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顾家军
听到顾西麟要把历代的顾家军交给他以为了求全一命，皇帝还是相当意动，但是还不能立马接受，显得难看，所以皇帝忍住了。
顾西麟看皇帝怎么半天不说话，简直忍不了了。
都说了给你了，怎么都到这点上了还不接受？非要让我喂到你嘴里？最烦这种假惺惺的作态，明明想要的口水都留下来，还非要说自己那是感动的泪水。啧，人与人之间还是要多点真诚的，这老皇帝还是要学学我，看看我可是什么都说了啊。
唉，我的绝世美貌啊。
你说这老皇帝是不是嫉妒我的美貌才故意拖延着，不让我回去治疗？这可不行啊。
于是顾西麟给了个理由，好让这对话赶紧结束。
“其实臣将顾家军上交于您，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臣命不久矣。”还故作忧伤的叹息了一下。
“顾西麟，你这是怕死的不够快么？”
“臣前面已经说了，臣想活着，怎会找死？”
“可是你前面还说自己怕死呢。”
“你来告诉朕，明明怕死想活着，但是你又知道自己活不久。”
“你这不是前后矛盾么，你就不怕朕再治你一罪，让你罪上加罪。”
面对老皇帝疾言厉色，顾西麟再次叹息怎么就那么多事呢？有这功夫他就不能去见见后宫的嫔妃，交流交流感情，培养培养后代。
“皇上不知，越是怕死之人越是要抓住每一个能活的机会，即使是知道命不久矣，但是至少还能活一段时间。臣也做不到飞蛾扑火奋不顾身的举动，臣只能是杯水车薪之人，能多活一段时间就拼命的多活一段时间，不惜一切代价。”
别看顾西麟说的头头是道，看着连皇帝都信了他的话，但是顾西麟知道，自己说的都是胡诌的鬼话。
是，的确有为了活着不惜代价之人，但她顾西麟肯定不在此列。顾西麟不是扑火的飞蛾，也不是杯水灭火的人，他是将要燎原的星火，稍不注意就将处于炼狱火海中。
“可是在战场受了伤么？朕让太医过来帮你看看，顺便治一下额头的伤。”然后就将他的御前总管喊来，“福喜，去把太医院的院使喊来。”
皇帝用帮顾西麟看病的理由将太医喊来，探探顾西麟说的是否属实。
太医没来之前顾西麟就自己主动交代了全部。
“臣的母亲怕被别人发现臣身为女子的秘密，所以臣年幼时就在服用这类抑制女子特征的药物，一直到如今。因为此药有着慢性毒素，臣已经中毒许久，到了药石无医的地步。”
顾西麟说的是实话吗？
那是当然。
常年喝抑制的药是真，中毒也是真的，常年喝长公主给的药，导致顾西麟的身体里早就累积了大量毒素。
虽然这毒后来被游鱼全部拔去，但是却是以寿命为代价。所以命不久矣也是真，但是活个十年八年的还是不成问题的。现在留在身体里的毒，是之前攻打草原的时候所导致的。
还不是因为，顾西麟打起仗来是真的不要命，时常命悬一线。
草原上的最后一战，顾西麟就已经把自己给玩到地府去了，还是游鱼给她用了狼虎之毒的重药，才把她从阎王手里抢了回来。一下让还能活十年的寿命，变成了五年。
还好一般人是看不出来游鱼的用药，不然他怎么好意思说自己是神医呢？等会太医来了，顾西麟只需要用内息将自己脉象调整成长期中毒，且寿命只有两年不到的样子就好。
至于脉象呈现出来性别的问题，更是不值得一提。
长公主是不可能留下这么大纰漏的，不然凭借顾西麟本身的高强武功就能让一般的毒奈何不了他，怎么可能会让自己中毒如此之长呢？
所以顾西麟的脉象呈现出来的是男子脉象。
“先起来吧，等会太医来了，看到你这种样子，说出去让人笑话。”
