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中考惊人
甜酸的柠檬水在舌尖打转，牵引着每一个味蕾沉溺，缓慢品出几分甜。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走廊的宁静瞬间。
复鱼回头，瞳眸里倒映着女人逐渐放大的脸，她的下颌猛地缩了下。
“你怎么——”
“啪”一声清脆响。
一个干脆的耳光落在复鱼脸上。
因着力道她侧了脸，手里的柠檬水没有拧紧瓶盖“砰”一下掉地上，水洒了一地。
她紧紧盯着地上那圈晕开的水，耳鸣长时间占据大脑以至于外界所有声音都被拉远。
“你就不能让我省点心吗？！这才开学多久又打架？你是不是诚心想气死我！”
“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不争气的女儿，啊？考试考个倒数第一！上学就跟人打架！一点女孩子的样子都没有！我是不是上辈子欠你的？”
“你怎么就不能学学别人家的”
“阿姨您别动手，冷静一点。”
复鱼被陈宴挡在身后，这么大的动静办公室里完全听得见，戚炙年出来得很快。
他看见来人时惊了下。
“姨妈？”
没错，徐琴来了。
也就是复鱼的亲妈。
当天下午，打架的几个人全部被停课，复鱼跟着徐琴回了家。
“哐当”一声巨响，房门被重重关上。
徐琴把行李箱一把扔在地上，恨铁不成钢地瞪向坐在沙发上的复鱼。
“你没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复鱼一直在低头玩游戏，闻言抬头冷冷睨她，“说什么？好久不见？”
倏而，她的目光落在她微隆的小腹上，脸上的表情缓缓僵住。
“你的肚子怎么回事？”
徐琴的眼神些许飘忽，又强撑着强势的语气，“还能怎么回事？怀了！”
“怀了？”
复鱼把手里的手机丢在沙发上，瞬时起身，盯着她咬牙切齿。
“你真当自己还是二十出头吗？怀孩子玩儿呢？”
四十七，徐琴已经四十七岁了！
奔五的人怀孕？真是不要命了！
复鱼气得太阳穴突突的疼，当即给出结论，“我陪你去医院堕了。”
“不可能。”徐琴抚摸着肚子，脸上表情忽地多了几分得意和欣慰。
她喜道，“医生说这胎很有可能是个儿子，我终于要如愿了。”
听到这句话，复鱼一肚子的火终于蹦了出来。
“儿子儿子！你就那么想要一个儿子？哪怕你会死在产房上也要生吗？”
徐琴想要儿子这件事复鱼早就知道了。
其实，她还有个妹妹，才3岁。
没错，这也是徐琴盼的“儿子”，可惜生下来的是个女孩，为此，徐琴曾埋怨过很长一段时间，甚至都不愿意给孩子喂奶。
孩子饿得直哭，复鱼被吵的头疼才不得不把孩子从徐琴房间里抱出来，是她泡了奶粉喂了奶。
现在又生？
复鱼坚决不同意！
“别瞪着我我是你亲妈。”徐琴不满她的脸色，翻了个白眼，说，“医生说了，我这个年纪生孩子风险是高，但又不是不可以生，新闻还报道过56岁老太生孩呢。”
“我必须要生下他。”徐琴抚摸着肚子，表情逐渐柔情。
“有了这个儿子李家才会允许我进门，后半辈子也算是无忧了。”
“李家？”复鱼感觉浑身血液在倒流，已经不知道自己是气还是恼，拳头攥得生紧。
她一字一顿，“你怀的是那个男人的种？”
徐琴白她一眼，“不然呢？你爸可没这个本事。”
“”
好，很好。
复鱼死死盯着她看了半晌，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可是无济于事，最终只能气得直接上楼回房间。
徐琴在后面喊她，“去把你妹妹接上来，我把她放在物业那里了。”
复鱼脚步一顿，回头，“你把她带过来做什么？”
“你马上就要高考了，我特意过来陪你住几个月。”
徐琴是认真的，连行李箱都带过来了，东西准备得很齐全。
不论复鱼再三抗拒，她都不会改变任何。
“我就不信我每天守着你学习还能考倒数第一。”
复鱼嗤笑，“那就拭目以待吧。”
半个月后的中考，她依旧稳坐倒数第一的宝座。
班主任再一次找她谈心。
“复鱼同学。”年轻的班主任一脸温和地看着她，轻声问，“这次考试你是有难言之隐吗？”
复鱼疑惑，“老师为什么会这么问？”
“因为——”
她拿出成绩单摆在桌上，用钢笔在复鱼的成绩下划出长横，最后在数字“149”上重重画圈。
“为什么你的英语会得到149的高分，而其他五科全部是0。”
顿了顿，班主任善意解释，“老师不是怀疑你的英语成绩，而是觉得其他五科的成绩不太正常。”
何止不正常，简直是离谱！
自从上次的打架事件之后，年纪主任似乎没再插手过复鱼的事情，所以这个离谱成绩的事只能交给班主任处理。
奈何班主任年轻又温柔，连谈话都是好声好气，所以班上学生基本没几个怕她的。
复鱼朝她微微一笑，“因为我只会英语，其他五科不会。”
“那也不至于”
不至于全部是零蛋吧？
班主任有些哭笑不得，说句不好听的，瞎猜都能得几分，都是零算怎么一回事？
气氛安静了半晌，复鱼看着她脸上纠结又难以开口的表情，忍不住安慰她。
“老师你放心好了，我会好好学习的，一定不会再打架。”
“上课铃响了，那没什么事我先回班里了？”
班主任无奈点头，“好吧，你回去吧。”
一般遇到学生成绩差这种事，老师的处理方式会从两个方面下手，一是和学生沟通，二是和学生家长沟通。
可是复鱼这种情况实在是特殊。
她没有好好学习吗？
有。
她没有端正学习态度吗？
也有。
她的学习生活比所有人都要优质，可为什么会是这样的成绩呢？
望着成绩单上的那一串“0”，班主任有种见鬼了的感觉。
脑子里忽然想起了复鱼的家长，那个语气极其尖酸刻薄的妇女。
她想找家长帮忙辅助学生学习的想法一下子消失了。
复鱼的家长
唉，算了。