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6章忧虑(大修)
“大夫说了,没办法根除,这镯子从制成之初,便就是泡在麝香中研磨的,和这玉镯融为一体。”柚蓉摇了摇头,满脸愁容。
这麝香何用,大家都知道,短期戴着,且少量的话,是不会影响身子的,可若是长期佩戴,且这只玉镯的麝香量大,只怕是会影响身子不孕。
太子殿下太狠了,宁愿小姐不孕,也不让小姐为辰王诞下子嗣,真是好狠的手段。
可偏生这玉镯还不能不戴,这是太子赏赐之物,若是不戴,便是欺君之罪。
如今宫中时局动荡,大皇子不明不白死亡,这一切不用想也知道是太子的手笔。
这天下只怕迟早都是太子的,所以她们不能叫人拿住把柄了,太子眼线遍布各处,只怕是淮阳府那边也是有的,所以他们不敢违抗。
“如此,可有找玉石师傅打造?”
既然无法根除,便只能重新找人赶制一只与之一模一样的镯子。
“找了,可是师傅说,这只镯子成色罕见,且做工精细,一看就是皇家制作,若是想赶制一只一模一样的,只怕是难得。”柚蓉一五一十的言明。
“无妨,有瑕疵也无妨,只要大致不差便可,镯子戴我手上,总不至于有人拉着细看才是。”
如今之计,只能如此,不若要真想打制一模一样的,还真是无法的。
“小姐,这太子殿下当真是对小姐不放过,小姐即将成为人妇,算起来,小姐还算是他的皇嫂,太子如此明目张胆,真的不看在辰王殿下的面上。”柚蓉恼怒。
这礼义廉耻,太子殿下是真的一样都不占的。
“太子一向如此,自幼便是如此,凡是他看上的东西,旁人何曾得到过。”所以她才担忧。
倒不是对自己自视甚高,而是周远行好像对她执念过深。
这让她想起来一年前去淮阳府前做的那个噩梦,那个让她无法忘怀的噩梦。
是那么的真实,恐怖。若是梦境真实,那么这婚事,就不该成。
若真如梦中所引,她若是和顾应辰成婚,岂不是害了两家,想到这她心中就发慌的紧。
“小姐,你怎么了?”柚蓉看路清瑶脸色苍白,不对劲,焦急的问道。
“无事。你先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奴婢不走远,就在一旁候着,小姐有事,唤奴婢便是。”
路清瑶这个情况,她不敢走远,怕她出什么事。
路清瑶整个人此刻被一种恐惧笼罩,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选择。
周远行的步步算计,让她害怕,她害怕他会对顾家下手,对路家下手。
他是一个不择手段之人,他的手段,她亲眼见过,所以才会避之不及。
可是他好像幽灵一般,阴魂不散,步步紧逼,让她退无可退。
如今,婚期已定,天下告知,若是此时出现变故,只怕是让人说闲话。
再者,她不愿如此,因为她心系顾应辰,她真的想跟他一生一世一双人,平淡一生。
可若是,她执意成婚,梦中情景,却是她无法承受的后果。
想着,她流下无用的泪水。
她看似理性,凡事看的不重,却唯独对这亲情是看的格外重的,她不愿所亲之人,有所伤害。
路清益从府外回来,见着柚蓉站在门口,便知路清瑶也是在的。
“柚蓉,你家小姐呢?”
“回大少爷话,小姐情绪不对,说是静静,人在凉亭呢。”
“我去看看。”路清益点了点头,朝凉亭走过去。
路清瑶想事想的入神,压根没发现他的到来,他走近,才发现她泪水遍布脸颊。
“妹妹这是怎么了?谁欺负妹妹了。”路清益着急问道,他最怕自己的妹妹流泪了。
“兄长?”她闻声抬头,见是路清益,赶忙擦干泪水,起身见了礼。
“无需多礼,快说,出了什么事,让妹妹这般难过。”
“无事的,兄长,妹妹只是想到要离家了,突然难过,不舍。”她撒了谎,那件事她不能告诉兄长,不若兄长定会说她,忧心过度,梦境也能当的真。
“傻妹妹,我当真是什么事呢!何须难过,路家永远是你的家,无论你在哪里,只要你想回来,告知兄长一声,兄长立马就去接你回来。”他就这么一个妹妹,自然是宠到骨子里的。
他还以为她是出了什么事,所以才会如此难过,原来只是不舍的。
路清益的话,让路清瑶的心暖暖的。
她想努力表现出不难过了,可还是太难,因为那个梦境过于真实了,不过为了不让兄长担忧,她还是笑了笑,尽管这个笑,不是真心实意。
“兄长永远这般护着妹妹。”
“你是我的妹妹,不护着你,兄长还能护着谁。”路清益笑着。
“兄长这是去了哪里来?”她问道,今日兄长外出着实过于频繁了些。
“方才才跟徐小姐逛了街市回来。”他不想去的,可是徐氏逼着他,他不得不去。
“兄长,还愿意同她结亲?”