皇帝听了顾西麟为何如此后，心想真不愧是他那同胞妹妹啊，为了权势依旧不顾一切手段。不然长公主也不能嫁给当初的顾渊，要知道顾渊的发妻虽然早亡，但是那时候人家已经有了一个可以继承镇国公府的半大小子。长公主还不是看中了顾渊手中的兵权，死活要嫁给他。
等太医院院使进来后，就看到顾西麟用浸满鲜血的帕子捂着额头，但他也不敢擅作主张的上前看顾西麟伤。
皇帝挥挥手免了太医的礼。
“去帮他看看。”
太医院院使赶紧上前，先帮顾西麟额头止血包扎，等额头情况好点了，再给他号脉。就是这号脉的时间有点长。
啧，这太医行不行啊，这要是在战场上等他看完一个，剩下的都全死了。还是游鱼好啊。
顾西麟再次怀恋起游鱼来。
等太医终于号完脉，又犹犹豫豫的不知道该怎么向皇上禀报。
“你直接说，所有情况顾西麟都已经向朕坦白了。”
太医松了口气，原来顾将军说了啊，那我就不怕了，直接说不就行了。
“臣发现顾将军脉象是服用了药性猛烈的狠药，且是长期服用，而导致了中毒的症象。且，且。”
“说。”
“是，由于中毒时间太长，毒素全都累积在体内，不易去除。所以，所以，顾将军可能只有两年左右的性命。”
说完那太医院院使就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就这？还有呢？”
“顾将军，最近受了一次性命垂危大伤。”
皇帝疑惑现在的太医都这么不行了吗，是男是女都查不出来。
“还有呢？”
轮到太医疑惑了。
还有什么啊，这顾将军都交代了什么啊？怎么皇上老问还有呢，还有呢。
太医悄悄看了一眼顾西麟，试探出口。
“还有，还有因为顾将军受伤太多外加多年中毒，将来可能不容易有子嗣。”
太医想这回应该说对了吧，毕竟没有一个男人原因承认自己不行。
皇帝看也问不出什么来，就转问了别的。
“他的毒可能医治？”
“这，这。”
“能还是不能治？”
“顾将军，中毒的时间太久了，臣无能为力啊。”
“朕要你们这些太医何用，滚出去。”
太医刚起身就听到皇帝开口，复又跪了回去。
“还想在你这太医院院使的位置上好好呆着，就该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是，皇上。”
皇帝看到顾西麟双眼无神，以为是被太医也不能救治他之言打击到了。
“为何太医诊不出你是女子的脉？”
“因为长期用药，药性已深入体内，药力将女子该有的症象全部消除了，所以臣的脉象才会是男子的脉象。”
皇帝沉默了一会儿，就让呆滞一旁顾西麟回去了。
“西麟，你先回去吧。”
顾西麟缓缓起身，郑重行了后，退出了勤政殿。
出了勤政殿后，在一众好奇的目光下，顾西麟顶着额头上的伤，向宫门走去。
啊，耽误了这么久，我的伤还有没有救啊。要是真的留疤了，我是绝对不会放过他们的，有一个算一个。
第一个就是那砸中我的镇纸，我要让它变成粉末；接着就是废话连篇的太医和没有魅力勾引老皇帝去享受人生的后宫嫔妃，等着以后都给老皇帝殉葬吧。还有，这皇宫怎么这么大，半天了还没走出去，还是把它推平了好。
最后就是那老皇帝，他可得好好活着啊。好好活着才能看到我是怎么把大雍怎么灭国的。
在顾西麟把这些人和东西的结局一一记录在脑里的小本本上时，她终于走到了宫门口，看到了有着镇国公府标识的马车在那等着她。
马车前站着一位三十多岁成熟稳重的女子。在看到顾西麟出现在宫门后，那女子急步上前，尤其是看见顾西麟头上的伤后，更是加快了步伐。
“主子。”
“先回去。”
