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珍视
“你这孩子呀。”刘氏笑着,她对路清瑶啊,是真的越发喜欢了。这样一个姑娘,他们家是修了几辈子的福,才得来的缘分啊。
“姨母,靖瑶有一事想问姨母,不知可否方便。”
“方便,方便,有什么不方便的,靖瑶有什么需要问姨母的,尽管问便是。”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靖瑶想问问姨母,平遥郡主她近日可有同姨母书信。”她轻声问着,她近日一直没有收到平遥的来信,深知她在汉阳府不会有什么危险,可是没有音讯,她还是忍不住担忧。
“哦,问这丫头啊,她前日才来过信的,说是一切安好,就是呀老王爷一直在忙着给这丫头张罗着婚事,她每日呀都要同许多贵公子见面,所以无暇同你联系,望你勿怪。”
“说亲?”路清瑶惊讶。
“对啊,这平遥呀是老王爷唯一的女儿,自然是比较疼爱的,所以张罗一门好的婚事,是老王爷的一大难事。”说到平遥,刘氏的语气是宠爱的,毕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自然也是盼着她好。
“可是平遥,年岁不大,这老王爷未免也太着急了。”路清瑶说不上来是什么情绪,只是觉得有些异样的想法,她总觉得平遥不该是这样的。
“我也是这样说的,但老王爷爱女心切,自然呀要要早早挑选。不说他们了,倒是你,即将启程回京,可有开始准备。”
“已经在陆陆续续准备了。”路清瑶回道。
月前,他们就已经定好了月底回上京,顾应辰说,虽然南边少雪,但路面容易结冰,打滑。所以经过商议便选了月底回去了,找过人看了,那几日难得不下雨。
“那就好,这次回去,又要折腾你了。”刘氏满是心疼。若是可以,她真不想让路清瑶回去,但是这些都是礼数。
此来淮阳,不是八抬大轿,没有那个名。
“无事的,姨母。拢共也就这么一两次,想着有了苦才有甜,这一路也就不折腾人了。”
“哎,难为了你。本来你该有好的选择的,都是姨母过于执着,非要提这桩姻亲。”刘氏很是自责,虽然她很想这桩姻亲能成,但是着实是太过于折腾路清瑶了。
思及此,她就更加恨皇帝,若不是他使了手段,他们顾家,不,逍遥王府,又怎会是如今光景。
“姨母莫过于忧心,靖瑶吃的苦。”她微微笑,轻握住刘氏的手,示意她宽心。
坐了一会,她便回去了,柚蓉为她撑着伞。
这几日,雨是越下越大了,平日里热热闹闹的街市,如今萧条。三两个人就找不出来。
医馆门口也不像平日里那样,排着长长的队。
气候不好,她便想了个法子,哪家有什么大病小灾的,差人通知,医馆会派郎中去家里瞧病的,不劳病患跑这一遭,再受罪。
“过几日便回了上京,小姐终于可以见到家里人了。”柚蓉的语气喜悦得紧。
“是呀,也不知道祖母他们如何。”
“小姐,辰王殿下来了。”柚蓉一眼就看见辰王朝她们走过来。
路清瑶闻言抬眸望去,人已经到眼前。
“怎么又不乘马车。”语气宠溺,面露心疼。
他都不知道说了多少次,让路清瑶出门乘马车,可是呀,她就是不听的。
“哎呀,我知道你为我好,这不是没几步路么。”路清瑶不知道她此刻说的话,带着撒娇的意味。
听着路清瑶这话,顾应辰笑的开心,他的王妃,无形中竞对自己撒娇了。