她以为,兄长应该会有所变化才是,上次的事,可真是污了二哥的名,阿苒的一生。
即便明知一切不可能逆转,也该愤怒才是的。
其实她不知道的事,路清益有多么的纠结无助,也曾据理力争过,可是都是无用功。
婚事退不了,怨气也无处撒。
上次之事,他怎么会想就这么算了,徐婉的手段,他不是看不出来,只是她身份高贵,如今宰相深得太子重用,他抗衡不了。
他也是今日才知道,原来徐婉找人去南边,查过他的事,特别是陇南的事,所以她对他和林衿苒的事,一清二楚。
所以才会用那些下作的手段去陷害林衿苒和路清乐有染。
那次事情之后,她有半个月没露面,他还以为她醒悟了,知晓错意,不敢再来找他。
没想到今日又来找人了,这次见她,多少是有些不对劲的,不过她遮遮掩掩,不知道是几个意思。
她的脸上淤青没好,他看见却没有去关怀,她主动解释是因为摔的。
那日之事,她也主动同自己提及,她说并不是她做的,可是谁信呢,事实摆在眼前。
徐婉说她知道自己和林衿苒的事,未经允许,私自派人去南边打听,是她的错。
字里行间都是歉意,他却看不出来,他能看出来的只有她的得意。
“我心中无她,明知她耍心计害了二弟和阿苒,我却半分奈何不了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得意的嫁进路家,我却无能为力。”
“可是阿苒因她……”路清瑶情绪有些激动,她不是意气用事之人,只是她不愿看着这样不择手段的人,嫁进路家。
二哥看了心塞,她心中哪怕不见,也膈应的慌。
“妹妹,哥哥保证,即便哥哥同她成婚,也不会待她好,这一生一世,同她做形同陌路的夫妻。”他认真说道。
让他去接受徐婉,这辈子也不可能。
她让林衿苒彻底断了念想,那么他就用这一纸婚书困住她一辈子,让她永远不得他的心。
他不好过,那么徐婉也休想。
他从前想,若是她安于室,本本分分,那他便对她好些,如今她使尽手段,面目可憎。他不会对她生出半分怜悯来,徐婉同她,这辈子注定水深火热。
“可是兄长又是何必。”宁愿自己不快乐,也要去报复徐婉吗?
夫妻之间,最怕的便是冷言冷语,漠不关心。这比直接拿刀子伤人还要难受。
“妹妹,我们都是身不由己,我们可以不为自己想,但是我们都得为家族想,我们身后是路家,你是路家嫡女,我是嫡长子,我们有这个义务,这是我们逃不开的命运。”
是啊,哥哥说的不错,他们身在路家,这是他们都逃不开的命运。
她是因为幸运,遇到了顾应辰,若是不幸运,遇到不喜欢的人,只怕是比哥哥好不到哪里去。
“妹妹,你要好好的,只要你幸福了,哥哥一切都好。你在南边,我也放心些,至少你会照顾她。”
路清瑶看着路清益,他眼神中的无奈,让人心疼。
可是这一切都是注定好了的,无法更改的,阿苒前半生的遭遇,哥哥的姻亲,早早的便注定了他们不可能的结局。
她心疼,可是也只能心疼。
“你这只镯子不太一样。”路清益这才看见路清瑶手上戴着的玉镯,有些古怪。
“太子殿下送的。”她没有隐瞒。
路清益看了一眼,心中了然。
“太子心思深沉,这会送你这只镯子,只怕是有古怪,你自己掂量着。”他作为兄长,只能说这么多,隔墙有耳,这府中保不证有太子的眼线,若是说的多了,传入他耳,定然会对路家有所不利。
小心驶得万年船,特别是如今的形势。
宫中动乱,太子能不动声色的把大皇子除掉,还能让那些大臣们哑口无言,吃哑巴亏,没点手段,断然不行的。
“这其中,有麝香。”对于自己哥哥,她一点也不会去隐瞒。
“这太子目的太明显,这镯子不能不戴?”路清益惊讶。
他作为男人,自然知晓太子的心思,他无非是如今大局未定,他对抗不了南边的势力,所以选择退一步,等到权势稳定后,再掠夺。
“太子嘱咐日日戴着,却是无法不戴的。路府家大,保不准就有吃里扒外之人。”她的话过于直白。
“可是始终对身子有害。看妹妹的样子,可是有了对策?”
他的妹妹如此聪慧,自然不会毫无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