“是。”
女子扶着顾西麟上了马车，一路向镇国公府驶去。
这位跟着顾西麟一起上了马车的女子，让人看着脸熟。可不就是之前一直跟在长公主身边的秋月姑姑么。 （秋月，第一章出现过的人物）
秋月虽然一直跟在长公主身边，其实是顾西麟的人，更准确的说是顾家给顾西麟准备的人。据她说，她家祖辈都是顾家军的人，她也算是顾家军的人。所以当镇国公府只剩她一人存活的时候，自己就被派到顾西麟身边。但是那时候长公主不许任何人接近她，所以她只能跟着长公主。
秋月也是在顾西麟杀了长公主的时候才知道，顾西麟是女子的身份，但是她并没有告知顾家军的人，反而主动向顾西麟坦白投诚。
顾西麟对这种陈芝麻烂谷子的压根懒得理，秋月忠于她，那她就用，刚好需要掩饰长公主死于她之手。毕竟谁能想到，伺候长公主十年的人在长公主死后，就跟随了顾西麟，怀疑谁都怀疑不到顾西麟的头上啊。
若是秋月不忠于她，杀了就是。
况且顾西麟靠的根本不是顾家军。
顾家军在外界传的神乎其神的，其实内里早就乱了，不然顾渊和顾北望会死的那么莫名其妙，说这里面没有鬼，她顾西麟可是不信的。
人心不足蛇吞象啊，更何况是经历数代的顾家军。毕竟‘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谁不想封狼居胥，封侯拜相，谁又乐意自己用血骨筑成的青云梯踩在他人脚下，自己只能得到一个顾家军的称呼。
不甘心啊！
所以顾西麟一点不后悔将顾家军交给皇帝，甚至还是相当乐意的。还不是因为顾家军是私军，公家不给掏钱的，每年都要顾西麟自己掏腰包花费大量的金钱用于维持军队的运行。这下抛给了老皇帝，到时候有的是他为自己私库叹息流泪的时间。
皇帝这边。
在顾西麟还在抱怨皇宫路长的时候，皇帝喊了一声。
“擎苍。”
刚只有皇帝一人的勤政殿，突然出现一个身姿挺拔的黑衣蒙面男子。
这位就是皇帝的暗卫首领，擎苍。
这也就是为什么顾西麟在皇帝面前之所以不敢露出杀气，就是因为她知道擎苍在暗处保护这皇帝。且虽然顾西麟武功高强，但到底是才二十的少年，自然比不上江湖排名第三的擎苍了。
“皇上。”
“刚刚顾西麟的话你也听到了。”
“她说的那种药真的存在吗？长期服用连女子的脉象都可以改变成男子的脉象。”
“擎苍并未亲眼见过。”
皇帝觉得和擎苍说话是真的累人，非要问一句才答一句。
“那你说说有没有成功的可能性。”
“有可能。”
皇帝扶额。我不问，你就真的不继续说下去了？
“接着说。”
“擎苍曾经见过有人练邪功，他本是男子练了邪功后就变成了女子。”
“哦，世上果真有这种奇谭。”
“那人最后呢？”
“阴阳逆行，死了。”
皇帝心想看来顾西麟说的是实话了。
“你亲自去一趟塞北查查十年前死的是不是那龙凤胎中的男孩，而现在这个顾西麟是不是真的龙凤胎中的女孩。”
“就怕现在的顾西麟不是顾渊和华荣的孩子，鸠占鹊巢，不得不防。”
“是。”
“若她是真的，那对朕来说是一大助力啊，一个连太医都不能分出男女且短命之人啊。”
而各方势力在看到顾西麟受伤出宫后，都赶紧往宫里打探消息生怕错过重要信息。这可是刚刚剿灭了草原部落的镇北将军，未来的小国公，还有可能被封为大将军的顾西麟啊。那他是做了什么事让皇帝大怒，甚至不顾面子的打伤了他。
当然也有按兵不动之人，毕竟事情已经发生了，但是顾西麟活着从皇宫出来就说明皇帝原谅他了，这时候就不要碍皇上的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