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唱双簧
“大夫，救命啊。”
“快救救我的儿子。”
“啊！我的腿要断了。”
安家走到街道上，刚好看到两个妇人扶着一男子叫喊着跑到医馆。
中间被扶着的男子，右腿鲜血直流，在街道上形成一条血线。
“来来，到我们仁心堂里。治外伤的大夫刚好在坐堂。”从仁心堂出来的药童拉着人往他家医馆去。
“去你的。你家在外伤这方面根本不在行。”回春堂出来的药童用力扯掉仁心堂的手，拉着病人往对面去：“我家医馆张郎中可是给县太爷医治过的。”
老妇人对着左边的人歉意道：“小哥，不好意思。我还是去他家吧。”
安云瑶见仁心堂的众人有的龇牙咧嘴叉着腰，有的斜眼靠着门框愤恨的看着回春堂，也跟着病人和家属走进去。
药童对着病人介绍走过来的人：“这就是我们张郎中。”
张郎中过来弯腰仔细看了看伤口，皮肉和骨头分离，骨头清晰可见有裂缝：“怎么伤的？”
男人裤腿破烂，额头上冒出大颗汗珠，呼吸不稳气息短促：“在，在家里上房顶，没踩稳，掉在了柴刀上。”
“我给你把伤口缝上，敷上我们医馆里特制的药粉。再用木棍把腿绑上固定，在家休养三个月。”张郎中叫药童拿来工具。
安云瑶看了一圈，这个医馆还挺大，药材也挺齐全，郎中也算尽心尽力的医治人。
“大夫，你们收不收枇杷膏？”她看着在药柜里面的大夫微笑问道。
“收啊。”大夫眼露精光：“你等等，我叫掌柜来。”
从后堂出来一个精瘦的中年男人，嘴角微勾，微眯着眼看着人开口：“我是掌柜。你是只卖枇杷膏吗？”
他顿了顿，微皱眉作出为难的样子：“我更想买下方子。你也看到了我们跟对面不对付，他们卖的东西，我们回春堂自然也要卖。”
“掌柜的，你买下我们的枇杷膏再比进价高些卖出去就可以。”安云瑶并不想马上卖掉方子，委婉答道。
“我们医馆需求量很大，要以量多价低的优势压过对面。说实话，枇杷膏的制作方法我们已经完全掌握了，买不买你的无所谓。”掌柜似笑非笑，斜睨着她站在药柜里面从容道：“想买下你的只不过想印证猜想。”
看着刺人的表情安云瑶整个人微滞，手不自觉攥住。
算了，这方子早晚会被人知道的。她往后退一步深吸一口气，抿了抿嘴道：“你们出多少？”
“张大夫？大夫？”
“我儿在吃食上有没有什么忌口的啊？”
“啊？哦哦。不能吃辛辣……”
掌柜嘴角嗤笑一声，笑容扩大拖长了音调：“六两。”
这也太低了。
“我们不卖了。”一旁的安彦林鼻孔张大，松开紧握的拳头，气愤地拉走阿姐。
安云瑶被拉得晃动身形，余光中看到右后方的几个药童眼睛里都有几分轻蔑。
这店不对！
她眸光微转，冷哼一声，讥嘲笑道：“不卖了。那几两留给你买棺材吧。”
“丫头，你进去这个医馆干什么了？”
安云瑶回到街道上，遇到了镇上来的陈大夫问话，把刚才的事情简单说一遍。
陈大夫把人拉到人少的角落，看了看周围人捂住嘴小心道：“他们两个实际是一家，演了多年了。”
她眉毛微拧，嘴巴微开，心中诧异原来是这样。
再次看向两个医馆，冷冰冰的眼神带着厌恶。呵，唱双簧啊。
“你跟我走，去济世堂。”陈大夫把人拉到济世堂门前。
看着跟那两家医馆相比而言有些破败的大门，安云瑶不禁疑问这家有钱买下几百份枇杷膏吗？
“进去吧，你只要好好说，这里的掌柜会帮你的。”
安云瑶走进去，这里的病人不像那两家站着排队，而是坐着等。病人大多数都是穷人，穿着绸缎的很少。
药童也是耐心的叮嘱老人用药注意事项，听不清还会细语重复一遍，脸上没有丝毫不耐烦和嫌弃。
安云瑶选择相信陈大夫，眼神清澈，举手投足之间都透露着自然再次说出来意。
掌柜挑选着药材，声音淡漠道：“不跟你墨迹，我们医馆只救治病人。不会参与到无聊的争斗中，你出去吧。”
“这不是争斗。只是我们想在农闲时多挣点钱养家糊口罢了。”安云瑶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快速解释道。
“他们医馆没有我们做的好，我们用的材料多。”安彦林在旁边睁大眼睛，挺起胸膛骄傲说道。
“是，我们卖的老百姓喝了才有真正的效果。”安云瑶眼中带着诚挚，看着医馆又补充道：“而且贵店卖出去一份，我们可以拿出四文钱当做辛苦费。”
“再加上场地费，我们也可以自己出。租用你们的地方，量多的时候十五文一天，少的时候五文一天。”
医馆的大夫和药童都心动了，都劝着掌柜接下这门生意。
掌柜不作声，背身过去看药材。
镇上的陈大夫靠过去，耳语：“我拿过来那些药效好的草药，就是这个丫头挖的。而且枇杷膏也不是她一家卖，她把方法告诉村里的穷苦家，让他们一起跟着挣钱。”
掌柜犹豫两下还是转过身咳了两下：“好吧，你可以放在我们。”
安良山把推车上的枇杷膏卸下，搬进医馆里反复道谢：“多谢，多谢。”
街道上，安云瑶感谢陈大夫的帮忙。
“哈哈，你只要再多采些药材卖给我就行了。”陈大夫摸着胡子仰头笑道。
“好说。最近几天我就去采。”安云瑶嘴角扬起爽脆答应了这事，本来她就有这个打算进山采药。
出城的时候遇到了陶阿婆和陶夏夏。安云瑶把济世堂的事情一说，陶阿婆连忙折身回去把枇杷膏放在了医馆里。
回到镇上，安云瑶买了五斤猪肉，一只公鸡，五匹布。在她的劝说下，陶阿婆也买了两只母鸡。
“年纪老了，是要补补。听阿瑶的，我和夏夏每人一天一颗鸡蛋。”
一行人回到村子，拉着满车的货物在村子里把最新的情况通知给其他几户人家。
“我呸。早不说，害我原封不动的背回来，肩膀又酸又痛。”钱氏揉着肩膀，看着路上炫耀的一家人，眼睛嫉妒地冒出火：“这么张扬，也不怕招小偷。”
看不到人后她回屋吼着她家那口子：“他爹，死哪去了？明天你背到县里去。”
“阿姐，为什么不把东西放在家里再出来啊？”安彦林走在阿姐旁边，踮起脚轻声问。
“回去告诉你。”安云瑶眨着眼睛小声回答。
“爹，回去煮肉吃白米饭。我去抓一条鱼，今晚吃完好好歇歇。”安云瑶牵过安彦林，大喊说完这番后往河边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