路清瑶不明白他笑什么,有些不明所以,回头看了眼柚蓉,柚蓉也在掩唇轻笑。
她家这个小姐,平日里看着精明,一旦到了王爷这里呀,就变得反应迟钝起来。
“小姐,王爷,慢行。奴婢先回府去替小姐准备药汤。”柚蓉说着微微福身,快步离开。
“别忘了,按崔公子的药方熬制甘糖。”她近日又开始咳嗽起来,还好有崔士安给的方子,不若她怕是连门都无法出了。
“知道的,小姐。”
“崔公子?是何人?”头顶传来顾应辰的声音。
若是他没猜错,她口中的崔公子,该是清河郡的崔家。
她一时忘了顾应辰就在身旁,所以才会无顾忌的提起旁的男子。
她微微抬头看了眼顾应辰,见他面色无常,想着反正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便如实告知:“清河崔氏。王爷是知道的,崔公子有恩于我……”
“一个太子,一个崔士安,还不算旁的,王妃如此的抢手,若不是我先占了这个名,只怕是与王妃无缘。我该是修了几世的福,才能同夫人有共白头的机会。”话语里没有嘲讽,有的皆是庆幸和高兴。
路清瑶看着他,一脸的认真,说道:“王爷莫要妄自菲薄,王爷很优秀,该是靖瑶修了福,才能得王爷真心。”
顾应辰又让她刮目相看了,若是旁的男子,听她说这些,只怕是会说她不检点,不遵守女戒。而不是觉得庆幸,庆幸她属于他。
雨快要淋到路清瑶肩膀,顾应辰伸手将人揽到自己身旁,两人紧紧挨在一起,为了怕她淋着,他手没再拿开。
两人雨中漫步,远远的望去,像是两人依偎在一起。
入了府,柚蓉立马端来药汤给她喝。
喝完药汤,她便去了书房看书,书房里不怎么暖和的,因为书是易燃的,所以丫鬟只有靠近门口一处放了火盆。
顾应辰也在的,见她进来,立马起身把人拉过来坐下。
“怎么还来看书,想要看什么书,吩咐丫鬟给你拿房里去看,房里暖和。”顾应辰不知道从哪里拿来了毯子给她盖上。
“王爷未免把靖瑶想的太脆弱了,靖瑶不是瓷娃娃,不会一碰就碎的。”路清瑶心里暖烘烘的。
“我可不管,你身子不好些,我就心疼。你若真这般喜爱书经,改日天气好了,我带你去藏书楼看看。”
“有藏书楼?”她惊讶,她从未听他提起过,此刻提起,倒是让她来了兴致。
“嗯,老王府后面的山上,有一处密林,藏书楼就在那里,藏书楼里,藏着历朝历代以来名人名家的名言名句,山水字画。还有我征战别国得来的书籍。”
老王府后面是有一座楼的,是他们初来淮阳府时就有的,听县官说是以前富商家的,富商北上之后,这楼呀,便荒废了。
他见楼建的好,故差人打扫干净,发现里面名画名书颇多,便想着留做藏书楼。
路清瑶本就对这些感兴趣,听他说道,眼里都是光,她想现在就去看的。
“王爷可否现在带靖瑶去看看。”
“你呀,真是书虫。近日怕是不行的。”他宠溺的把她因为激动抖落的毯子给她盖好。
“为何?”她不解,难道是说她不配去么?
“你莫要多想,此刻不能去,不是因为别的,而是今日雨天,实在不方便去,都是稀泥,行走艰难,且里面都是书籍,见不得雨水气的,等到天气好了,我自会带你去的。”他给她倒了杯热茶过来。
“哦。”她明白了。“怕是今年都去不得了,月底便要启程回京,只怕是要等明年了。”说着,她还有些惋惜,都是名言名句的书,她真的很心动的。
“总归是在那里,不会跑掉。说着你回京一事,我有一事同你说道。”
“何事?”
