人还是很会享受的，车厢底部是几块貂皮拼接的地毯，还放了几个靠枕，两侧箱体上放着各安放着一盏烛灯，让卫东平惊讶的事，烛灯是铁质的底座，外壁用的竟然是玻璃，不过玻璃是有色玻璃。
卫东平、李铁，吴益之三人鱼贯进入马车，李铁比较拘谨，想来平时不常坐马车，坐哪都感觉别扭。
吴益之瞥了李铁一眼，李铁当时就老实下来。
少爷，我们卫家在这黄县全是最大的粮商，在东西二城各有一家粮店，南城有两家，登州府一家，莱州府三家，青州府三家，除了登州府我们自己管理之外，莱州与青州都有两名大掌柜掌管，与普通粮商低买高卖不同，卫府的粮店用的都是自家的粮食，卫府在黄县与登州之间有良田两万多亩，佃户一千多户。每年能产粮三万担左右。
今天吴益之带卫东平要去的就是城南的两家粮店，城南相当于后世的富人区，距离卫府比较近。
粮店的跟后世电影中差不多，门口挂着一个旗杆，上面写了一个大大的粮字。店门口放着两个大木箱子用于盛放粮食，旁边还留着一条窄小的通道供店内人员出行。
店里的掌柜听到吴益之到来的消息之后，立马迎了出来，一阵寒暄过后，掌柜齐永这才看见后面的卫东平。齐永小声问道：吴总管，怎么少爷过来了？
少爷前几天得了急症，失忆了，我准备带他再熟悉熟悉卫家的产业，也认识认识卫府的老人。吴益之一边说着一边闪身将身后的卫东平让了出来。
老奴齐永，见过少爷，刚才没注意到您来了，好请见谅。齐永拱手说道。
卫东平看了看齐永，一张大众脸，五短身材，穿了一件丝质长衫，腰间带着一个玉佩，一脸堆笑。
齐掌柜，无妨无妨，我过来随便看看。卫东平随意地摆了摆手。
随后一行人进到了内堂，落座之后，一名小二拿着一个账本走了进来，交给齐永。齐永拿着账本看了一眼吴益之，又看看了卫东平，卫东平立马明白了：交给吴总管看吧，你们不用管我。
吴益之接过账本之后随意翻了翻，接着就递给了卫东平，这账本吴益之一个月要看一两次，随意看看就能知道这个月粮店的生意怎么样。
卫东平接过账本之后并没有打开只是放在一边，听吴益之与齐永说话，这个账本没什么好看的，他住的后院就有，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也翻看过，无非就是一些今天出了多少粮食，进了多少银子，赚了多少钱。
齐掌柜，马上年末了，这个粮价也到了该涨一涨的时候了，前几天登州来信，那边的粮价已经开始上涨了。吴益之说的这都是往年的惯例，一年两张两落，年节涨，春耕涨，夏收落，秋收落，每年都是这么循环的，这个齐永自然是知道。
只是不知道今年年节，各大商号商议的涨多少。齐永直截了当的问道。
吴益之抿了一口茶水这才说道：登州府那边涨一成，我们还是按照往年的惯例，涨八分就可以了。
接着吴益之便跟齐永两人聊起了家常，卫东平都看呆了，怎么这就完了？跑大老远就说这么几句？其实卫东平哪里知道，这个每月查账这只是惯例，原本也没有什么，这种粮店的模式已经好几百年了，一般也不会出什么大事情。
吴益之与齐永攀谈了一会之后，便起身告辞了，卫东平也跟着离开，然后他们又去了城南的另一家粮店，流程都是一样的。本以为完事就要回去了，没想到吴益之说少爷今天肥皂那边准备开工了，需要一块去看看。
到了城东之后，并没有着急去仓库那边，眼看已经日上三竿了，众人找了家面馆吃饭。
一提到面馆，一旁的李铁嘟囔了一句：好不容易跟少爷出来一趟，又吃面啊，吴总管，我们都知道您祖籍陕西，那不用天天吃面吧。
哼，有面吃就不错了，你还想吃什么，去凤来阁吃上一桌酒席？再给你点上两壶好酒？吴益之没好气的说道。
本来卫东平也想插一句，不过在看到吴益之不悦的脸色之后，也就不再言语了。
卫家在东城的仓库，原本是用来临时堆放秋收的粮食的，正好闲置，虽然马上要进冬天了，一打开仓库的大门，一阵热浪裹挟着水汽从里面呼呼的涌出。三人刚忙挥手驱散，外面的气温也就是七八度，仓库里面的气温少说也得有三十度，一种工人都是光着膀子，吆喝声不断。就在此时，一个身影从里面闪了出来。
吴总管？来人身形消瘦，面色黢黑，但是眼神中总是有意无意的隐藏着一股子杀气。
吴益之并没有解释来人是谁。
吴总管，你怎么把少爷带到这种地方来了，来人疑惑地问道。
你现在做的这个东西就是少爷想出来的，他怎么能不来看看。吴益之对眼前之人倒是比较客气。
少爷想出来的？可是现在成品还没做好啊。最快也要明天中午，咱这库存的石碱不多，大部分都要从外地采购，我昨晚才收到你的传信，时间太紧张了。
无妨，文忠兄弟，我就是带少爷来认认门，以后你们可是要经常接触的。吴益之说完闪身把卫东平让了出来。
卫东平无奈的拱了拱手道：文掌柜。
文掌柜？吴益之这才意识到什么，赶忙解释道：少爷，这是我们卫府运粮队的队长，王应元，文忠是他的字。
经过吴益之的一番解释之后，众人就在门口闲聊了一会，当然卫东平也少不了提出了一点肥皂的改良方法，比如说加入一点中药，可以制作药皂，加入花瓣汁可以制作香皂，还有仓库密封性太好了，适当的在四周开几个窗户保持通风等等。
王应元表示马上照办。
临近傍晚吴益之，李铁，卫东平三人才乘坐马车离开，就在马车上，吴益之跟卫东平说起了王应元这个人，他原本是登州府锦衣卫的一个总旗官，没发际之前受过方家很多恩惠，也就是方芸的父母，后来方家出事，他多方营救没有效果，反而弄巧成拙把自己也搭了进去，被罢了官，那个时候的锦衣卫，在文官的宣传下，已经到了人人喊打的地步，又没了官职，也是被卫东平的父亲招揽了过来，不仅仅是他，他手下那个总旗三百多人，有百十号人都跟了他，现在都在他的运粮队里面，卫家对他们待遇非常丰厚，他们也是悍不畏死，几年前王应元带人运粮往青州，路上遇见一只马匪，听回来的仆人说，王应元当时二话不说，带着那百十号兄弟就冲了上去，锦衣卫出身的他们各个武艺高强，对上正规军队的铁架可能没办法，但是普通马匪王应元根本没放在眼里，半刻钟就将马匪杀得七零八落，落荒而逃，从那之后，再也没有马匪敢劫卫府的运粮队。
卫东平听完之后偷偷秒了一眼旁边的李铁，意思是他不会也有故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