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十七章 治病
“行了,你就别再忽悠你陈叔了,”陈老头瞪大了眼睛,看着顾雪莹,然后缓缓摇头,“你一个姑娘家,行事却如此草率。这人是红巾贼,若是被官府发现,可是会掉脑袋的!”
顾雪莹甜甜一笑,眼如月牙,“哎呦老陈叔,您瞧您说的!”
说着,压低声音,“我家恩公和冯家二少爷,可是交情匪浅啊!你若是将他治好,冯二少爷难道会忘了你吗?到时候银子,绸缎,布匹,还不是随你挑,随你选?”
陈老头脸色一变,心中暗道,这个顾雪莹,倒是有几分手段,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连眼睛都不带眨的。
“这个小白脸一副寒酸样,怎么可能会认识冯家二少爷?”陈老头将信将疑的问道,说着,眉头一皱,似乎是在权衡利弊。
顾雪莹看在眼里,心中暗笑,感觉老陈已经中了自己的圈套。继续诱哄道:“陈叔,你忘了我和你说过,我家恩公是被对影山的土匪给劫了。身上值钱的物件,都被山贼给掳走了,自然穿着破烂!”
“那他顶着一身的伤,怎么跑三四十里路程的!”老陈头指着徐达身上的伤痕,皱眉问道 。
“是这位姑娘,”顾雪莹指了指玉玲,“冒着生命危险,架着马车,一路疾驰三四十里,拼命逃出来的!”
“嗯嗯对,”双眼红肿的玉玲点头,哽咽道,“为了给公子治伤,马车都已经卖了,我值钱的物件也全都当了!”
“当真?”陈老头的语气中还是带着狐疑。
“真的!”顾雪莹拉住老陈的胳膊,又是甜甜一笑,“快些给恩公治伤吧,冯二少爷赏钱少不了您的!”
“那行吧,我给这小子看看,”老陈头无奈点头,“但你们必须保证,绝不能走漏风声,我是怕……”
顾雪莹一听这话,顿时笑逐颜开,连忙点头,“陈叔你放心,我若是说出去,必被天打五雷轰顶。”
“你啊,和你爹一个德行,嘴贫!”老陈轻轻一点顾玉莹的额头,笑骂道。
老陈伸手探了探徐达的脉搏,眉头紧皱,“出血量太大了,现在他体内已经没有多少气力了。幸亏碰见的是你陈叔,若是一般的大夫,这小子早到阎王爷那报道去了,我这就给他施针续命!”
说着,老陈从怀里掏出一根银针,手法熟练地刺入徐达的百会、人中、涌泉等穴道。
随后,他开始运气疗伤,一时间,屋内只有银针入穴的“笃笃”声和老陈运气的“嘶嘶”声。玉玲和顾雪莹则紧张地盯着昏迷的徐达,生怕他突然离去。
约有半炷香的功夫,徐达紧皱的眉头突然舒展开来,紧闭的双眼也缓缓地睁开了。
睁开的霎那间,徐达看到了玉玲那带着泪痕的脸。他眉毛微挑,嘴角也动动,似乎是想笑,可是最终没有笑出来。
”公子,你醒了!“
玉玲紧紧握住了对方的手,杏仁似的眼眸中蓄满泪花,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哭什么……老子命大……死不了……”
徐达笑着抓住对方的柔荑,“整天哭天抹泪的,你适合去当哭灵师……”
闻言,玉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泪花,轻轻抽出手来,拭去挂在眼角的泪珠,“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嘴贫……”
“咳咳……”徐达轻咳一声,“是谁救的我?咱要下去给恩人磕头!”
“是老朽救了你!”还不等玉玲回答,一旁的老陈头将脸一沉,摆出一副理应如此的表情,“小子,你叫什么从哪来的?怎么伤的?”
“多谢恩人,咱叫汤……”
徐达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赶紧开口,“咱叫朱重八,是壕州皇觉寺的行僧。寺里没粮食,出来化缘途经此地,被酒鬼给打成这样的!”
“哼哼,”陈老头冷笑几声 ,“顾丫头,你不是说他是马贩子吗?怎么又成了和尚?”
顾雪莹一脸尴尬,吞吞吐吐地解释道,“老陈叔,我……我家恩公烧糊涂了,在这胡言乱语呢!”
“行了,别装了,”老陈头苦笑一声,说道,“打你陈叔一进来你就开始装,到现在还装,装了快一个时辰了,小莹啊,你个臭丫头也不嫌累!”
“陈叔……叔……我…”
“好了!”
老陈头打断了她的话,笑道:“老朽又不去官府告发这小子,你怕啥?”
“哈……哈”
顾雪莹张了张嘴,半天没有说出来一句话,显得十分尴尬。
“啊,怎么了?咱说错话了吗”
徐达有些茫然,似乎还没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瞥了一眼顾雪莹,见对方脸上爬满红晕,使他的心中更加疑惑了起来。
老陈头瞪了徐达一眼,笑骂道,“嘿,你小子!看似弱不禁风的,没想到还是壕州城来的细作。”
“咱不是细作!”徐达的脑袋,摇的就和拨浪鼓似的,“咱就是一个普通的小沙弥,你别往咱头上扣屎盆子,咱……”
“哈哈哈,”老陈头大笑道,“好小子,若不是老朽救你姓名,你早到阎王爷那报道去了,老朽是你的恩人,你还不和我说实话嘛?”
“说什么实话?”徐达瞬间警惕起来,眼神中带着杀气,“我不是什么细作,你为什么要这么问老子?难道你要去衙门诬告我,领赏钱吗?”
“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老陈头不屑道,“老朽我要真想去告发你,刚才你睡得就和死猪一样的时候,不早就动手了,干嘛还要费那么大的气力给你治伤?”
“你”
老陈头这是摆明了告诉徐达,你的这条命是老子给你救回来的!你还这么和老子说话,真他娘的没良心。
是啊,不管怎样,自己的这条命也是陈大夫救回来的。所谓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刚才那样确实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