“此行,不必过于折腾你,官道修好了,你们走官道十五日便可回到上京,不用月余了。”
“真的,这定然是王爷的手笔吧。”路清瑶很开心,但随即想到官道修的这么快,定然是顾应辰在背后推动此事。
官道通了路,他们就不用一下官道一下山路了,还安全。
“母亲同我备了礼,到时候把礼单整理好,便交于你过目,看下还差那些,及时补上。”
“备礼?上次不是已经送礼去了上京,怎么这次还要备礼?”她不懂,上次已经送了几十箱去了路家,这次又备礼,这顾家到底是有多少家产,够得上这般挥霍。
“上次是上次,这次是这次。我要对你以及你的家人足够重视,这样才能让你的家人放心将你嫁于我,才会相信我能对你好。”他对路清瑶是真心喜欢,所以十分重视。
他不想委屈了她,让路家觉得他不值得托付。
“若是因为送礼,把王爷你送穷了,日后养不起靖瑶,那可怎么办?”路清瑶笑着打趣。
“若是我真的一贫如洗了,不知夫人可否愿意同我吃糠咽菜?”他话里带着玩笑意味。
“若真是如此,靖瑶娘家家底深厚,倒是可以养着王爷,若王爷不愿倚仗路家,靖瑶陪着王爷吃糠咽菜又何妨。”如此深情的表白,深深入了顾应辰的心里。
“那还是算了吧,靖瑶这么好,我怎么舍得让靖瑶吃苦,哪怕疼一下都是不行的。”他万万舍不得路清瑶陪着他吃苦的。
“靖瑶吃的苦,无论王爷如何,靖瑶今生认定王爷,便是生死都相随。”顾应辰对她这般好,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去报答。
“阿瑶。”他深情喊她。“回去的时候,我挑了一批护卫队护送你们回去,以防路上出现意外。”
“王爷不必麻烦,前几日四叔来了信,说是他送镖承州,回来正好走淮阳府,到时候一起回去就好。南边时有战乱,护卫队便留在淮阳府吧。”这些都已经有了安排打算,还没来得及告诉顾应辰。
“我担心你的,人多护送你回京,我放心。”一开始他心还是悬着的,哪怕挑的都是平日里拔尖的兵,但还是不放心,如今听他说还有路四叔,他心里的石头也就落下了些。
“到时候再说吧。”离启程还有些时日,不过早打算的。
……
近日里阴雨连绵,平遥的心情并不是很好。
望江茶楼上,一身粉衣的她,一手托着腮,望着窗外的细雨,心情怅然。
街上撑着伞的人,来来往往的快步走着。
雨天客源不多的,所以许多铺子都已经歇业。
刚刚送走父亲为自己挑选的姻亲男子,她此刻并不想回去的,任凭丫鬟喜平如何催促,她都充耳不闻。
只是手把玩着茶杯糕点,思绪万千。
她已经许久未去过淮阳府,也遵守了诺言。
那个男子,刻在心里,不敢提及名讳,不是害怕,而是怕提了心中印象更深,就更难忘掉了。
“走吧,回府。”许久,她终于起身对身后的喜平说道。
“郡主,奴婢觉着你这次从淮阳府回来,同以往不太一样了。”喜平小心翼翼的问着。
“哦,哪里不一样了?”平遥语气平和,听不出情绪来。
“以前的郡主是活泼开朗的性子,此次从淮阳府归来,整个人看上去少了灵气,也不爱笑了。”这是喜平这段时间以来的感受。
小郡主真的同以往不一样了,以前哪能在家待这么些日子,早就嚷嚷着要去淮阳府了,此次也是闭口不谈淮阳府的事,整个人也变得心事重重的。
“说明你家郡主我呀长大了,这样不好吗?”她嬉笑着,只是笑意不达心里。
“不好的。奴婢还是觉得以前的郡主好些,至少开心的。”喜平摇了摇头,这样的郡主可一点也不好,少了生气。
说着话间,便回到了汉王府。
喜平抖了抖伞上的雨水,将伞递给小厮。
“郡主,王爷让你回来了,去一趟正厅,有事找你。”
一进府,汉阳王身边的管事在等着她。
平遥点了点头,朝正厅走去。
汉阳王正在品着茶,他一把年纪了,也就这么点爱好。
他一个闲散王爷,也是个没实权的,但是乐得自在。
“回来了。”见平遥进来,他放下手里的茶杯,缓慢说道。
“平遥见过父亲。不知父亲唤女儿来,有何事?”平遥福了福身道。
“先坐下。”汉阳王不急不缓道。
近日他发现自己的这个宝贝女儿不对劲,问了也问不出所以然来,他只得私下差人去打听。
今日人回来了,心中有了答案,自己的宝贝女儿这样,不过是因为路家的一个男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