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短暂
都说高考是青春的最后一天。
而他们抓住青春的尾巴，借酒意，抒心意。
两人就这么顺理成章地在一起了。
那时的奥狄里苏最好的大学当属h大，在高考成绩出来后两人也分别以全省第一与第二的成绩考上了h大。
大学的那段时光恐怕是崔寂最难忘的日子了。
他从别人口中听到的他与陈笙不再是“势不两立的死对头”，而是“那两个上课总是迟到还能拿全优的家伙”。
陈笙的心思很容易猜出来，他的想法几乎全部表现在脸上了。
可爱得很。
虽然想过要问他当年突然疏远自己的原因，但朝夕相处的那段时间里，崔寂也渐渐觉得答案什么并无所谓。
于是便没再过问。
苏慕云和莫浔烟对他们俩人在一起这件事貌似并不感到惊讶。
可能是旁观者清的原因吧，在崔寂不知道的地方，他们或许早已看到了他与陈笙之间的那面窗纸。
“我有件事想告诉你。”崔寂撑着下巴盯着专注于查找研究资料的陈笙。
“什么？”陈笙并没有停下手里的工作。
“先说好，别认为我是个疯子。”崔寂顺势靠在陈笙的肩上。
“还用得着认为？你不本来就是吗？”陈笙下意识揉了揉腰，语气带着抱怨。
“我是活过两辈子的人。”崔寂抬眸盯着他的脸。
陈笙不可察觉地顿了一下：“啊？”
崔寂：“字面意思。”
“也就是说，我其实是带着上辈子的记忆来度过这辈子的。”
“应该得叫做转生者。”
陈笙偏头看了一眼自己肩上那颗毛茸茸的脑袋：“所以我一直以来都跟一个活了两辈子的人斗？”
崔寂眨了眨眼，没想到他这么容易就接受了这个信息：“对。”
陈笙皱起眉：“那你不太行。”
“活了两辈子还差点输给我。”
崔寂轻笑：“是你太厉害了，我自愧不如。”
“还有……”
“你知不知道不能对一个男人说不行？”
陈笙连忙推开要凑过来的巨型大狗：“别过来！我们昨天不都约好了！”
崔寂打了个哈欠，伸出手擦去陈笙脸上的墨：“墨汁都糊到脸上去了，帮你擦擦而已，你想到哪去了呢？”
陈笙张着嘴，俊俏的脸蛋肉眼可见地变得通红：“你……！！！”
“怎么了？”崔寂抬起手腕嗅了嗅，上面沾着陈笙信息素的味道。
“你……你……你出去！！！”
“别害羞，谁都会有误会别人的时候嘛。”
“出去！！！！！！”
抱着刚刚被陈笙扔过来的抱枕，崔寂显得十分无辜：“对了，关于转生者的事情你要是有什么想知道的，可以问我。”
陈笙脸上的红晕还没消去，撇开头说：“这种事情怎么听都是不能轻易跟别人说的吧，我也不想听。”
崔寂笑道：“你又不是别人。”
“跟陈笙说了？”苏慕云满脸惊讶，连忙看身后的莫浔烟。
“挺好。”后者正在玩手机，便显得风轻云淡，仿佛是什么无关紧要的事情。
“浔烟，这……这种事情可以跟其他人说吗？”苏慕云结结巴巴地开口。
“我怎么知道？反正说都说了，现在急有用吗？况且陈笙那孩子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莫浔烟从衣袋里掏出一颗抹茶味的软糖拆开塞进苏慕云的嘴里，“再说，这闷骚男只把他自己供出去了，将来出事也是他自个儿担着。”
苏慕云嚼了嚼软糖，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旁边面无表情的崔寂。
不是，这种话在当事人面前说真的好吗？
似乎是猜到他在想什么，莫浔烟啧了一声，抬手弹了一下苏慕云那个厚重的眼镜框。
苏慕云先是疑惑，再是愤怒：“干什么？！！很贵的！！”
莫浔烟叹了口气：“又丑又贵，不知道是怎么看上的。”
“浔烟姐，告诉这个世界的人转生者的存在……有先例吗？”崔寂被迫看了好一会儿打情骂俏，这才开口询问。
莫浔烟：“肯定有啊，不然你以为为什么有人要抓转生者啊。”
崔寂：“……”
莫浔烟：“对了，将来出事别把我和他拖下水哈。”
崔寂：“……”
姐你再这样我就要对顶级alpha有刻板印象了。
平时没任务的时候便上课，活动，逗陈笙，有任务的时候便随机挑选一个天朗气清的下午到校外溜达一圈。
这也成为了大学时固定的模式。
对于崔寂有时回来得太晚这件事，陈笙向来都不怎么多嘴。
这也让崔寂在解释这方面方便了许多，
原以为他们会这样闲适地度过大学生涯，可世道往往没那么易走。
22岁那年，刚离开教室的崔寂与陈笙听到了堪称笑话的噩耗——莫浔烟死了。
苏慕云在那段时间失踪了。
崔寂和陈笙赶到医院时发现那天的人流量竟格外大。
了解后才知道是飞机失事，上面的乘客无一幸免，包括莫浔烟。
连遗骸都化为焦土的人变成了一份薄薄的死亡报告。
陈笙坐在医院的走廊，不知哭了多久。
他不知道真相，只觉得命运对莫浔烟姐姐竟然如此不公。
「这一次任务和系统k的分析有些出入，所以她死了。」
系统j没有将事情的经过告诉崔寂，只是言简意赅地向他解释。
「不用那么悲伤，这是常有的事情，人类的情感总是那么脆弱。」
崔寂没说话。
系统j相比起k与q，更像是真正的“系统”，没有任何感情的机器人。
轻轻摸了摸陈笙的后脑勺，崔寂问系统：“苏慕云呢？”
系统j：「受到太大的刺激，目前应该在自我调理中，因为k那次的任务系数很高，所以没让q去。」
崔寂皱起眉：「你们就让浔烟姐一个人去做那个任务？」
j的声音毫无情感波动：「k有能力可以完成。」
崔寂嘴角抽了抽，没再说话。
系统终究是系统，总是能将一个人的生死说得如此轻易。
可人类之所以是区别于其他生物的人类，就是因为有情感的支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